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和尚!下来!”苏蓁厉声斥责道。
“我不喜欢这儿!你放我离开!”
“离开?还想着去找你师父?我先前说的你都忘了?”
玉竹假装被苏蓁凶恶的眼神吓得一哆嗦,装出一副委屈的模样嘟囔道,“你那么凶干嘛呀!我没忘我就是想我的师父和师兄了嘛”
“下来!”
玉竹瘪嘴,冷哼一声,单腿弯曲,展开双臂飞跃而起。
在飞至半空中时,手心中微弱的银色灵力波动闪现。
因着天色阴暗,苏蓁瞳孔中清晰映照出他浮现于他周身的银色光点。唇角压弯,右手手腕旋转,手中金色大盛,锦宣赫然从她的手中浮现而出。
猛地将锦宣递至唇前,在浮于半空的玉竹攻击将近她一张之时,悠扬的埙声传出,其中散发出化作一道长长的光束朝对面袭去。
玉竹力量没有完全恢复,但常年修炼的轻功却是已经登峰造极。
于空中侧身一个翻转,险险避开苏蓁攻击,双手同时快速掐出法诀手势,无数道银色锥状攻击法术朝着苏蓁直挺挺的落下。
与此同时,新的结界再次包裹住余秦院,力量虽不如苏蓁原先的那个厉害,但也不容小觑。
苏蓁依旧从容不迫,新的渡灵丝从锦宣飞出,构织成的金色巨网直接朝着银锥迎了上去。
常理来论,两者相撞必定是银锥穿透光网,将苏蓁扎的满身血窟窿。可苏蓁淡定的笑,让玉竹的心没来由的晃了一下。
下一刻,只见在二者在即将碰撞之际,苏蓁的光网急速旋转收缩,形成一个大网口袋,将所有银色光锥收拢至一起。随着其越缩越小,最终一同迸裂成齑粉状光点。
玉竹目瞪口呆,呆愣之时,守在袖口中的玉质佛珠手钏朝着地面坠去,他停止攻击伸手接去,却耽误了回击的时机。
趁着玉竹在空中没有回神,苏蓁闪身来到了玉竹身后,单手拽住他的衣领,直接拽至地面,二人身上当即溅满了污泥。
“你输了!可还要接着再打?嗯?”
苏蓁从玉竹的肩膀后面探出头,戏谑的看着他。
“我师父就没教过我输字怎么写!”玉竹使劲儿拽着衣领,却挣脱不开,他仰起头对上苏蓁忿忿道。
“不会写只能印证你是个文盲,有什么值得骄傲的?输怎么了?输不起啊?打个反逻辑例子,有人比你厉害,你才能觉得有进步空间。否则立在巅峰原地踏步,且不说无趣,旁人也迟早会追上你。”
“我不服!你少得意,我的力量才只恢复了两成,总有一日,我会打败你!让我师父知道,他把我交给你是错的!”
“是么?那咱们就骑驴看唱本儿,走着瞧咯!不过,在那之前,你最好给我安分点儿,别给我再瞎折腾!听见没?我可不是你师父,会忍你让你,逼急了我,真舍得把你丢狼窝蛇窟里给它们当食物。”
苏蓁每次佯装出的凶恶,杀伤力都微乎其微。
玉竹将扯住他后颈衣领的手拽开,起身后用袖摆擦了擦手钏,又仔细地收了起来。
“哟?那是你师父送的啊?”
玉竹哼了一声,“才不是,是我小师兄在我下山前赠我保平安的,我可宝贝着呢!”
“小师兄?你有几个师兄啊?”
“唔加上我,师父一共收了五个弟子。”
“五个?那看来你是最弱的咯?”
“弱?我才不弱!我大师兄已至耄耋之年,比不过也是应当。”
耄耋?那不就年近八十了?
“那你师父得多大岁数了?”
“我师父他已经”玉竹话说一半,意识到苏蓁在套他话,眼珠子转了转,“哼!你管得着嘛!”
“你这小和尚好生没礼数啊!”
“说的好像你有似的!”
苏蓁环顾四周,望着变得破破烂烂的余秦院,“你毁了我家一个院子,等你师父来接你时,这笔账可得好好算算。瞧你这贫嘴耍滑的样儿,哪像个小和尚,分明是个小无赖!”
“你胡说!我师父他老人家说了,我很有佛教慧根!”
“啧!”
苏蓁嫌弃的扫了他一眼,起身时双手背后,踏着院中积水朝外走去。
末昇抱着装饰用的剑斜倚在院门处,等苏蓁从他身边走过后,见玉竹还孤零零的坐在地上,走至他跟前,挑眉道,“还不起来?这破院子可住不了人了,还是你就喜欢这地儿?”
听到末昇的调侃,玉竹忙从地上爬起,“我才不要住这儿!”
末昇无奈摇头,朝他伸出了手。
玉竹愣愣的望着他,望着自己脏兮兮的手,神情局促。
“你在愣着,她可就走远了,到时,你应该也想不出能吸引她的法子了。”
玉竹‘啊’了一声,磕巴道,“我哪有要吸引他?”
“出家人不打诳语,你师父难道没教你不能撒谎?”末昇看着他低头沉默,继续道,“你力量早就恢复了,也能突破结界出去。整出这么大动静,不正是为了引她回来?”
“哼!明明是他把我带回来,说要保护我,可是却把我一个人丢这儿。”
玉竹抱怨的语气落在了门外的苏蓁耳中,她只觉得好笑,何时起,也喜欢上了跟孩子较劲儿。
当末昇牵着他的手出来时,苏蓁已经步入了锦瑟轩。
“公子好!”
“大公子,您回来了!”
末昇听闻院外小厮们的声音,小跑着从屋内奔了出来。
“公子!”
苏蓁颔首,对着院中人吩咐道,“余秦院被风吹毁了,修缮用的银子从府上拨给我的月银里扣。去安排一间厢房给玉竹住,再烧一桶热水给他沐浴净身,备几身新衣裳。”
“是!公子!”一名小厮应声退下。
苏蓁又对末沉轻声道,“沉沉,那个让我脑壳痛的小和尚就交给你了,我这几日暂时顾不上他。”
“好!”
说罢,苏蓁回了屋内,顺手将房门给关上。
将牙牌放在桌上,解开腰带,随手将官服扔在凳子上,脱掉官靴,换了身干净的月白衣袍。
走至铜镜前,望着镜中白衣少年的身影,轻抚下颏,唇角不由自主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