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这位可是陛下的爱婿宠臣,又是太子殿下挚友,太孙之师。
可以说,只要他不是哪天抽风犯了癔症,站在洛阳城的墙头之上,高举起唐天已死,程天当立的造反大旗,叫嚣老子敢叫日月换新天。
那他肯定能够荣华富贵平平安安一辈子,毕竟,程家人莫要看在官圈子里边臭名远扬。
可是不论是在民间还是在武勋圈子里,却是好评如潮,就像这位程三郎,为大唐所立下的赫赫之功十根手指头都不够数的。
想想当初那侯君集平定那人口都不足三十万的高昌,大唐都耗费了大量的财力人力这才搞定。
而程三郎出手,那绝对是惠而不费,简直就是搂草打兔子。
顺手就把倭国给灭了,这样智多几近妖,手段太风骚的武双全才俊,简直就是举世唯一。
王玄策事后与那李义府和许敬宗反复复盘,都觉得程三郎的操作,仿佛都像是灵光乍现,操作之诡异无人可以复制。
何况这小子又非吃独食之人,特别会做人,一干武勋世家子弟,受其恩惠者不知凡凡。
而且他还有一双极其善于发现人材,挖掘人材的毒辣眼珠子。
就像自己,明明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官,偏偏程三郎因为赏识自己的才华学识,对自己大加提携。
就连为何陛下会出现在自己那里,王玄策后来也从那李义府与许敬宗那里知晓了大概的缘由,皆是因为他的大力举荐。
还有那位年纪轻轻,就率领程氏大学团队在那大海之上仙人篮查敌的王方翼,亦是一位极有头脑,能能武的大材。
还有那被程三郎发掘的薛仁贵,虽然之前不过是一位小小的旅帅。可是他那超群的武艺,还有不凡的谈吐,能够与自己在进行兵棋推演之时不落下风的表现。
以及他在飞鸟城之战,追击敌国大将之时,挥舞着手中的兵刃,连斩十余名亡命阻拦的死士的本事,都足以证明那程三郎慧眼识珠的能力。
就在王玄策思绪万千的当口,就听到了程三郎唤来了邓称心,让他把那急救箱扛来。
让那程达与程发去搞两盆新鲜的血浆过来,瞬间就脑子一乱,满脸懵逼地看向这货。这是弄啥呢?
一旁那两个心肠同样阴损奸滑的李义府和许敬宗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三将军,要不要我们二人去请诸位少将军过来?”
“呵呵,好,辛苦你们二位了,赶紧去,莫要耽搁了。”程处弼很欣慰自己手底下有很懂事的人。
“三将军,你这是要做什么?”王玄策有些不太明白地问道。
程处弼面对着这位跟自己颇为交心的牛人,不禁腼腆一笑。
“唉,没办法,弟兄们在那倭岛之上厮杀那么久,终于艰难取得全胜。”
“程某在上奏捷报的时候,稍微夸张了那么一点点,可问题是,没想到陛下还有武百官这会子就在登州蹲着。”
“倘若他们见到了一干在捷报之中,身负数创的那些武勋子弟全须全尾的,指不定还向陛下参程某一本谎报军功。”
看到程三郎那副略微尴尬的表情,王玄策表情一阵扭曲,狂咳几声之后,寻了个由头蹿了出去。
罢罢罢,自己就当听不到就行了,果然,真不愧是被陛下亲口嘉许为大唐第一妖蛾子的程三郎。每每办正经事,都能够办出令人啼笑皆非的意外来。
当程三郎率领着战舰,缓缓地在那登州水师泊地靠港之时。
码头上可是颇为热闹,李绩这位平壤道行军大总管作为程三郎的顶头上司,当然也亲自过来迎接这帮后辈。
还有好兄弟齐王李恪也迫不及待地朝着那些巨舰张望,除了这二位,还有一干家长,也就是那帮子武勋子弟的长辈们,此刻都立身于码头上,表情都显得甚是焦急,还有几分的忧心忡忡。
“也不知道那小子到底伤了哪儿,唉”
“我家那小子,报捷书里边说是身中数创,哪怕是再春秋笔法,一两处总得有吧?”
“想想那小子,打小就骄生惯养的,如今在那倭国吃了这等苦头,回头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他娘亲交待”
“我大家就这么一个独子,这回被某怂恿去了,倘若真的断胳膊断腿”
一干大唐武勋重臣,此刻都倍显忧心忡忡,包括那李绩也同样面现忧色。
在那份报捷书里,亲儿子李思一开始只会piu、piu、piu的射箭,可是后来搜寻飞鸟城内的中大兄余党之时。
身险重危,连中数刀,铁盔都飞了,面门上都挨了一刀,却仍旧悍不畏死,大呼杀贼,最终以一敌三,坚持到了大唐精锐的驰援。
一想到自家那白白净净,面如冠玉的爱子,指不定日后脸上就得带着一条狰狞的刀疤。
李绩就甚是蛋疼地仰天一声长叹,可惜,齐王李恪收到的私信里,程三郎只是隐喻地表达了,自己那是用春秋笔法为了能让大伙多赚上三瓜两枣这才进行艺术性加工。
弟兄们都没有性命之危,伤都不重,可问题在于,程三郎那小子可是大唐鼎鼎大名的国医圣手,他若是出手救治,但没是只要没有现在呃屁掉的外伤患者,十有八九都能够活下来。
再加上之前这小子可是在一干戎马生涯的长辈跟前叽叽歪歪过怎么划分什么是轻伤,什么是重伤。
比如说脑袋,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头皮创口或者瘢痕长度累计差不多三寸,也才不过轻伤二级。
如果亲儿子李思是被人拿了狼牙棒呼在脸上,只要脸上的疤痕没有超过两寸方圆,牙齿没掉到七颗以上,也属于轻伤。
也就是说,亲儿子脑门上带着一条长达三寸的刀疤,脸上挨了一狼牙棒,掉了五六颗牙,那也才特娘的轻伤二级。
李绩一想到程三郎那个混帐小子这种不讲道理的伤残评定,再结合亲儿子被春秋笔法面门挨了一刀
总而言之,英国公此刻的心情忐忑而又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