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魔头画皮

结草为楼，观星望气，是为楼观！

楼观道尊函谷关为老子牵牛，并请老子留下五千言《道德经》的尹喜为祖师，为最正统道门源流之一。

隋大业七年，隋炀帝亲征辽东，楼观道岐晖已预知“天道将改”，告弟子云“当有老君子孙治世”“此后吾教大兴”。后数年，隋朝果乱，天下狼烟四起。

其后楼观道数次出手协助，大唐鼎立之后，便立楼观道为皇室李家之宗观。

楼观道源远流长，底蕴雄厚，但大致分为明隐两路；明路上楼观道主被授予官职，负责为设醮祈福，已经成为了半官府机构。

隐路上，楼观道人依旧隐藏于山川之间潜心修道，只是顺应时事偶尔出山，类似太宗时期袁天罡与李淳风。

净剑宗便是楼观道中隐路一脉，传承有楼观道秘传清净慧剑，经常会培育出一些极厉害的女剑客。

开元年间于宫廷献艺的公孙大娘，不过是净剑宗俗家弟子，因为学不会最精妙的道门秘剑，才创造出剑器舞，结果反而流名千古。

“无妨，贵弟子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令人佩服，初心难忘，所以我才出手相帮。”有关楼观道净剑宗的资料在脑海中迅速闪过，李玄拱拱手回应道。

净慧岚，只是听这个名字便知道必定是净剑宗嫡传，楼观道和魔门对立数百年，李玄也不想和她们多加牵扯，拱拱手就准备离开。

“啊！我明白了，他们是一伙的！”此时一脸懵懂的少女才反应过来，目光闪亮的看向李玄问道：“这位阿哥真是好人，小芙真的要谢谢你，不知道您高姓大名？”

“何万图。”李玄报出目前的假扮身份的姓名。

“何万图？哎？师父，小婧姐姐的堂哥是不是也叫何万图？”少女剑客满脸惊讶的看向自家师父。

“施主可是定州何家之人？”身材高大，面目慈祥的女冠净慧岚开口问道。

“没错。”李玄脑海中突然闪过何婧这个名字，那是何家长房未出阁二小姐的名字。

“施主可是前去襄阳？贫道师徒是否能够搭乘贵船一并前去，我们正是接到了贵堂妹的书信，所以准备前去襄阳帮忙。”净剑宗女冠净慧岚解释道。

这是怎么回事？

本来不是魔道的内部纷争么？

怎么又牵扯上楼观道净剑宗了？

而且如果是正邪两派开战，楼观道不会只派出净剑宗吧，而净剑宗也不至于只派出两个人吧！

“原来如此，两位还请跟我一起上船，最多两天我们就能抵达襄阳。”李玄心中疑惑脸上微笑，邀请两人随他一起上船。

事实上正道中人还是很好相处的，没多久李玄便从少女小芙口中得知了他们师徒来此的原因。

少女小芙今年十六岁，但从十岁开始，每年春天结束之时她的师父便会带着她前去定州回龙山，因为特殊的地势山中大小瀑布十多处，每年夏秋两季瀑布未断时便在山中修行，借宿于回龙山玄女观。

十三岁那年她们师徒偶遇前去烧香拜玄女的何婧，因为小芙的一句抱怨玄女观破旧的戏言，何婧却豪掷白银十万两将玄女观整修重建。

今年当她们师徒再次前往玄女观时，从玄女观女冠那里得到了何婧的一封信，于是顾不得练剑一路赶来想要助何婧一臂之力，以报修观之恩。

原来如此！

李玄这才明白了这对师徒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不禁心生佩服，在正道中总是很容易就能找到正能量。

怪不得追魂宗提供的情报中完全没有正道参与的影子，这对师徒也只是适逢其会罢了，何婧自己恐怕也只是觉得这对师徒是武林高手，所以才会留信求救。

何家豪富，李玄吩咐给这对师徒准备了最好的房间，准备了可口的素斋，平静和缓但又尊敬尊重的态度立刻赢得了她们的好感。

“万图贤侄，贫道冒昧了，敢问你师承何方？”此刻女冠净慧岚已经亲切的称呼李玄为贤侄了。

“我自幼天生神力，后来被一个老和尚骗走十万两白银，只是让我扭来扭去，然后用一种好像漆一般难闻的水来煮我，结果什么也没学会，直到现在也只是会挥舞一下铁棍而已，什么内功真气、轻功剑术一概不会。”李玄信口开河道。

“能让贫道摸一下脉么？”净慧岚面露惊色，向李玄开口道。

李玄闻言便将手腕摊开放在桌子上，任凭对方输入真气查探。

紫血天魅决修炼得到的紫血沉积于心脏，李玄体内没有一丝真气；但因为龙象横炼身天赋，他又拥有一身超越凡俗的钢筋铁骨，对方吃惊也是理所当然。

“那位大师绝不是骗子，贤侄或许和历史上那些天生猛将一样天赋甚佳，但也不可能天然成行到这种程度！”净慧岚惊讶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不修内家真气便能拥有这么一副钢筋铁骨！”

“是啊，十万两你绝对赚了，升阳观的师兄们为了修炼六丁六甲神力功，卖给我们净剑宗三柄名剑，每柄十万两！”旁边剑客小芙献宝般的拍拍背上剑鞘笑道：“我这柄沉渊就是。”

“万图贤侄，你是个好苗子，若是你想继续练武，我可以介绍你拜入我楼观道，你意下如何？”又聊了几句，净慧岚赫然开口想要让李玄拜师进入楼观道。

李玄自己也没想到，忍不住愣了愣。

之前一直扮演着邪灵角色，他下意识将自己摆在了魔道阵营，但净慧岚却提醒了他，自己首先是李玄然后才是邪灵，在不启用角色神石时，自己是李玄，一个拥有正宗佛门横炼身的演武者。

“那可真是太好了，只是目前我们家族内部有很复杂的问题，若是前辈能等我处理完家事之后再为引荐，那万图真是感激不尽。”李玄灵机一动，恭敬起身施礼道。

“无妨、无妨，今次我们师徒前来本就是为了协助何婧，先帮你们处理好家事再说不迟。”净慧岚连忙将李玄扶起，满脸欣慰笑道。

经此一幕，三人之间越发亲热起来，看到船舱内艳蜂燕媚、谢灵韵、郭仲凯他们浑身发寒，如坠冰窟。

神话中总有一些老妖擅长变化，总是能够披上画皮来吃人，没想到他们竟然亲自见到了！

一个重出江湖的老魔头，竟然要被净剑宗的长老引荐拜入宿敌楼观道，在魔道历史上也算是前无古人了！

果然如同邪灵自己所说，生老病死、爱恨情仇、时间流逝，莫非感官共创之幻象，轨空为实，始终一无所有。

六十岁的老魔头，装嫩装的如此自然，一点魔道宗师的气度也没有，竟然还半跪于那小他一辈的中年女冠身前。

其无耻程度不下于当年刘邦要求分老爹肉羹一杯了！

艳蜂燕媚她们三人互相对视点头，心中闪动着同一个念头，绝对要隐藏好自己，这大魔头如此牺牲，如果因为她们露了破绽，绝对会沦落个生不如死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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