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身后的人说话,我心里惊疑不定到了极点。
这是个男人,从声音传来的方位判断,他的个头不高,应该就是先前进来的‘连帽衫’。
他是男的,那刚才听到的女人声音难道说之前还有其他人进来了?
让我更加感觉不安的是,高战刚才就在我身后,我被冷不丁拽了进来,他怎么到现在还没做出反应呢?
这会儿我渐渐适应了昏暗,顺着身后那人的手看去,依稀就见那是早上发现尸体的地方。
然而,此刻那里什么也没有,他让我看什么呢?
这时我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身后那人的呼吸明显变得粗重起来,甚至从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低吼声。
想到之前‘连帽衫’贴着车窗往里窥视时那不正常的眼神,我心里一毛,一咬牙,身子猛然向下一缩,手肘狠狠的向后撞去。
“啊!”
身后那人被捣中,发出一声惨叫。
不等叫声落定,我就快速的后退,感觉贴到了他的身子,反手一抓,连帽子带头发一把攥住,一个背摔将他从肩上摔了出去。
“嘭”!
随着落地的闷响声,我打亮了手电。
借着亮光,就见被我摔在地上的果然是那个‘连帽衫’。
看清状况,我差点没吐了。
他牛仔裤的前门居然敞开着,那丑陋的东西还露在外面。
妈的,这王八蛋,刚才居然在我身后
可是很快我就发现这人有些不对劲。
他被我手肘捣中,狠狠摔在地上,此刻却并没有多痛苦的样子,反倒是躺在那里,一只手摸到那恶心的东西,喉咙里又发出了那种难以形容的“嗬嗬”声,而且脸上竟露出了十分享受的愉悦表情。
我打着电筒往棚子里快速的扫视了一遍,没发现其他人的踪影,心里越发疑惑。
强忍着恶心蹲下身,用手电照了照‘连帽衫’的脸,看到他似乎不能聚光的瞳孔,顿时明白过来,忍不住又小声骂了句‘艹’。
怪不得他贴着车窗往里看的时候会是那种眼神呢,这小子居然是个瘾,君子。
看这样子,分明就是正嗨着呢!
想到高战之前的反应,应该是已经认出这家伙,看出是怎么个状况了。
高胖子啊高胖子,你跟我打声招呼会死啊?
一想起高战,我还没来得及放下的心不由得又悬了起来。
这都多长时间了,里面弄出这么大的动静,高战怎么还没反应?
感觉不对,我连忙想要出去察看状况,哪知道刚站起身,迎面就见一个赤着上身,油腻腻脏兮兮的胖子抱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看清这人的样子,我先是一愣,下一秒钟,忍不住深深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胖子居然就是早上被发现死在这棚子里的那名死者!
见他对我视而不见,我隐约有些明白是什么状况了。
阴瞳和肩上的鬼爪没有丝毫的反应,胖子应该不是阴魂鬼魅,这又是通过灵觉看到的景象啊。
我下意识的看向胖子怀里抱着的人,居然是一个女人。
女人长长的卷发遮着脸,看不清样子,但红色短裙包裹下的身子却十分的丰满火爆。
女人像是睡着了,任由胖子抱着走到角落那堆纸板旁,被重重的丢在了纸板上面。
这时,我忽然感觉黑暗中像是多了一双眼睛在窥视着棚子里的情形。
想到从房顶下来前看到的水泥台上的那个身影,我便将手电朝那个方位照去。果然就见上方的缝隙间有一双闪着幽光的眼睛!
胖子已经在那个女人的身上做起了不堪描述的动作。
那猥琐的姿态让人看了忍不住作呕。
我不确定‘连帽衫’是不是也能看到我所看到的,他从被我摔到地上后,就一直用饿狗一样贪馋的目光盯着那个位置,动作同样猥琐不堪。
撇去这个变态的瘾君子不说,我心里的疑惑已经到了极点。
红裙女人的穿着十分暴露,不像是什么正经女人,可从白皙细腻的皮肤和夸张的身体曲线以及穿戴的首饰来看,也绝不像是和收废品的人有交集的。
她到底是什么人呢?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又走进来一个人。
再看水泥台的方位,外面的那双眼睛已经消失不见了。
看清楚这人的样子,我开始有些明白过来。
这人正是早上袭击过肖阳的那个‘头套男’。
看他走路摇摇晃晃,目光发直,应该是喝了酒。
‘头套男’并没有戴‘头套’,一走进来就迫不及待的跑到胖子跟前。
蹲下身,一边在红裙女人身上摸,一边腆着脸对胖子说:“你不是去撒尿嘛,怎么跑这儿来了?这女的哪儿来的?”
“门口‘捡来的’,这娘们儿喝多了。”胖子粗声粗气的说。
‘头套男’明显吓了一跳,“她住小区里的?你这么干可不行,要坐牢的!”
