有人眼尖的看到了大老板左手无名指上新戴上去的戒指,禁不住屏住呼吸,做出了更加大胆的猜想:他们周氏,有新的老板娘了!很快要入主了!
哦,不,不该这么说,应该这么说,他们周氏,总算有老板娘了!
都已经如此登堂入室了,入主那必须是铁板钉钉的事啊。
这个有凭有据的猜测一出,一时惊起千层浪。
然后,消息就彻底捂不住了。当然,周慎远也没想捂就是了,他连私人朋友圈都发了呢。
总之,庄非这主权,她都还没想到宣誓这一茬,就这么宣誓到了。
且,一步到位,唯一正宫地位不容动摇。
等电梯到的时候,楼上已经被清空了,一个人也没敢留下的。
呵呵,万一自己身上沾了别人的香水味,自己闻不到,却被有孕在身的老板娘闻到了,岂不是万死难抵?
所以,都没有人敢留下的,麻溜的拎着各自的笔记本手机平板文件包就撤了。在姜特助的提醒下,连辐射都防到了呢。
姜特助就带着医师先出去逛了一圈,确认空气中没有香水味了,才回转来给老板领路。
周慎远的总裁办,占据了整整一层楼。他抱着庄非一路畅通无阻,直接进了他办公室的休息室,小心把人放到了床上。
庄非神情恹恹,有些不安的抓紧了周慎远的手不肯放。
周慎远给她把外衣脱了,又拿了他的干净睡袍,亲自给她换上,接着又在庄非背后加塞了两个枕头,防止胃酸倒流。
等把一切料理妥当了,他才在床边坐下,搂着她肩膀,好声安慰她道:“你先睡一觉,等醒来我就回来了。”
庄非就抿着嘴角不说话。
昨夜里睡得太晚,早晨又被迫起得早,她没睡好,很有些起床气,还没散出来呢。
周慎远俯身亲了亲她的脸,轻言软语道:“是我不好,不该勉强你过来的,只是来都来了,你就当陪陪我,好不好?”
庄非:
这神一样的来都来了,真是哪里需要哪里搬,劝人万能极了。
她是那么容易就劝得好的人吗?庄非就静静的看着他不说话。
周慎远就握着她手亲了一下,细细叮嘱道:“人我都给你留在办公室门外了,有需要就叫他们,跟你都熟的。手机我也放在了休息室外的办公桌上,你要想我了,可以给我发消息,我看到了就立刻回你。”
庄非,庄非默默缩回了手。
周慎远想了想,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在被子外面,含笑道:“这个,就当我的典当,先陪陪你,回来就换正品。”
庄非默默往被子下溜了溜。
周慎远见状,就知道她答应了,就伸手帮她压了压被子。庄非眨了眨眼睛,闷不作声的抓着周慎远的手亲了他一下,才闭上眼睛补眠。
周慎远就笑着又俯身吻了吻她眉心。
他抬手看了下手表,发现时间不多了,就进卫生间匆匆洗了个冷水脸,又去衣柜随便取了件西装外套穿了,才带着姜特助动身去楼下准备开会事宜。
随后,这届的股东大会,就被周慎远推成了史上最快结束的股东大会。
因为坐在首席的大老板全程握着手机,十分不耐烦。不断推进大会议题,还是一路狂推,比以往更加独断专横。
首次带着老板娘来上班的大老板,不仅表现得特别强势,还比过去更加敏锐,更加不好糊弄了。
上来做报告的人差点没忍住咬小手绢,不都说爱情容易让人智障吗?这要是陷入热恋中的智障,那他马上就去热个恋去!
热恋中的周慎远不仅看上去不好惹,实际上就更不好惹了啊。
在座的周向学和孟周然对视一眼,看着忍不住把手机颠来倒去的大佬周,心下甚是了然。两人虽然是头一次代表自家出席股东大会,但莫名就是有种知晓一切的优越感呢。
唉,底下这些人哪里知道,这一切,只不过,是因为一个太过优秀的新未婚夫很容易患上的准爸爸焦虑症犯了呢。
隔了一房的表兄弟俩心照不宣的对了个眼神,默默的围观起了小叔叔/小舅舅的天秀表演。
休息室里,庄非醒来,看到陌生的天花板,有些懵,条件反射般的闭上了眼睛,问自己:“庄非,今天梦醒了没?”
