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轻佻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一根从身后猛然弹出的触手倏然捆住了汉谟拉树化的手臂。
感受着手臂上隐隐传来的灼热感,汉谟拉目光触及触手的同时,瞳孔不禁微微一缩。
苏洺的触手变了。
它的触感不再湿润反而显得异常干燥,触手的表面看起来也不再光滑,布满焦枯色泽的结构上隐约间浮现着像蛛网一样细密的纹路。
随着这根焦黑的触手锁紧汉谟拉树化的手臂,它细密的纹路上开始泛起暗蓝色的光芒。
随即,猛烈的蓝焰自他的手臂上熊熊燃起,一股久违的疼痛感开始刺激汉谟拉的神经。
而且这次蓝焰给他带来的不只是肉体上的疼痛,汉谟拉能清晰地感觉到火势蔓延的同时,自己的精神也在受到猛烈的灼烧。
受到这股诡异烧灼感的影响,汉谟拉精神也渐渐开始不再稳定,他额上的漆黑眼眸也不自觉地移开了目光。
眼见生命重构的力量不再能作用于蓝焰,心头微微一沉的汉谟拉立即切断了自己身体与双臂的联系。
与此同时,为了防止苏洺的又一次进攻,他的身躯瞬间融入了掀翻法庭地面的根系,一个鼓起的肿瘤在根系上快速流动了起来。
噗嗤。
伴着一声轻微的破碎声响起,来到法庭另一侧的汉谟拉,完整的身体再度从庞大的根系上“长”了出来。
“啧。”面对行动方式异常诡异的汉谟拉,缓步走进法庭的苏洺焦黑的眼睛里充满了嫌弃:
“这种令人作呕的生长方式,你看起来真是越来越像真理城上长出的癌症。”
这一次汉谟拉没有立即回应苏洺,因为他从这个焦黑的身影上,感受到了一股浓郁的危险气息。
苏洺变得不一样了。
这种变化不只是他的神态和动作,还有他身上更胜一筹的污染力量。
面对眼前从死亡边缘走回来的男人,汉谟拉深吸一口气后平静地开口道:
“苏洺医生请允许我收回之前对你的评价,我们现在确实是势均力敌的对手!”
随着宛若宣战一般的话语响起,苏洺身体周围扭曲的根系上瞬间长出了无数根锋利的树刺!
面对周围将自己闪避空间锁死的树刺,苏洺焦糊的脸上却是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哦是吗?按照游戏规则你应该扮演的角色不是我的对手,而是……”
在苏洺嘴里狂妄话语响起的同时,他黑黝黝的身体上也亮起了密密麻麻的暗蓝色纹路。
【污染源:灼热的奥妙(类型二)】
【状态:复苏中】
【污染类型:良性污染】
【污染部位:血液】
【污染能力(炎能血液):宿主的血液已沾染了稍许灼热的权柄。】
【切除方案:暂无】
【污染危害:D级】
“一个即将被医生切除的恶性肿瘤。”
就在周围树刺接触到苏洺身体的刹那,诡异的蓝焰以他们的躯壳为材料,开始熊熊燃烧了起来!
不过刹那之间,汹涌的火势便顺着扭曲的根系,向它的源头快速传来。
虽然眼前汹涌的火势已经舔舐到自己的脸颊,但汉谟拉脸上却莫名地露出了轻松的笑意。
就在火焰即将烧灼到汉谟拉身体的刹那,他额头上漆黑的眼眸忽然从裂开的颅骨里轻轻伸了出来。
随后他的身体像融合了近千条生命的兰斯特洛一样,开始突破人类身体的桎梏快速膨胀了起来。
看着面前一点点长到岩洞顶端的巨型大树,哪怕是获得了新污染力量的苏洺,眼神也不自觉地凝重了起来。
【污染源:虚妄】
【种族:库苏恩的影眼(上位)】
【状态:生长中】
【肉体强度:D级】
【精神强度:D级】
【持有能力:生命重构(残缺)】
【综合评价:D级】
【备注:按照正常仪式转化成的伟大眷属,他不仅获得了生命母树完整的馈赠,又因为从其他劣等眷属身上汲取了更多的营养,而要比一般眷属更加强大。】
就在汉谟拉展现出自己真正的模样后,树干中央裂开的昏黄眼眸里,却传来了一阵充满惋惜的感叹:
“苏洺医生我原以为你在进化的道路上迈出了一步,但现在看起来你走上的似乎是一条名为死亡的不归路。”
“你这话说的,我可还没活够呢。”看着汉谟拉身上依旧在燃烧的蓝焰,苏洺忍不住轻轻眯起了眼睛:
“只要现在把你干掉再把这只讨厌的眼睛抠出来,我就又能多活很久。”
“哈哈……”面对苏洺赤裸裸的威胁,昏黄的眼睛里却传来了一阵浅笑:
“苏洺医生你可能忘记了,真理城的所有人都是生命母树潜在的眷属,换句话说他们都是我能用来代死的替身。”
随着隐隐带有癫狂意味的话语声响起,苏洺忽然发现巨型大树底部的蓝焰逐渐开始熄灭。
“啊啊啊!”
紧接着一阵惨烈的哀嚎声,忽然在死寂的广场里响起!
不用偏头去看苏洺也明白,完全树化的汉谟拉通过某种特殊的方式,转移了沾染着灼热权柄的蓝焰。
“你果然是真理城里长出的癌症。”面对眼前这种诡异的伤害转移方式,苏洺的脊背上又长出了几根焦黑的触手。
“面对像你这样的恶性肿瘤,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切除掉!”
疯狂摆动的触手在形成的刹那,便朝着树干中央的昏黄眼眸猛然刺去!
刺啦!
然而就在闪烁着暗蓝色光泽的触手刺穿眼眸的刹那,苏洺的眉头却是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触手并没有击中巨型大树的要害,汉谟拉又用那种诡异的方法逃走了。
就在树干中央燃起汹涌蓝焰的同时,另一阵惨叫声忽然从苏洺身后传来!
“好烫!我的身体好烫!医生救救我!”
虽然耳畔传来的是凄惨的求救声,但苏洺冰冷的眼眸却没有看向患者,他的视线此刻对准了患者身旁的另一个人。
那个人是童林,哪怕身体已经出现了树化的特征,苏洺还是一眼认出了他。
虽然他头顶稀疏的头发哪怕变得像苔藓一样粘连,但从数量上看依旧没有增加多少。
不过苏洺现在关注的并不是他稀少的发量,而是他曾经的地中海上现在裂开的缝隙。
“苏洺医生你现在真的变残忍了,患者在你面前哀嚎你都能置之不理。”
然而面对汉谟拉充满嘲讽意味的指责,微微眯起眼的苏洺,身侧蠕动的焦黑触手立即冲了过去!
“在这场医生扮演游戏里,获胜条件并不是我能救下多少人,而是一定要切除掉你我才算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