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面三刀,永远是一个合格政客的基本素养,即使是一群搞研究的书呆子玩起勾心斗角的把戏来,也知道对敌人和盟友都必须得永远留一手,就像现在,他们一边抱着北美研究所的大粗腿对我们落井下石吹胡子瞪眼,一边又企图私底下跟陈三山拉拉小手,看能不能从我们这边多榨取一些好处。
但是,以斯坦森为代表的家族势力,已经自觉掐住了我们研究所一众老家伙的命脉,因此这个太把自己当盘菜的小子自然不屑于向米切尔那般放低姿态表现诚意,而是拿出自己霸道总裁的逼人气势,径直动用自己的审查特权把研究所推到关门大吉的悬崖边缘,再恩赐一般的伸出高贵的友谊之手跟陈三山私下里谈谈,至于怎么才能保住研究所的活路?当然是看这老胖子舔得好不好了……
可以我对陈三山还有一众老疯子们的了解,斯坦森这小子完全是在自掘坟墓,这是一帮吃软不吃硬的犟驴啊,你把丫们当逆来顺受满满正能量的傻白甜操弄,是不可能像小说里那样既得到他们的人,又得到他们的心的——不扒了你个小兔崽子的皮就算丫们有素质了!
果然,斯坦森此言一出,虽然已经非常清晰的表露出自己愿意跟亚洲研究所谈判、交易乃至做出一定程度上让步的意图,但这群老家伙们全都像没听懂一样斜着眼看他,陈三山更是一边不屑的抠着鼻屎,一边把目光转向一直站在斯坦森身后的蒋莎莎:“丫头,你怎么站那里去了?”
“女儿,快过来!”石铁岭也终于从惊愕中回过神来,朝蒋莎莎招手道,现在蒋莎莎站的位置,让他这个老父亲感觉特别的不安。
结果蒋莎莎面无表情,脚下丝毫不动,斯坦森却嗯咳一声结果话茬:“有什么问题吗?莎莎本来就是我们欧洲研究所的人。”
这话的语气听上去平静,但骨子里所透出的洋洋自得任谁都听得出来,昨天蒋莎莎还对这小子横眉冷对爱答不理,今天却忍气吞声站在丫的身后,这一定是出事儿了!
“你对我闺女做了什么!?”石铁岭暴怒,二话不说冲上去就想揪斯坦森的衣领,但李默比老头还快了一步,以与自身的笨重身躯决不相符的速度,蛮横的分开人群从后面冲上来,闷不做声的伸出大手径直抓向斯坦森的脖子。
一直护在斯坦森身侧,为自家主子阻挡人潮的戈登,不知是被其他老头分散了精力还是没想到黑狗速度能这么快,竟然没能反应过来,径直让黑狗从他胳膊底下顺手一捞掐住了斯坦森的下巴,没等这小子惊呼出声,黑狗已经低沉的嘶吼一声,手一用力就把满身暄肉的小秃子像拔萝卜一样从地上提了起来!
“你做了什么!?”急怒之下,这小子说话又不磕巴了,咆哮的语气却仿佛随时准备择人而噬的野兽。
这时候,但凡斯坦森说点儿什么不顺意的,黑狗绝对能干净利落的将他一撕两半,不过被人掐住脖子又提上天的小胖子,此时已经说不出话来,除了嚇嚇喘气和直翻白眼之外,唯一能做出的动作也只剩蹬腿儿……
嚓!戈登终于履行自己保镖的责任,反手扣住李默的伸直的右臂奋力一扭,一声令人牙根发酸的断裂声传来,黑狗的半条胳膊变成了不自然的外翻形态。
连我这种不懂医的外行,都能看出这不仅仅是脱臼那么简单,恐怕是连骨骼带关节整个儿断了,一般人受了这样的伤不仅整条胳膊废掉,恐怕现在也已经疼得满地打滚哀嚎不断,但李默不知是被改造过度还是意志力坚强,面对断手之痛不仅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死死抓住斯坦森的手也没有放开,虽说胳膊已经被戈登拽得扭曲着耷拉下来,但依旧死死的把小胖子提在半空中不撒手,而且,黑狗那可以单手抓起篮球的大爪子,现在正青筋暴露骨节发白,表明这小子正在斯坦森的下巴颏上微微用力。
这个动作的威胁之意,即使黑狗一言不发大家也看得明白,除非戈登能把李默整条胳膊扯下来,不然黑狗只要手掌一攥就是一条人命,这种情形下戈登哪里还敢跟李默较劲,只好悻悻的松开李默的胳膊,举着双手慢慢后退,以免刺激到这发了疯的小子。
“放手,”黑狗还没来得及询问蒋莎莎到底出了什么事,这小姑奶奶却抢先开口了,只不过,她说话的对象虽然是我们,但所站的立场却显然不是我们这边。
“闺女,你怎么啦?”石铁岭焦急的凑上去,想检查一下自己的宝贝女儿是被洗了脑还是夺了魂,却被蒋莎莎无比冷漠的一把推开,这丫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李默,突然从后腰摸出一把造型古老但一看就是研究所出产的危险品的小巧驳壳枪,毫不犹豫的拿枪指着黑狗的头吼道:“我让你放手!”
尖利的嗓音响彻会场,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那一瞬间,黑狗的表情十分古怪,愤怒,迷惑与悲哀混杂在一起,最终转化为深深的沮丧,他那早已拧断的右臂,终于无力的耷拉下来,将已经被掐的要吐白沫的斯坦森甩在地上。
“嗷!”黑狗捂着下垂的胳膊,发出撕心裂肺的咆哮,眼角甚至还含着泪花,由此看来,胳膊上的伤口真的很痛……
“你们这样的反应,是不接受我们的审查结果是吗?”黄毛小秃子已经被黑狗掐得说不出话来,代替斯坦森发话的竟然又是蒋莎莎,只见她面无表情的看我们一眼,一边扶起倒在地上直抽抽的斯坦森,一边用一种公事公办的口吻对陈三山说道:“我们会将你们今天的表现上报委员会,你们等着进一步的处理意见吧。”
陈三山不置可否,人群里却传来一声怪叫:“滚!不然放小皮咬死你们!”
蒋莎莎也不答腔,把斯坦森的胳膊扛在肩上,示意自己人离开,李默还不甘心,大声问道:“你也要走?”
蒋莎莎头也不回:“我是欧洲研究所的人。”
就这样,蒋莎莎带队,领着检查组径直离去,只剩一帮老东西既搞不清情况也不知该如何是好,黑狗捂着胳膊在角落里垂头丧气,陈三山坐在椅子上冷笑涟涟,石铁岭则抓狂的揪自己的头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女儿究竟是怎么了!?”
立刻有嫌热闹不够大的老东西凑上来火上浇油:“这还用说么!?那丫头就是个间谍!潜伏在这里摸清咱们的底细,关键时刻给了咱们一刀!你养的好女儿啊……”
也有想息事宁人的跑上来安慰:“别那么说,我看那丫头是被控制住了,根据我的研究,在大脑内皮层进行解构手术足以改变一个人的思维意识……”
“你们够了!”我实在听不下去,挺身而出为蒋莎莎说话,瞪着眼睛教训这帮不着调的老东西:“她为什么反水还用猜吗?人家的妈还在欧洲研究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