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现如今晋阳印书坊的负责人,李恪三五日就会到这里来溜达一圈。
哪怕是他对于印刷书籍方面的知识一窍不通,可是好歹也要表达一下存在感。
证明自己也是很兢兢业业很呕心泣血地在为大哥的事情奔走忙碌。
一想到处弼兄离开长安的时候,还不放心地对自己反复叮嘱的模样,这让李恪很不爽。
本王是那种会因为不正经的事情而耽搁正经事的人吗?当然不可能,咳
李恪走到了那些机械的旁边看看,又到墨汁桶那里瞅瞅。
又或者是抄起一本已经装订成册的书籍拿起来仔细地打量几眼,又随手搁回去,一副游手好闲的浪荡皇子架势。
这个时候,管事已经赶了过来,抹了把额头上的臭汗,朝着李恪禀报了现如今的进度。
三十万册的三字经,三十万册的千字,如今已然全部印刷完毕。
装订好的书册,都被运到了这间库房里边进行储藏。
“殿下,印好的书籍实在是太多了点,现在这边的库房已经紧张了,再下次,最多几日光景,怕就装不下了。”
“装不下了?走,我们去看看,本王真想瞧瞧,数十万册书堆叠下来的场面”
李恪快步随同管事离开了印刷的工坊,来到了伴于院落最里边的一间大屋子,这屋子外面,足足有六名晋阳公主府的护卫守备在此。
而等到他与管事一同抵达之后,管事掏出了一把钥匙,而护卫头子也拿出了一把钥匙,各自打开了一把连着铁链的大锁。
这才推开了库房的大门,李恪只往里边扫了一眼,目光瞬间就凝固,嘴巴也夸张地咧着。
这间占地很大的库房里边,从距离地面约三寸的厚实木板上,一直堆到足有一人从高的书册彼彼皆是。
只是在库房中间位置,留下了一条较为宽敞的通道,还有几条通道伸入两旁那高高垒起的书墙内。
步入了库房之后,打量着这犹如用书堆彻出来的迷宫,李恪这才发出了一声惊叹。
“居然有这么多了”
管事满脸成就感地打量着这如山的书籍道。
“毕竟是数十万册书,而且这里还不是全部,之后还会有论语,到时候,真不知道这里能不能堆放得下。”
“三带一”
“要”
“过”
“不要。”
“顺子”
“要不起。”
“炸弹”
“靠!嗯,过”
“三四五六七,赢了。”
“”程处弼一脸黑线地扔下了手中那还有四个六和一对A的牌。
生生从地主的位置上,被两个农民给合伙赶下了台。
程处弼生无可恋地摇了摇头,站起了身来,把位置让给了早就已经蹲在旁边迫不及等的程光。
由着程亮、程光和称心三人开始新的一轮牌局。
程发和程达,还有程吉与程利此刻都留在了长安,之所以如此。
那是因为光亮、发达、吉利这六位,都是程处弼已经认可的弟子。
而且都不乐意让其中某一对,一直跟随在程处弼身边。
而自己这一组则跟怨妇似地只能留在府中,得不到三公子的亲切关爱和严肃指导。
面对着这六个叽叽歪歪的家伙,程处弼还真不好说啥,最后灵机一动,便想出了这么一个极富有智慧的轮班制。
每一对弟子,跟随程处弼到骊山呆一个月,反正剩下的时间也就差不多三个月,刚好。
跟随程处弼到骊山汤泉宫,自然不是让他们在这里浪,程处弼要在这里对他们言传身教,特别是向他们传授各种理论知识。
留在长安卢国公府,当然也不是就能够瘫在卢国公里边成天吃吃喝喝睡吹打屁。
而是每天都要进行各种术式的练习,例如第一天摘除阑尾手术,第二天是摘除胆囊手术,第三天是前列腺摘除术,第四天是脾脏摘除术依次类似,轮翻练习。
不但要做手术,还要他们写病历,观察被施术的鸡兔羊等动物术前和后术的情况,记录在案。
如果这些小动物在手术过程中,或者是术后死亡,那么他们还要进行解剖,明确它们的死因是自杀还是他杀。
还是因为手术过程当中,某一处的失误而导致的。哪怕是程处弼不在,管家富叔还有济叔会负责监督他们有没有偷奸耍滑。
等到程处弼回长安后,自然他们六个会全跟随程处弼左右。至于邓称心嘛,一来年纪还小,二来基础薄弱。
另外重要的一点是这小子心眼贼多,人又机灵,哄得六位程姓师兄心怀大悦。
都自动自觉地把他给排除在轮班制之外,这让冷眼旁观的程处弼不得不承认,油嘴滑舌,果然也是很有好处。
自己把这小子收为弟子,也不算亏,至少邓称心虽然在实际操作之中,逊色于他那六位师兄。
但是理论基础十分扎实,之前由自己口述,武媚娘亲笔抄录修订的那几本华佗科医学书籍,邓称心学习的成绩最好,理解能力也更强。
程处弼坐到了屋外,天气已经越来越凉,原本骊山上的各种野花,都已然不再绽放。
唯一尚在怒放地,便是一朵朵色彩各异,造型各异的菊花。看到了那些菊花,程处弼就不由得唏嘘不已,感慨万千。
关于自己才华横溢的传言,正是去岁的那一首被李世民起了一个名字非常啰嗦的赋菊诗开始。
至今日然过去了一整年的光景,正所谓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
程处弼唏嘘感慨了老半天,一回头,那三个家伙第一把都还没打完。程处弼不乐意地拍屁股站起了身来,决定离开院子出去溜达一圈。
毕竟今天吃过午饭之后已经打了一个多时辰的牌,作为太子殿下的专业医者,程处弼觉得应该刷刷存在感,提升一下影响力才对。
迈步离开了自己的院子,就遇上了那正好从隔壁院子里边晃荡出来的于志宁。
于志宁打量着程处弼,不禁一乐。“哟,程将军这是要上哪,怎么不打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