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看着此刻,表情显得十分忠厚,态度十分老实的程三郎,又看了眼跟前那个小小的瓷瓶。
难怪这小子当初给药,每次就给自己一小瓶,怕是他也担心这玩意会炸了伤人。
程三郎的解释也很简单明了,就是他制作出来作为药剂之后,有一天无意中烛台倒在桉几上。
正好碰到了这制备好的硝酸甘油片,直接就发生了剧烈的爆炸,仅仅几片小小的药片,就将那个瓷瓶炸得四分五裂。
之后,好奇心十分旺盛,或者说很有专研精锐的处弼贤婿经过了多次的反复测试之后,终于得到了一个结论。
这玩意爆炸的威力,足足要超出那黑火药十倍以上。
自打那柴绍开始患上心绞痛开始,程三郎就开始制作硝酸甘油这玩意。
制作出来的硝酸甘油当然不可能用完,自然也就存储起来。
前前后后怎么也有不少年头,举家搬迁到了洛阳之后,那些制备好的硝酸甘油当然也都全部搬运了过来。
当然,为了安全起见,程处弼都是进行了严格的封装,并且送到了洛阳之后。
都是放在城外的程家庄一间专门给程三郎留的院子里,并且还是存储在院子底下的地窑里。
毕竟那玩意属于危险品,爆炸物,真要在自家府邸里发生个什么意外,呵呵……
而且这些年来,程三郎一直在推进这硝酸甘油的进化,之前去搞水泥的时候就已经找到了硅藻土。
如今,大部份的硝酸甘油都进行了钝化之后进行存储。
就以老程家目前的硝酸甘油的储量而言,想要炸毁洛阳城当然是不可能的。
但是想要把那祭祀天地的圆丘和方丘给搞掉,绝对是三根手指拿田螺,轻松得不要不要的。
“处弼兄,这种药居然这么危险,你怎么也不提醒提醒我爹?”
李恪揉着还有些隐痛的后脑勺,表情甚是哀怨地看向处弼兄。
为什么明明是处弼兄搞出来的事情,又是我这个亲儿子挨揍。
不过既然是亲儿子,总不能让场面太过尴尬,所以还得摆出一副孝顺娃的派头。
“你难道没看出来,那一瓷瓶里边就十片,就那么丁点的量,就算是真的炸了,顶多也就是碎个瓷瓶听个响。”
“你以为谁都跟你方才的行为似的,拿治病救人的药片凑到火里玩。”
“……”李恪默默地抹了把脸,真踏马的,又被怼得死死的。
“丈人,丈人?”
程处弼等了半天,看到老丈人的眼神还在那里直勾勾地打量着那桉几上的小瓷瓶忍不住小声地提醒道。
李世民终于在程三郎的吆喝声中清醒了过来,目光落在了程三郎的身上。
这位爱婿的脑子的确很不同凡响,之前搞出来的黑火药,自己自然是见识过威力的。
而这小小的一片没有半个指甲盖大的药片,居然都能够轰的一声把那烛火给炸灭掉。
怕是威力真如这小子形容的一般,比黑火药更加的可怕。
“贤婿啊,此物,能不能如那黑火药一般,大规模的制造?”
程处弼看着这位两眼亮晶晶的老丈人,呵呵,看样子老丈人的思维已经走上了邪道。
“那个,现阶段可能还不行,但是试验室制作,肯定没有问题。不过丈人,现在好像不是聊这玩意的时候吧?”
“哦对,咱们先聊正经的,这事先放一放。”
李世民有点恋恋不舍地拈起了这个瓷瓶,然后小心翼翼地摆放在了亲儿子李恪的手中。
“去,交给赵将军,让他保存好了,莫近火烛。”
“……”程处弼看着那李恪战战兢兢捧着这个小瓷瓶离开的架势,差点乐出声来,犯得着这样吗?
而李世民则继续抚着长须,开始在里舱走动,似乎在盘算权衡,直到那李恪又蹲了回来半天,李世民这才站定。
“那个,处弼贤婿啊,老夫仔细思量了半天,现如今看起来,怕是只能依你之策而行。”
“捣毁那圆丘和方丘,唯有如此,才能够让那登基大典进行不下去。
如此,方才能够避免我大唐出现一场天大的丑闻。”
“而且这么做,付出的代价,是最小的,等到日后,此事风波过去之后,再重修此两处……”
程处弼很是狗腿地点了点头,深以为然地把附和道。
“丈人英明,小婿也觉得,弄这两处,代价最小,回报最高。”
“是啊,孩儿也觉得,只毁坏那圆丘与方丘,再好不过了。”李恪也频频颔首。
燎皇宫和燎宗庙都太不可取,一个是亲爹的住所,代表皇权的所在,一个是老李家的老祖宗们呆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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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李世民点了点头之后,又不禁有些头疼地抚了抚眉心,好半天才这开口。
“此事最好不要再有更多的臣工知晓,不然,老夫担心,几事不密则害成哪……”
说罢这话,李世民的目光落在了程三郎的脸上,目光显得那样的意味深长。
程处弼脑子何等灵活,瞬间就反应了过来,老丈人好歹是要脸的,原本就是不想丢脸,才会想办法去阻止。
可问题是,作为皇帝的老丈人,下令去把祭祀天地的圆丘和方丘给毁坏掉,这绝对也不是什么值得宣扬的好事。
“对对对,小婿也是这么觉得,知道的人一定要越少越好,特别是朝中的臣工,能瞒着,就都瞒着。”
“嗯,贤婿不愧是老夫的福将,好好好……明白老夫的意思就好。”.
李世民的表情渐渐转柔,目光慈祥地微微一笑。
“不过既然那甘油,只有你知晓储藏于何处,也知道如何操作运用,再加上为了保密,怕是只有辛苦贤婿你,往那洛阳走上一遭了。”
“不过贤婿你放心,老夫会让赵昆率一部精锐陪你同往,在那洛阳城内,老夫还是留有不少的手段。”
“你若是有需要,只管知会赵昆,他定会全力襄助于你。”
看着老丈人那张殷切的脸庞,程处弼还能说啥,只能硬起了头皮,一脸英武伟烈地康慨领命。
“小婿明白,这事也唯有小婿才能去办了。”
“不过小婿还缺一个信得过的帮手,嘿嘿嘿,贤弟……”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