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迎着那凛冽的风雪,李绩率领一干年轻后辈恭送大唐皇帝陛下君臣一行离开。
一直送到了距离登州足足有三十余里外,这才在陛下的制止下,勒住了马头,看着这位大唐皇帝陛下一行离开。
“唉,看来,是真没戏喽”李绩满脸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与那程三郎相视一笑,笑容显得甚是苦涩。
一老一少,心情此刻甚是郁闷,李绩与程三郎自然是想要说服陛下,多给自己一点自主权。
不能把咱们给限制在这运输大队长这一身份上,可问题是陛下心知肚明,一路之上哼哼哈哈的尽是在敷衍。
这让人甚是蛋疼不已,偏又无可奈何。
“想不到啊想不到,我大唐东征高句丽之战,尚未开始,咱们平壤道这一路大军已然变成了运输大队。”
李恪这位亲王殿下犹自不甘心地吐着槽,顺便吐掉了嘴边的雪沫子。
大家伙也都心情不怎么好,特别那帮子为了多挣上三瓜两枣,包扎了跟一票肉棕子似的武勋子弟内心犹自愤愤。
“处弼老弟,你可有什么办法?咱们弟兄总不能真的成日乘舟于大海之上。
不去杀敌立功,就只是成日吭哧吭哧地运粮草辎重吧?”
听到了这话,程处弼脑袋一歪,看向那满脸不甘愿的秦怀道。
“呵呵你爹都不乐意答应你这个亲儿子的请求,你觉得我能乐意答应?”
“”秦怀道愣愣地看向处弼兄,总觉得这话辣么的刺耳,让人总觉得不是个滋味。
李恪半天才控制住自己情绪,纵马上前乐呵呵地道。“好了好了,诸位弟兄,咱们反正也不急于这一时。”
“毕竟如今已至冬季,我父皇他们想要兴兵讨伐高句丽,怎么也得等到了明年春天,北地冰雪化冻之后。”
“咱们还有的是时间,相信以处弼兄的脑子,定然会想到一种两全齐美的办法,”
李绩对于这帮子年轻人的叽叽歪歪,亦是不以为然,程三郎这小子的确有脑子,但是,这有用吗?
可是看到程三郎那副相当自信的模样,李绩忍不住凑到了程三郎近前。
“怎么,看你小子那副样子,难不成你真有把握?”
“呵呵,叔父,正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春。虽说我老丈人还有一干长辈不乐意咱们建功立业。”
“但问题事在人为嘛,万一老天爷脑子一抽,又给了咱们建功立业的机会呢?”
“就算是没有机会,咱们自己创造机会行不行?”
看到程三郎在跟前洋洋得意的叽叽歪歪,看得李绩呵呵直乐。
“行吧,看你小子好像很有自信的样子,回头,这事就交给你了,搞不到机会,老夫拿是你问。”
“叔父你能不能讲讲道理,什么叫搞不到机会就拿小侄是问,你这种喜欢给晚辈压力的做法很不人道。”
“少啰嗦,军中无戏言。”
“叔父,现在小侄我是以青州大都督府别驾的身份在跟你聊天,此非军伍”
“哎呀?你小子,这是胆上长毛了是吧”
正所谓为老不尊这样的形容词,很适合让这位喜欢跟晚辈计较的李绩这位大唐名将代言。
就在一行人斗着嘴嘻嘻哈哈哈地朝着那登州方行前行的当口,一旁的李恪想到了另外一件正经事。
“处弼兄,你之前不是说有好宝贝,想让我爹去鉴赏一二,小弟我问你,你居然还对小弟保密。”
“如今我爹已经走了,你总有让小弟我见识见识了吧?”
听到了这话,一众武勋子弟,连带那李绩都把目光落在了程三郎这个成日暗戳戳地搞发明创造的大唐顶尖火药武器专家身上。
看到人们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身上,程处弼下意识地挑了挑眉。
“其实之前就已经搞出了样品,只不过尔等不知晓罢了。”
“既然现在左右无事,那我就领你们去熘达熘达,让你们好好的感受感受。”
听得此言,一旁的李绩忍不住下意识地朝着程三郎问道。
“这件宝贝,威力比那飞雷炮还大?”
“???”程处弼一脸懵逼地看向李绩,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可总觉得李绩这话有点耳熟。
“会不会爆炸?”李绩再一次提出了另外一个问题。
程三郎继续表情很麻木地摇着脑袋,他想起来了,这话之前老丈人就是这么问的。
“射程有那舰载火炮远吗?”
程三郎脸色越来越黑,只能继续麻木不仁地摇头。
看到程三郎那副模样,李绩不由得嫌弃地闷哼了一声打量着那漫天的飞雪。
“呵呵那还是算了,今日风雪那么大,老夫先回登州,你们这帮子年轻人火气旺,自个去热闹就成。”
“我说叔父你能不能多相信小侄一点?”
“威力虽小,射程虽近,可问题是一个人就可以操作啊,这样的东西难道不是好宝贝?”
“哈,那手雷还不是一个人就可以操作,而且还会爆炸。”
程处弼顿时心中一梗,气极败坏地正要继续解释,李绩的大巴掌就落在了程三郎的肩膀上。
“好好好,贤侄莫恼,老夫陪你去熘达熘达总成了吧?瞅你这小娃娃,年纪不大,脾气比你爹还大。”
“”
程处弼拉着脸,一马当先而行,心中暗恨这帮子土老冒不明白燧发枪的意义。
虽然火炮很牛逼,手雷也很牛逼,但是真正意义上进入火药武器时代的,还是燧发枪这种单兵火药武器的出现。
可以让大唐的将士们,全部都变成神枪手,让那些没有点亮科技树的诸多蛮夷,只能五体投地地趴在地上虔诚地叫爷爷。
可惜,领先时代半步是圣人,领先一步是疯子,而自己,不知道领先这个时代多少步,怎么也得有一步半。
所以不被人理解,又被人敬畏,倒也是可以理解,这么一想,程处弼的心情又平复了下来。
反正等他们这帮子家伙到了那里,自然就会明白,程某人搞出来的好宝贝,就没有一样是废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