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方才说,霍疾在卖药?”殷玉礼一出声,所有朝臣都噤声了。
“回皇上,正是。”太尉翟林其站出来说道,“古往今来,凡朝廷出面,都是无偿赈灾,王爷此举,有违法制。”
“皇上!臣听说,那家医院的主人并不是忠义王,而是那位名唤锦瑟的神医。”
殷玉礼挑眉,神医锦瑟?这是苏蓁自取的假名?
霍言突然说道:“启禀皇上,臣还听说了一件颇为古怪的事。”
“霍将军请说。”
霍家满门忠良,世代良将,而他能够稳坐皇位,也是多亏了霍家,因此,他对霍家总是多了几分敬重和感恩之心的。
不然,他也不会任由霍疾和苏蓁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为所欲为’。
“回皇上,这家医院应是两日后方才开业,是因一少年擅自闯入,并在人家的大堂里坐诊看病,故而才吸引了如此多的百姓前去。”
“此人莫非有什么蹊跷之处?”
“皇上英明,此少年的医术十分高明,听说他于昨日切开了一位姑娘的肚子,并取出了一颗瘤子,保住了那姑娘的性命。”
“哦?这世间竟有如此高明的医术?”
“皇上,臣听说.那少年有一双红色的眼睛。”
红色的眼睛?!
一言惊起千层浪,霍言的三言两语就令满朝文武都陷入了沉默中。
良久后,方才有人说道:“皇上,臣记得三十年前,在洛祁境内有一神医,治好了为祸一方的鼠疫,被洛祁皇帝封为了雉狄老祖!而那名神医,恰巧拥有一双红瞳!难不成这少年正是那位可容颜永驻的神医?”
殷玉礼的眼睛微微眯起,雉狄老祖?他曾听父皇提过,雉狄老祖身份并不一般,绝非医师而已。
“来人!去锦宣医院,宣那名少年入宫!”
太监总管罗公公闻言,立即掐着尖细的嗓音说道:“是,皇上。”
罗公公迈着小碎步很快离开了大殿,并带着几名小太监乘坐马车前往锦宣医院。
东华街虽然位于凤凰城的主干道上,却并不是最繁华的地段儿。
毕竟是医院,还建造了住院部,若是周遭过于喧闹,不利于病人休养。
当罗公公下马车时,瞬间被眼前比肩接踵的人潮场面惊住了。
放眼望去,所见之处人头攒动,压根儿就迈不开步子。
小太监见状焦急的问道:“公公!这可怎么办呀?”
罗公公虽也心急,却没有流于表面。
就在他们站在原地踌躇不前时,一个身着绿衣的少女突然从他们的后方一蹦一跳着出现了。
罗公公顿时眼前一亮:“欸?泣鳕姑娘!”
泣鳕停下脚步,嬉皮笑脸地说道:“呀!这不是皇上身边的罗公公嘛!您怎么也来了?莫非您也是来瞧病的!”
“呸呸呸!我家公公才没病呢!”小太监说道。
“没病?没病来医院做什么?莫非皇上因王爷有急事而没能去上朝,故而想怪罪于他?”
罗公公如实说道:“姑娘误会了,咋家是奉皇上之命,前来召神医入宫。”
“神医?可是我家公子还在治病啊,没空入宫。”
“姑娘误会了,咋家要寻的神医是那位拥有红瞳的少年。”
“哦,原来你说公子誊啊.那你们随我来吧。”
泣鳕瘪嘴,冲几人招了招手。
罗公公吩咐一名小太监将马车牵走,继而跟随泣鳕从另一条路前往医院。
途中,罗公公好奇的问道:“姑娘,你方才所说的神医公子誊,可是传说中的雉狄老祖?”
“是啊,你才知道啊?你们皇上的消息未免也太不灵通了吧。”
罗公公脸色顿时黑了,却依然耐着好脾气说道:“咋家也是今日才听说的,就是不知道这雉狄老祖从洛祁来到西凉,是有什么事儿要做?”
“那谁知道呢那老不死的也许是和我家公子一眼,在洛祁混不下去了,跑到西凉逃命来了!”
泣鳕话里话外都是对公子誊的嫌弃,顺带把苏蓁也骂上了。
“那雉狄老祖”
罗公公还想再套些话,却被泣鳕不耐烦地打断了:“好了,别再啰里啰嗦了,就快到了,你自己去问他吧。”
罗公公倒也识趣,泣鳕毕竟是苏蓁身边的人,他也不愿得罪。
在泣鳕兜兜转转的引领下,几人终于避开了人群,绕过正门顺利进入了医院大堂。
罗公公打量着眼前的陌生建筑结构,又看向正在门口处卖药的一众白衣医师。
这些医师的身上都有裴家的家徽,正当百思不得其解苏蓁和裴家的关联时,裴少君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
原来是裴家少主裴少君。
可是,即使如此,苏蓁又何故会给裴家培养人才?这不是吃饱撑得的吗?
“罗公公?罗公公?”
耳边突然传来泣鳕的呼唤声,他扭头一看,只见泣鳕正气呼呼地双手叉腰,满脸不耐烦。
“姑娘?何事啊?”
“罗公公,我唤了你好多声了!你都听不见呐!”
“姑娘见谅。”
“哎呀!你不是要寻找公子誊嘛!他和我家公子还有几位医师在手术室中呢,你须得等一等。手术室里若不曾消毒,是不能进去的。”
消毒?
罗公公颔首道:“有劳姑娘带路了,那咋家等一会儿便是。”
泣鳕指了指右后方一排排的座位:“公公若是累了,可以稍坐片刻,你们也可随意逛一逛,我就不招待了。”
“姑娘客气了。”
泣鳕冲他摆摆手,在罗公公还不懂何意时,人已经跑没影儿了。
小太监愤愤不平的说道:“公公,这小丫头未免也太没有礼数了!和她的主子一样不懂规矩!”
“罢了,皇上如今十分看重苏蓁,不懂礼数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罗公公顿了顿,朝着医院门口走去:“走,去瞧瞧他们卖的什么药。”
“是!”
罗公公带着两名小太监前往医院外,却只看到那些医师们给每个百姓都分发了一碗浅棕色的汤汁。
他从另一处看到,是有人将棕色的药粉和水混合,再另有人将药液送至各个医师处。喝了药的病人,有少数看起来已经好些了。
每一碗药,只需要一个铜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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