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霸头疼地看着空间外坐在柴火堆旁郁闷的姜云,搜肠刮肚地想着这时候要讲什么励志金句比较合适。
却见姜云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灰尘,扭头去找刘素了。
放弃是不可能放弃的,她搞不定,那就找外援呗……
“娘~”姜云搂着刘素的腰,把头埋在刘素怀里撒娇。
刘素以为她是因为挨骂了来求安慰,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哄道:“云娘乖,你还小,很多事情不让你做,是怕你有危险。”
姜云乖巧点头,拽着刘素的袖子轻轻晃动小声道:“娘,你过来一下……”
刘素眸光一动,找了个借口便带着姜云回屋了。
……
“土地公公和你说那是葛根?”
姜云点头,“对啊,土地公公说葛根是很好的药材,还能吃。”
刘素自然知道葛根能吃,以前家中就时常有葛根粉做点心,只是那都是在药铺买的,哪知道它枝叶长什么样?
在听姜云说土地庙坡上便有一片葛根藤蔓时,刘素便认真思考,如何让葛根自然地出现在大家的视野里。
当天午饭的时候,刘素便对周老太道:“娘,我和松郎这些天身子好多了,我想着去给土地公烧柱香。”
周老太当即表示她也去,土地公救回她儿子儿媳的命,她说什么也要去磕个头、上柱香的。
于是,下午的时候周老太同刘素便领着姜云、姜岳水、姜岳山出了门。
周老太听着身后三人吵闹的声音皱了皱眉,“怎么还带他们去?吵吵闹闹的,回头再冲撞了土地公。”
刘素含笑道:“土地公年纪大了爱热闹,他们三个又懂事,土地公不会生气的。”
周老太见她一副熟络的样子,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问道:“你当真梦见土地公了?”
刘素面色一整,认真道:“自然是真的,不然我和松郎那么重的伤病,怎么能好得这么快?”
周老太想说,那兴许是苏先生的药有效呢?
但是想了想,觉得这个可能性比较小。
村里人都知道,苏先生虽年纪不小,学医却不过五年,又是自己翻看医书自学,平日也只能看个小病小伤,若是病重伤重的,他也都劝着尽早送下山去找镇上的大夫。
不过即便是这样,苏先生对岭口村来说,都是特别的存在。
因为苏先生心肠好,常给村里人看诊,且从不收诊金,至于药钱,家里有钱的给钱,没钱的给粮,若是连粮都没有,便是去帮他干活,以工抵债也行。
只是他用人要挑,至今为止也就姜杨入了他的眼,时常去帮忙,其他人若是给不出药钱那便先欠着,他一般也不催。
村里人感念苏先生的恩情,自然也不会恶意拖欠药钱,便是有那么一两个混不吝的,也有村长盯着。
总之,相较于苏先生的药有奇效,周老太还是更倾向于是土地公救了他们。
只是……
“你不是说你不信这些吗?”这才是周老太奇怪的,刘素分明是个不信神佛的,怎么偏偏土地公就托梦给了她?
要知道,在苏先生来村子之前,村里人哪有求医问药的习惯?
凡事挺一挺,神佛拜一拜,符水喝一喝,最多就是用一些口口相传的偏方,剩下的就交给天意了,毕竟生死有命。
只除了他们家。
其实刘素刚来时,他们家也是和其他村民们一样的。
直到姜岳水出生那一年,未满一岁的姜岳水高烧不退,周老太求了大仙一道符水,就要灌他喝下,是刘素强硬地拦了下来,说服了周俏送他下山找镇上的大夫,还卖了她娘留下的遗物付了诊金和药费。
大夫说,再晚一些孩子就算救回来怕是也烧傻了。至于符水,大人喝了没效果也就罢了,一般不会有什么毛病,但是孩子肠胃本就娇弱,那会儿姜岳水又病着,真要喝下去,谁知道会怎么样……
从那之后,他们家就养成了寻医问药的习惯,也正因为如此,他们家这一辈虽然人丁不旺,但生下来的孩子有一个算一个都立住了。
要知道,周老太当初生了八个,只立住了五个……
扯远了啊。
面对周老太的疑问,刘素淡笑着道:“我不是不信,只是信神佛自在人心。求神拜佛只求心安,不可依赖。有病寻医,有难自强。如今我受恩于仙人,以后也不敢事事求神,但供奉香火却是我的本份了。”
刘素说得文绉绉的,周老太听得一知半解,却觉得难怪土地公会托梦给她,想来是她悟性远超常人的原因,于是不再追问。
两人说话间,土地庙到了。
刘素和周老太在烧香的时候,姜云就蹲在一丛半干枯的藤蔓旁边,扯着所剩无几的叶片仔细辨别。
夏季的时候葛根藤长得很旺盛,还开着紫色的小花,很好辨认,但这会儿是冬月,葛根藤上叶子几乎落尽,只剩一地交错的藤蔓。
但顺利通过图谱认证的姜云还是根据它的一些生理特征确认了它的身份,然后疯狂给刘素使眼色。
刘素收到她的眼神,垂眸虔诚地叩拜。
正如她所说,她虽不信神佛,但如今女儿受恩于土地公,供奉香火却是她今后的本份了。来挖葛根是真,来上香磕头也是真。
所以她很认真地上香磕头,然后站起身来环顾四周,皱眉道:“娘,这土地庙附近野草藤蔓也太多了些……”
如今已入冬月,一些野草、藤蔓在经历了繁荣之后,渐渐干枯。
与此同时,另一批不畏严寒的绿意土里钻出,在衰败间开启属于它们的生机盎然。
寒风中,葛根藤蔓上又一干枯的页面随风而落,棕灰色的藤蔓交织着,宛若一张大网覆在地面上。
周老太点点头,“回头让四郎来清理一下。”
“娘,择日不如撞日,如今我身子也好多了,不过是清理一些藤蔓枯草的,不如我带着孩子们来做吧。”
周老太不由看向刘素。
刘素以前也是什么活都学着干的,虽然不如周俏麻利,但她聪明,学得快,人也勤快,便是下地插秧她也是能干的。
可是这些年她病的反复,每日食不下咽、夜不能寐的,整个人像逐渐凋零的花似的,别说下地干活了,便是那院门都不怎么出。
周老太看着刘素那捂得像嫩豆腐一样白的小脸、纤细得仿佛一拧就能断掉的手腕,再看看一旁跃跃欲试的姜云三人,表示十分怀疑。
刘素见状道:“娘,我如今身子慢慢好了,总不能像以前似的成日捂在家中,更何况,我也想亲自尽尽心……”
周老太听到最后一句,总算没有拒绝,只是道:“先回去吧,一会儿让四郎来帮你们。”
刘素面色沉静地应下,姜云高兴地和她挤眉弄眼,刘素眸光一闪,只当没看见,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