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赶紧挤出了一个讨好的笑容,殷切地给程三郎倒上了一杯酒。
“处弼兄别生气,话不能这么说,好歹满洛阳城内外所有的桥梁,可都是你的手笔。”
“千百年后,只要提及洛阳,必定会言处弼兄你。这可是满天下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情。”
一旁的房俊也是脑袋点头飞快,急忙狂拍马屁,以作补救。
“对啊对啊,想想这洛阳可是我大唐帝都,所有桥梁的设计,皆出于处弼兄之手。”
“这要论起来,阎大匠都还没处弼兄你有名留青史的资格……”
面对着这两位兄弟那恬不知耻的吹捧,程处弼决定暂且放他们二人一马,并且还谦虚了一把。
“话可不能这么说,阎大匠乃是我大唐营造专家,他在搞建筑这方面,还是很有几把刷子的。”
“哟,真难得,处弼兄你居然也会谦虚。”
“废话,程某向来虚怀若谷,程发,愣着做甚,赶紧再去烫点酒来。”
程处弼坐在这搭在洛水北岸,皇宫外面的棚子里边,跟两位兄弟在这里吃吃喝喝。
之所以不去程家酒楼,又或者是牡丹亭酒楼,还不因为老丈人李世民下了死命令。
圆丘和方丘的营造,可以慢一点,但是这天津桥,最晚必须赶在明年春耕之前要搞好。
不然,等到了来年,天子要去祭祀祖宗还有社稷坛啥的。
居然不能正大当明的沿着天街进行,只能拐弯绕路,这成何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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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办法,程处弼只能把方丘与圆丘的营造工作交给了李义府与许敬宗那哥俩。
而自己则扛起了这兴建天津桥的大旗,好在这里桥梁是三段式,再加上之前又有洛水上建桥的大量经验。
所以,想要赶在春耕时节弄出来,倒也不是很困难。
不过令程三郎有些遗憾的就是,在拆迁工作上,陛下有点不通情理。
之前星津桥与黄道桥都已经被炸毁,就剩那天津桥孤零零地立在洛水上,程处弼原本想的是直接搞爆炸,一块炸了完事。
结果老丈人听到了这个建议,直接鼓起了眼珠子一副要吃人的架势。
程三郎觉得,要不是当时有一帮子文武重臣也在场,有可能当时老丈人能抄起大棒棒把自己从文成殿撵到潼关去。
唉……还是之前那句感慨,做人难,做事也难。
不用炸药,想要搞掉那相当坚固的天津桥,只能让工匠们拿着大锤砸,可万一砸着砸着,出现垮塌事故死了人咋办?
更何况自己时间紧,任务重,哪有时间浪费在拆迁工作上?
可问题是丈人不乐意,程处弼只能另外想办法,好在凭着他的脑子,终于想到了另外一个绝妙的办法。
用抛石机来搞掉那天津桥,听到了处弼兄这个好主意,李恪差点当场五体投地。
不愧是成日尽闹妖蛾子的处弼兄,也亏得他能够想到用攻城武器来拆除天津桥。
可偏偏处弼兄相当的振振有词,有理有据。
第一就是抛石机那玩意不会像飞雷炮,又或者是炸药那样会发出惊扰百姓的巨响。
第二,抛石机这种军械,造出来就是拿来用的,你们诸军将士能用,凭什么程某人不能用?
好在,程三郎这个脑洞清奇的想法,直接就被兵部尚书李绩给否了。
并且威胁程三郎,你小子敢继续在四海升平的大唐帝都再瞎鸡儿动用军械,老夫不治你,陛下也要收拾你。
最终,程处弼只能无奈地放弃了这个节省人力物力的想法。
可问题是,除了这些办法之外,程处弼也考虑过用摆锤式拆楼机,遗憾的是这个时代根本搞不出机械化。
最终程处弼只能摆烂,呃……也不能叫摆烂,只能说是反复地蹿宫里边跟老丈人讲述拆迁的难点和要点。
被程三郎搅得头疼的大唐天子,也只能无奈地同意了程三郎进行小当量爆破干掉天津桥的计划。
所谓的小当量爆破,自然是采用最少的装药量,最小的爆炸威力,一点点地干掉天津桥,以便于新桥的兴建。
程处弼这才得以在最快的速度将那天津桥也给弄塌掉。
而今,洛水中的那些碎石和砖块也都已经清理了差不多,而桥台与桥墩都已经开始进行水泥浇灌工作。
好在这一带的洛水是三段式,正好桥墩的浇灌都是直接在陆地上。
这也是程三郎敢于答应陛下,在春耕之前争取让天津桥搭建成功的原因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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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程三郎大搞洛阳基建的当口,这段时间,洛阳城也并不安宁。
之前被那张亮关押在监牢之中的那帮倒霉鬼,自然也知道了陛下王者归来。
听到了这个消息,光是自杀的老头就有好几个,其中最有名的自然就是那位郑元寿。
还有那太原王氏的家主王揆等好几个纷纷在监牢之中,不是撞柱而死,就是悬梁自尽。
不过,他们的死亡,并不能消减五姓七家此番的大动荡。
朝中为官的郑氏族人,几乎被一扫而空,还有许多有着世家大族背景的大量官吏纷纷落马。
不过陛下倒也很清楚,大唐可以对世家大族进行严厉地打压,但是又不能直接把他们给抹平。
世家大族,五家七姓之中,李世民也主要针对的还是荥阳郑氏、太原王氏以及博陵崔氏这三家为主。
这让程处弼也不禁松了口气,毕竟自己的娘亲出身清河崔氏,虽然这一次的大动荡,清河崔氏也损失不小,但好歹,娘亲这边受没有太大的影响。
经此一役,传统意义上的世家门阀遭遇到了前所未有之重创。
同时,也让大唐科举制度的改革,扫平了许多的阻碍。
程处弼相信,随着科举制度改良以及世家遭遇的重创,必定能够让更多的才俊之士,成为大唐的栋梁。
不过嘛,这些都跟程三郎现在没有太大的关系,毕竟他又不在礼部,也不负责科举。
更没有参与到审判那些叛乱者的案件当中去,只是继续搞他的老本行,当一个高调做事低调做人的程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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