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鬼胎?我脱口道。
什么种鬼胎?王希真终于再也忍不住,反手敲了敲桌子,徐祸,我以为我们是朋友,呵,现在看来,是我一厢情愿,高攀了。
我同样是皱着眉头,看了他一阵,才开口道:
别动气,你也说了,这聚宝山庄你有股份,我行事谨慎些,没什么不对吧?
王希真点点头,看来你来这儿,不光是因为岳珊的事。
嗯。我觉得有些事没必要再继续瞒着他。
更主要的是,我刚才一直都没忘观察他的脸色反应,除了茫然和现下强压着的愤怒,实在看不出他有丝毫隐藏的意思。
我想了想,把一根狼尾草递给他,你知道怎么用了?抹上一点草汁,出去转一圈,无论看到什么,都别声张。
王希真很干脆的学着我们刚才的样子,把草汁抹在鼻端,却是一阵干呕。
只出去了不到半分钟,他就快步走了回来,一屁股重重的坐进了椅子里。
好半天,才抹了抹额头的冷汗,声音发虚的问:为什么会这样?
这会儿我已经和静海有了简单的沟通,当即道:她们被种了鬼胎,而且不是普通的鬼胎。一旦和男人发生关系,就能采集吸纳男人的精气。
这里所有女人都被种了鬼胎?王希真脸色越发难看。
我点头,至少目前为止,我们见过的,都一样。
王希真呆了呆,突然猛地把一只手重重的拍在桌上:混账东西!这么重要的事,你为什么没提醒我?!
你他妈骂谁呢?窦大宝和孙禄同时瞪眼道。
我拦住二人,他不是针对我们。
我知道王希真是在责备他手心里供养的小鬼,忍不住眉心拧成了疙瘩,你别怪他了,任何灵体都不是万能的。或许你以前来的时候,这里还不是这样。这一次,作怪的东西还没有真正侵害到你,所以它才没有向你发出警示。
王希真还是用另一只拳头在手心里狠砸了一下,才抬头看着我说:
你知不知道是哪路鬼魅在山庄作怪?它的目的又是什么?
我摇头,却说:作怪的未必就是鬼,也有可能是人。这件事先别声张,最好也先别告诉封其三
不等我说完,王希真就摇头道:我绝对相信,这事和其三没关系,他这人虽然霸道了点,但是重情义的很,不然他也不可能有今天。他年轻的时候虽然不是东西,可到了这把年纪,什么不得往回找补?他绝不会弄这些歪门邪道的东西害人。
啪啪啪
随着一阵拍手声,封万三走了进来,径直走到王希真身后,双手搭住他的肩膀,用力按了按:
我封老三能有你这么个朋友,这辈子,值了!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不知道他听到多少,可刚办完背后说人相关的事,本主就进来了,我的脸还是有些发烫。
封万三坐下后干笑两声,我可不是故意扒墙根听你们说话的哈,就是碰巧进来。徐先生,我说过,您救过我的命,您让我干什么都行。您认为有些话不能跟我说,就别说,我也绝不问。
我脸更红了,可还是说:那就好,先理解一下,等弄清楚一些事,我会给你个完整的交代。
封万三点头,我刚才去后边,是想叫我那婆娘过来,跟你见个面,让她当面向你道谢。要是没你,她就该守寡了。不过,她还是想守着我们儿子。您多包涵吧,那小子毕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
封万三到底是场面人,三言两语就化解了尴尬。
见桌上的酒菜原封不动,微一皱眉,用责怪的口气对王希真说:不是说了让你们先吃嘛,怎么都还没动筷子。
跟着大声叫进来一个服务员,让她开酒。
孙禄和窦大宝本来都是很好酒的,可这会儿那美女服务员在我们看来,就是个大肚子的怪物,她开的酒,两人哪有胃口喝。
孙屠子终于忍不住,虎着脸挥手,把那服务员赶了出去。
那服务员出去的时候,神情很是委屈,还带着三分幽怨,估摸着就差直接说:你是不是男人了。
我到底是心里有事,胡乱吃了一会儿,就借口方便,要去洗手间。
王希真和封万三都不是没脑子的人,见我执意去外头,也都没说什么。
来到走廊尽头的公用厕所,我刚想进去,突然间,就觉被人一把抓住了后脖领子,猛地向后一拽。
我猝不及防,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踉跄着连退了好几步。要不是扒住了门框两侧,差点摔个仰八叉。
我还没站稳脚,后脖领子又被人扥了一把。
这一下没刚才的力气大,但硬是将毫无防备的我拖进了门里。
我勉强稳住脚步,蓦地回过头,身后空无一人。
靠,什么人?出来!
我真有点恼羞成怒,甭管是什么鬼出于什么目的才搞我
这他妈和男厕所对着的,可是女厕所!
你把我拽进女厕所是几个意思?
眼见厕所门在弹簧的作用下缓缓关闭,我又左右看了看,左手猛地捏起法印,翻着白眼就要往外走。
甭管旁的,这可是女厕所,真要是哪个格子门一打开,冒出个女的来,嗷那么一嗓子
我就不用要脸了。
我一手防备着,另一只手刚抓住门把手,刚那么一旋,突然间,就听后方传来一阵咣当咣当声。
扭脸一看,所有格子间的门,都在不停的开合碰撞。
谁?你到底想干什么?我额头开始控制不住的冒冷汗。
我是阴倌不假,可若是作怪的‘东西’连鬼眼都看不穿,那我和普通人也没什么区别。
碰撞声持续了大约有几秒钟,戛然而止。
我的质问终究是没得到任何回应。
我使劲闭了闭眼,还是想先出去再说。
可就在我的手再一次拧动把手的时候,身后骤然传来一阵‘哗哗’的流水声。
洗手台上几根水龙头,竟同时打开了。
水管里流出的并非清水,而是血!
乍见血光,我神经再度绷紧了一个层次。不禁放开把手,回过身,深吸了口气,沉声说道:
玩笑不是这么开的,有什么话,直接说,别逼我动手。
话音刚落,所有水龙头‘吱呀’一声,齐齐关闭。
然而,就在下一秒钟,我的目光再一次被另一种奇怪的声音吸引。
顺着这声响抬头看去,就见洗手台上方,那一长条镜子上面,逐渐出现三个血一般艳红的字迹:
——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