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看来你们此行还是蛮顺利的。”
“顺利顺利个锤子我纯粹就是被褚墨宣那个死狐狸给骗了他找不到混进蠃鱼族祭坛的路,就把我给带去了。”
“嗯那他人呢”
“大概是和一只绿眼怪私奔了。”
苏蓁耸肩,轻描淡写的说完,唇角含笑的挥过右手,暗金色薄雾状流光飞向船舵,自动操控,朝着梨亭镇的方向又飞了回去。
苏蓁立于船头,负手而立,俯瞰下方的江都城主城,视线掠过护城河,舒展的眉头逐渐收拢。
“公子,我总觉得有些不安。”末沉在她身侧说道。
“怎么了”
“哥哥明明说过他来了江都,可我们抵达江都已经数日,但一直没有感应到哥哥的存在。江都内的所有小妖都说,从没见到过形似哥哥的人出现,他会不会是出事了”
苏蓁释然的笑着,勾住了末沉的下颏,“没事儿,你哥比你聪明多了,他对危险的预判也很敏锐。若是他查到了什么,或提前感应到危险,必定会提前逃走,可不会像某个蠢丫头傻乎乎的挨打等死。更加不会留你这般的美人妹妹独自在世上,平白便宜了我这样的浪荡子。”
明显在被苏蓁调侃的末沉,顿时红了脸,将她的手拨开,小声道,“你可是个姑娘家,怎的整日里说话不着调,没个正行等日后你恢复了身份,只怕除了萧楚泓那个眼神儿不好使的,再没人敢瞧得上你”
“没人瞧得上,岂非更好我可不愿整日里去面对遍地桃花且萧楚泓有本公子就够了我可懒得去以应对他的那些狂蜂浪蝶。”
“唔是么这几日来,我可是接到了不少京都传来的消息,你家萧将军昔日差点儿就娶进门儿的那位,近来可是在四处打探有关萧将军的消息。我可还听说啊,她还想让季孟平那个糟老头儿去求皇上,想要恢复他们之间的婚约。”
末沉说这些,不过是想看看苏蓁因吃醋而引出的恼怒和气愤,谁知她只是打了个哈欠,“她若能把人抢走,也算是她的本事。怕只怕,人没抢着,还会让左相府沾了血、闹了灾。”
“少来少装淡定,就不信你心里不膈应”
“膈应什么全天下人都晓得惊鸿将军好男风,她一个要倒贴的相府小姐都不嫌丢人,且丢的也不是我的脸,好戏嘛,谁还不爱看呀你要是去给公子我买足了干果瓜子,我能边看好戏看到地老天荒。”
苏蓁一脸无所谓的表情,笑点极低的她说着说着还把自个儿给逗乐了,俯身弯腰笑的乐不可支。
末沉无语,“你对自己个儿可真是盲目自信。”
脸皮厚到极致的苏蓁直接接起了她的话,“那可不人活着不迷之自信点,不在这世上留下儿专属的痕迹,平平无奇的消失于历史潮流,那岂不是白活了。”
“”
“不过,你应该多虑了,那个什么相府小姐眼高于顶,她可看不上萧萧。”
“未必吧”
“唉,你不放心,派两个小妖盯着,若真能翻起什么风浪来,倒也有意思的紧。”
苏蓁不以为意的说着,恢复灵力后神清气爽的她,哪还顾得上在她眼里连对手二字都称不上的官家小姐。
玉竹一直在不远处看着,双手里紧握着苏蓁送他的机关木球。
阿湛看着苏蓁和末沉谈笑,搔了搔头,转而走向了一旁的玉竹,露出了和善纯真的笑容。
“小师父小师父你手里的是什么东西阿湛也想玩”
玉竹和阿湛身量相差无几,他平视着阿湛的眼睛,不知何故涌现出了几分敌意。
阿湛虽然因灵识被抽走,以至于有些痴傻,许是大智若愚,他敏锐的察觉出了玉竹对他的不喜。
“小师父你不喜欢阿湛吗”
玉竹淡定的行单手礼,“阿弥陀佛,江施主多虑了,小僧并无此意。”
“哦”
阿湛瘪嘴,眼睛继续直勾勾的盯着玉竹手里的机关球。
玉竹皱眉,解开一直背在身上从不离身的竹背篓,将其倒扣过来,叮里咣当尽数掉落在船板上,却悄悄将他从不离手的木球给藏了起来。
“江施主,这些是机关锁,你若有中意的,大可随意拿。”
毫无心机的阿湛傻笑着,双手捧着一个长条状的机关锁拿起,放至鼻前嗅了嗅,惊讶道,“咦有锦儿姐姐的味道”
“锦儿锦儿是何人”
“当然是蓁”阿湛想起苏蓁曾告诫过他,不能再提及锦儿姐姐宣哥哥一类的称呼,急忙捂住了嘴,摇摇头,“小师父,阿湛说错了没有谁的味道”
阿湛明摆着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迫切想要解释,又不知从何说起。
玉竹心中默念锦儿二字,抬眸看向了对着末沉笑的开怀的苏蓁,从他脸上丝毫看不出半点对某人该有的担忧之色。
萧楚泓褚墨宣
“玉竹,阿湛,你们两个小鬼头在聊什么快把东西收一收,我们即刻就要返回梨亭镇了。”
末沉笑着走至近前说道。
“末沉末沉,小师父给阿湛瞧了好多宝贝呢”
“宝贝”
末沉低头看着满地的机关锁,嘴角抽搐,大致扫了一眼,里面没有玉竹最为钟爱的机关锁。想来是为了保住这一个,那小和尚才会毅然决然的作出了如此选择。
阿湛蹲下身,小心翼翼的将船板上的机关锁一一用袖袍擦拭干净,才整整齐齐的摆放进竹篓里。
确认无一遗漏后,他将竹筐抱起,走至了玉竹面前,腼腆的笑了笑,“小师父小师父收手了,你快拿好,不要再掉了。”
“施主你这是”
“宣额越哥哥说过,贤者不炫己之长,君子不夺人所好。”
阿湛说话时磕磕绊绊,甚至有些咬字不清,但很明显,他有将褚墨宣教他的话牢牢记在心上。即使他已经忘却了所有,但他并没有迷失本心,初心仍在。
玉竹的笑容僵在脸上,很快多了几分真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