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快看!那个人是不是萧将军!”
“真的是萧楚泓!他的腿不是断了吗?他欺瞒咱们就算了,更是欺君之罪啊!”
“他来做什么?难道是想救苏蓁?擅自带兵入城可是死罪,这是想造反啊?”
“顾大人是哪根筋不对了,居然会和萧楚泓在一起?”
“萧将军,您的腿能恢复真是太好了!一定是萧元帅泉下有知,不忍看您受此折磨!”
“说得对!萧元帅一直都在,他出殡前的那夜可是出现了神迹!他一直都在保佑着我们!守护我们洛祁!”
“萧元帅是我们的战神!千古不灭!”
对于那种嘈杂的声音,萧楚泓充耳不闻,他的眼里只有那身着囚服的少年。
苏蓁看着闹哄哄的人群,双手扒住囚笼的栏杆,问道,“小越越呃,不对,萧将军,你的伤如何了?你不是傻了吗?”
萧楚泓没有回应她,“人不是你杀的,你没必要认。”
她看似不在意的撇了撇唇角,“我记得你说过,他们根本不在意真相如何,只是单纯的想要你死而已。唔,我如今不也是如此?咱俩也算是同病相怜了。”
灼灼盛夏,他们头顶仿佛被阴云笼罩,心同时如坠寒窟冰渊。
“你何时学会了屈服?若你冤死,你的家人该如何?你的那些兄弟该如何?我又该如何?”
苏蓁被他的语气惊道,“呃你?你怎么了?我们不过是萍水相逢而已。”
“萍水相逢?”萧楚泓在口中咀嚼这四个字,忽然扭头看向周围那些围观的百姓,“所有人都听好,苏蓁是我萧楚泓的人!汝等再有胆敢欺辱污蔑苏蓁者,便是与我为敌!”
一言惊起千层浪,萧楚泓此举,不但惊呆了百姓,就连苏蓁也懵了。
苏蓁低头冥思苦想,依然觉得匪夷所思,“萧楚泓,你是不是疯了?!”
“是啊,疯了,自从遇上你之后,我就疯了。”
临沧海笑少年痴,憔悴孤寂。日光揉碎相思兮,触景迷离。空许锦绣叹往昔,万仞情丝。堕入红尘半世劫,相思何意。
萧楚泓年少时便驰骋沙场,从未想过,会因一个少年而乱了心。他曾困惑过,迷惘过,躲避过,可当顾昀舒今日问他是否对苏蓁动心时,他心中的答案,就已经明了了。
叱咤风云热血浓,杯酒问天何时休。铁马刀剑踏黄沙,千秋功名不及他。
苏蓁耳边嗡鸣,怔怔的看着他。从前,那惊鸿少年郎眸似无底深渊,一眼望不穿。后来,又似燃烧着炽火烈焰。明知一旦前行,必将退无可退,烈火焚身,却仍义无反顾。可如今,他眼底似倒映着万千星河,令人沉醉遥遥不知归期的远方。
萧楚泓的手穿过囚笼,握住了她的手,“蓁蓁,你信我吗?”
“嗯?!”
“信我就跟我走,别回头,留在我身边。”
苏蓁镇定的面具迸裂成渣,她根本想不通,她在萧楚泓面前分明是男儿身,他怎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对她表明心迹。
而她居然没有生出反感?!
“萧将军,我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萧楚泓俯身,在苏蓁耳边沉声说道,“蓁蓁,上至碧落苍穹,下至黄泉冥河,你想要的,我都给你!”
“”
苏蓁哑口无言,她根本不知该如何答复,他幸好不是皇上,否则难保不会是个贪恋美色,昏庸无道的昏君!
百姓们听不见萧楚泓的声音,但他们暧昧的姿态,但凡眼睛不瞎,都不会看不出这两人有着余桃之癖
“天呐!原来之前传闻萧楚泓好男风的事儿是真的?”
“不过你们看苏蓁反应,感觉人家好像无意啊!”
“有没有意都不重要了,苏蓁犯的可是杀人罪,小命都快保不住了,说别的又有什么用?”
御长清虽然佩服萧楚泓能让苏蓁变脸,但他们不能忘却自己的身份。
“萧将军,皇上命下官带苏蓁入宫,还请您休要阻拦!”
“御大人,那就劳烦你去告诉皇上,苏蓁被本将军带走了。至于杀害哑奴的,另有其人,本将军势必会将凶手找出来。但本将军的人,自有本将军亲自看着,某些糟心东西,大可不必再想方设法欲污蔑践踏于他。”
“”
人头攒动的街上,寂然无声,苏蓁惊愕失色的看着他,轻咳一声,“萧将军,其实哑奴她就是岳”
苏蓁话未说完,萧楚泓已经抽剑,将囚笼一剑劈开,断裂的木板和木屑飞落的到处都是,同时,苏蓁身上的锁链应声砍断。
“不!萧将军,我不能走!逃避不能解决根本,若我跟你走,你就要背上包庇杀人罪的罪名!太傅府和将军府都会被我牵连。”
“商奕辞要的只是你的命,不敢动其他人,若你随御长清进宫,死路一条。”
“”
“你如今要做的,是先证明自己的清白,而不是在辩无可辩时,彻底被他们堵住你的嘴。”
“可是”
萧楚泓直接抬手点住她的穴道,不让她再多言。揽住她的腰身,冲顾昀舒点点头,随即飞掠而起,踏着轻功从众人视线中消失。
御长清一向公正,可今日,他却存了私心,掐算好他们逃走的速度,才下令追赶,并与顾昀舒和萧家军打斗了起来。只是这京都城就连禁军都是萧楚泓的人,他们表面再如何尽心追赶,也不过是做表面功夫罢了。
当萧楚泓劫走苏蓁的事传进皇宫时,商裕帧免不了又是龙颜大怒。
朝堂上,为苏蓁忧心了一夜的苏庭邺从朝臣中走出,“皇上,蓁儿绝不会是杀人凶手,她与那宫女无冤无仇,为何要杀她?”
商裕帧怒极反笑,“纵使苏蓁不是真凶,他夜闯皇宫公主寝殿,亦是死罪!萧楚泓欺君罔上,当街救走囚犯苏蓁!顾昀舒从旁协助,罪无可恕!传朕旨意,立即缉拿他们三人!”
“皇上息怒,此事必定有其他缘由!”
“好了,不必说了,苏蓁若真无罪,又何惧来见朕!他既然逃走,便是心虚!”
“”
左相和勤王对视,阴恻恻的笑了。原本苏蓁有多个势力当她的挡箭牌,如今不仅作茧自缚,就连萧楚泓也折了进去。
只是没想到,萧楚泓的腿伤竟是装的,隐忍这么多年,却因苏蓁爆发,看来这两人渊源不浅呐!根本不像是认识一两日。
商誉辰看似担忧,心不在焉,可他眸底自始至终都很淡定,似乎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