“坐牢个屁,你以为这娘们儿是干什么的?你看她像干什么的?实话跟你说吧,我看见她好几回了,回回都是后半夜喝的晕晕乎乎回来的。你看看她这穿戴,百分百是干那行的!”胖子不以为然的说着,手又在女人身前狠捏了两把。
“我艹,这一看就是高级货,可不是咱能消费的起的。”
‘头套男’显然重又燃起了心火,把手伸到女人红裙下,很快扒了件黑色的东西下来。
“不要走开好冷啊”红裙女人似乎真喝醉了,含混的说着,微微挣扎了两下。
看到胖子一手捂住她的嘴,一边开始脱裤子,我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这女人应该就是住在小区里的,喝多了回来,想从侧面的小门回家,结果却被两个喝大了的家伙给弄来了棚子里。
我下意识的走近几步,因为女人头发披散,又被两个男人挡着,我仍然看不清她的样子。可看到她手指甲上染着的黑色指甲油,不禁还是一激灵。
这指甲油的颜色和在死者伤口处提取到的一样,难道是她杀了胖子?
可看她现在的样子,明显已经烂醉如泥了,而且她至多不会超过一百斤,怎么能在这种状态下徒手掐死胖子的?
我正疑惑不已,突然,外面传来“砰”的一声枪响!
我一惊高战出事了!
也就是随着这一声枪响,角落里令人作呕的一幕骤然消失了,只留下‘连帽衫’像死狗般的躺在地上。
我来不及多想,转过身拔脚就往外跑。
刚跑出棚子,就见高战正从绿化带里钻出来。
他身上沾了不少枯枝树叶,上身的衣服也像是被撕扯过,一边的脸上还多了好几道血道子,样子十分的狼狈。
“出什么事了?”
“看到人了吗?”高战几乎是同时向我问道。
“什么人?”我疑惑的扫视四周。
看他的样子,分明是被人袭击了。
什么人敢袭击一个刑警队长?
而且还是在这种地方
高战提着枪四下找了一阵,走回来把枪别进腰里,粗喘着问我刚才出了什么状况?
我侧过身,把电筒朝里照了照。
“这小子是嗨大了吧?是他把你拉进去的?他一直都在棚子里?”高战连着问了三句。
我说是,心里不禁更狐疑。
别看高战胖,但他这个刑警队长可不是盖的。光他办公室的柜子里就摆了两个内部大比武的奖杯呢。
是什么人能让他吃这么大的亏,还到了不得不开枪的地步?
关键是我由始至终也没听到动静?
不知怎么的,我突然想起了下车的时候,出现在他肩后的那张女人脸
高战把上了手铐,兀自还在犯迷糊的‘连帽衫’甩进了后车厢,回过头用力抹了把脸。
雨水混合着伤口的血水,顿时将他变成了大花脸。
“艹,瘦的跟小鸡仔似的,怎么会那么大力气?”高战悻悻的骂道。
我朝关上的后车厢看了一眼,疑惑的看着他:“你说的是袭击你的人?”
高战点点头,“是个小个儿,我先前就好像看见绿化带里藏着个人,还以为看花眼了。结果你刚被拽进去,我就被从后面捂着嘴勒着脖子给拖进绿化带里了。麻痹的,那孙子屁大点身量,怎么就那么大劲呢?”
“男的女的?”我几乎是下意识的问道。
高战愣了愣,“没看清楚,那人也穿着连帽衫,我还以为是这小子呢。”
说到这儿他才反应过来问我:“女的?你怀疑是凶手?”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灵觉这东西实在不是我能控制的,但在棚子里看到的那一幕,已经让我心底起了深深的疑惑。
高战说先把‘连帽衫’带回去,明天再好好查查是哪个王八蛋敢袭击他。
我仍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再待下去也不会找到答案,只能是和他分别开车回了局里。
到了局里,我从实验室拿了双氧水和纱布胶布,来到高战的办公室替他处理伤口。
这时听高战说才知道,‘连帽衫’是个劣迹斑斑的瘾君子,不光嗑f,而且还有过多次入室盗窃的前科,早就是局里挂了号的家伙。
我还是有点心绪不宁,想赶紧替他包扎完伤口,仔细询问一些细节。
可我用棉棒蘸着双氧水替他擦了好几遍伤口,并不深的抓痕却仍然止不住血。
我心不由得沉了下来。
“怎么了?”见我发愣,高战问。
“别让我猜中了,如果是那样,事儿可就闹大了。”我喃喃的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小袋糯米,抓了一把朝着他脸上敷去。
糯米敷在伤口上,立即响起了“滋滋”的声音,同时一股浓重刺鼻的恶臭在空气中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