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道馆很快就迎来了第一个孩子,与其说是送来感气,就还不如说是送来寄养,白吃白喝!
但娄小乙也不在乎,他另有目的。
然后,零零散散的,又有周边数个穷人家的小孩子被送来,打的都是同一个主意,就是代养,甚至还有几个流浪街头的孤儿,这些孩子对这样的新道馆开张很有经验!
新道馆开张,最大的难题就是生员的问题,普遍的做法就是大幅降低入馆门槛,甚至没门槛,然后突击培养出一,二个感气成功的练气士,有了成果,名声自然打开,就可以慢慢的收费经营,大概都是这么个过程。
于是就产生了这么一个群体,都是十岁上下的流浪孩子,他们在这个年纪的数年中,几乎可以白吃白喝的渡过,因为城市够大,道馆星罗棋布,就总有倒闭的,也有新开张的,觑准个新开张的然后大家伙去帮帮场子,既能吃喝混身新衣,还能让新开的道馆有了人气,两全其美。
毕竟都是些孩子,吃吃喝喝又真能花费多少?
娄小乙很惊讶,因为他的道馆人数在先期的沉静后,很快就开始呈指数级的上升!半个永夜城的适龄流浪孩子都跑了过来!
为什么是半个?因为他运气好,在城市另一端也新开了家道馆,否则他这地方恐怕还真盛不下这么多的孩子!
惊讶之余,也不能就赶孩子们走吧?于是新聘厨子,婆子,管家,采买……凡间财富对修士来说没什么压力,食,住都没有问题,有问题就就只有一个? 讲课的问题!
上百的孩童? 十岁左右,叽叽喳喳的? 仿佛百只小鸭子……偏偏他还是个对幼教毫无经验? 也毫无耐心的……
接着请入蒙先生,武习教头!在他看来? 只要把孩子们的精力找到一个发泄口,其实也就那么回事!
他是奉行快乐教育这个原则的!实际上在他的前世? 快乐教育在兴起后又被唾弃? 莫衷一是,但他一直认为,什么样的年龄段就得有什么样的教育,十岁上下? 就让他们快乐就好!
这个世界也没有数理化!
于是又请了两个马戏团的戏子小丑? 任务就是,带孩子们玩游戏!
地方不太够了,又开始向周边扩展,租下左邻右舍的院子,服务孩子的人员都超过了二十个? 而且还有进一步扩充的要求!
他只想开个小小道馆,现在看来道馆的名字不太合适? 应该改名为大大道馆才更贴切!
早上读书习字,锻炼身体武艺? 中午虽不丰盛但营养足够的饮食顶住,下午游戏劳动? 打扫整理抬水清洁……只有在晚餐半个时辰后? 上百名孩子才会被集中起来听他讲课!
时间有长有短? 其实真正的感气要诀就那么些,对这么大的孩子来说能有多少深奥的东西?
所以大部分时间倒是他吹牛赑的时间!讲故事,讲见闻,讲经历,讲天上飞的地上爬的水里游的,各种稀奇古怪的奇闻怪谈……
或者各种小魔术,其实就是他蹩脚的术法,憋个小火球,吐个小风卷,荡片小水花,虽然拙劣,但看在没什么见识的孩子们眼中,却是惊为天人!
他从不强求,只告诉孩子们,要想和他一样,就要努力感气!
在正统感气教育中,其实道家并不赞成給孩子们演示术法,认为这样做会人为的影响他们未来的选择;师傅爱使剑,徒弟就一定爱剑的多;师傅好使法,徒弟就慕术;师傅整天举石锁亮肌肉,徒弟也一定好练体……
但娄小乙并不这么认为,孩童的爱好总是短暂的,现在的选择更多的是一种盲从,好奇,模仿,等他们真正筑了基,自然会有自己的选择,到那时谁还会考虑感气时师傅都演示了什么?
现在的问题,就是培养孩子们兴趣的问题!当然就要从这个年龄段对世界的好奇开始;他一天就讲这么一次,还短的可怜,讲气不讲理,基本吹牛赑。
这么不负责任的态度,效果却是出奇的好!
因为他不强制!从不要求孩子们一定要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这对这个年纪逆反心理严重的流浪儿们来说,十分的关键!
这些孩子,没有父母,小小年纪就在街头厮混,个个一身的坏毛病!尤其突出的就是我行我素,破罐破摔的自暴自弃心态;换个道馆,师傅们一定会要求他们做这个学那个,凡而激起他们的抵触心理,住几天就走,继续回街头流浪过无拘无束生活的比比皆是!又哪里能出成绩?
这么小的年纪,敢在这样的大城市流浪,从心智上讲,这些流浪儿远比同年龄层次的孩子要来的成-熟,锐气,敢想敢干,一开始还不断有孩子离开,但也不断的回归,到逐渐把这里当成一个窝,
读书写字,举锁练武,聚集游戏,无拘无束,自由自在……他们并非不懂事,而是非常的懂事!想要变的强大的心态远胜于那些有父母照顾的孩子,当感气变强大不是被强迫,而是发自内心时,这种力量也是恐怖的!
小小道馆终于步入了正轨,虽然暂时还没见到成效,不过这只是早晚的事!
半年过去,这一日晚间,娄小乙正在大课堂上吹牛赑,
“老大一条龙?你说有多大?
拉直了算,龙头在城南的年糕张,龙尾都能够着城北的肉包王!
龙头比太玄观最大得宝殿都大!两只龙眼,活像大水缸!那龙须啊,根根粗似牛腰,挨着就死,碰着就亡!
我就骑在龙头上,一手攥住它的几根龙须,另一手举拳就打……”
一面一个孩子弱弱的声音,“师傅,您说龙须和牛腰一样,那师傅您到底是怎么把几个牛腰一样的龙须攥在手里的呢?”
娄小乙就夸,“好!问得好!”
左手虚张,慢慢膨胀,脹的和佛手仙人掌一般,下面孩子们发出惊叹声!
娄小乙就继续,“老龙他疼啊!还不服气!张开了大嘴……
这一张开,上嘴唇够着了天,下嘴唇碰到了地……”
有一个稚嫩的声音,“师傅,那龙脸呢?哪儿去了?”
课堂窗外有人噗哧一笑,“吹牛赑的人,还要什么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