哦,没醒。
庄非抓着周慎远留下的西装外套,默默把自己脑袋盖住了。一瞬间,她就被她家大佬的气息暖暖包围住了。
庄非想,没关系,她已经决定与梦共沉沦了。
即便在梦中的世界,也会好好的活下去的。
她拉开被子,余光瞟到一道白痕,下意识抬手看了下手腕。小庄非在提醒她呢,不要迷失,要勇敢啊。
嗯,那就让她勇敢的迷失吧。
庄非不觉低头亲了一口那条并不美丽的疤痕。这个世界也并不美丽,有一个美丽的生命曾经逝去,有一个并不美丽的灵魂自黄泉归来。
现在,这个并不美丽的灵魂带着曾经逝去的美丽生命,只想用心好好品品,这个并不美丽的世界的美丽之处。
外间隐约有动静传来,她家大佬回来了,要用他这个正品换回典当吗?
庄非慢慢坐起来,随手就把周慎远的西装外套穿在了身上,才小心的扶着腰慢慢下了床。
她慢吞吞的走到门口,一把拉开了休息室的门,软软叫道:“周慎远,你”
庄非抬眼看清闯进来的陌生男人,一下就愣在了当地。
来客粉到红的衬衣随意的敞着领口,隐约可见口红印,松垮垮的绛色领带胡乱圈着脖子,还随手挑着个花格子西装外套甩搭在肩上。
看着就不是什么正经人呢。
庄非看得都呆住了,陌生男人就更加惊愕了。
他亲眼看着衣着暧昧的庄非从周慎远的休息室里出来,下意识就抬手拿手指着她,瞠目结舌的瞪着她,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嘴里无意义的重复着:“你,你,你”
受到了大惊吓的男人,下意识就从口袋了掏出一包烟,飞快抖出一根烟含在了嘴里。比他更快的,是从他身后伸过来的一只手。
周慎远劈手夺下香烟,直接给人原路塞回了口袋。
他冷着脸,从男人身后走出来,淡淡的警告道:“孟正则,不要在我办公室抽烟。”
周慎远站在办公室门口,没进来,把不速之客孟正则也别到了门外。庄非见到周慎远,下意识就松了口气,下意识就想迎上去。
才训完发小的周慎远,立刻伸手制止了庄非:“庄非,你别过来。”
他边说,边单手解开扣子,脱了外套,扔给身后的姜特助,对一脸茫然的庄非解释道:“我身上都是香水味道,不好过去,等我冲澡换身衣服,我们就可以走了。”
庄非乖巧的点头,目光不由自主的,转向了从周慎远身后不断探头过来的孟正则。
周慎远一只手堵住了孟正则,对犹自惺忪的庄非介绍道:“这是我发小,孟正则,你不用管他,先回去等我。”
庄非就又点了点头,又冲孟正则点头打了个招呼,慢吞吞退回了休息室,轻轻阖上了门。
周慎远这才回转身,皱着眉看着孟正则,“谁许你在我办公室横冲直撞的?吓到人了你怎么赔?”
孟正则这才彻底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他抖着手指着休息室的门,说话都结巴了,“你,你认真的?那,那个,肚子里的,是你的孩子?她,她,我未来大嫂?”
看着好小啊,还是个学生吧?成年了吗?心里不断喷涌的疑问,最后就汇总成了一句话:兄弟,你没犯罪吧?
周慎远不满道:“你们孟家祖传的拿手指指人的?以后别在我面前现,不然我把你手指都折了。”
说完,他就看了眼姜特助。姜特助会意,立刻把办公室外的随行工作人员全都带走了,自己也利索的跟着走了。
孟正则一脸懵逼的,看着人突然走光光,最后回转身,看向他发小。
周慎远面无表情,慢条斯理的勾着手指扯下领带,迎着孟正则的脸,就是一拳头揍过去。
孟正则猝不及防,被他一拳头打得连连倒退,拦腰撞到了实木的接待桌上,登时脸都绿了。
他挣扎着站稳,伸手摸了把铁锈味都出来了的嘴角,低头一看,指尖都是血,果然被打出血了。
孟正则气到快爆炸,跳着脚叫道:“周慎远,你什么毛病?!哪有见面就打人的?亏我一看到你订婚的消息,就从国外飞回来亲自恭喜你呢!”
千里送恭贺,变成了千里送人头,他也是有脾气的。
周慎远不以为然,冷笑道:“因为你,我挨了我爸一顿好打,不过才还你一拳,已经是友情折扣,一折到底了。”
孟正则惊呆了,“不是,六哥啊,你做什么了,老爷子给你一顿好打?”
眼睛瞪得老大老大,好奇并兴奋得不要不要的,都忘了自己才挨了一狠拳了。
周慎远正要开口说话,突然闻到了孟正则身上浓郁到刺鼻的香水味,顿时嫌弃的连退两步,赶苍蝇似的赶他:“走走走,赶紧走,没事赶紧走,我没闲工夫招待你。”
孟正则登时又气到变形,“大哥,别啊!好歹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挨打,哦不,是我为什么会挨打?让兄弟我万里送死也死个瞑目啊!”
一转眼,千里变万里,翻了十倍。
嗯,不怕死的好奇心,也翻了十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