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码逻辑算法,是近十年才在高等级安全措施中流行起来的加密规则,二零零六年,一份关于数字时代密码安全的研究报告,在科研领域引起轩然大波,报告声称,无论是数字锁还是键盘锁,如果使用唯一密码的时间超过一百个小时,那么这个密码被人破解和通过各种途径泄露的几率将大大增加。
虽然也有人指出,这是某安保公司为了推销自己的新产品在故意耸人听闻,但是毫无疑问,这份报告确实引起了人们对密码安全的高度重视,连咱们普通人都有不少养成了定期更改自己各种账号登录密码的习惯,就更遑论金融、军事、科研机构那些使用高等级安全设备,对信息安全有更高要求的重要地方。
于是,制定定期的密码轮换机制,便成为了上述机构的当务之急,刚开始时,大多数更改密码的方式的都是随机更换,但大多数机构的安全密码都是多人共用,频繁更换不仅会造成不少人记错密码引发假警报,比以前更加频繁的密码传递更是增加了密码泄露的风险。
于是,很快就有安全专家设计出了逻辑递变式的密码算法,简单来说就是让一个位数很长的密码按照特定的计算公式和规律进行循环计算,使用者只要记住初始密码和运算规律,结合密码的使用时间和更改频率,就可以验算出当前的使用密码,这种有规律可循的加密方式,安全性自然是比随机更改要低一些,但却能有效减少使用过程中出现的意外情况,至于密码安全的问题,则可以通过延长密码位数,将计算过程复杂化等手段来进行解决。
从某种程度来说,科学家其实跟非主流一样好时尚爱跟风,一旦圈子里流行起什么抓人眼球的新鲜玩意儿,自己不跟着掺和一把简直不好意思跟同行打招呼,因此,当全新的密码变更安全机制成为全世界高端机构通用规则的时候,无论欧洲还是亚洲研究所里的土鳖,会跟这场风一点儿都不奇怪。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无论数字加密还是图形加密,为了防止密码变更规律被人轻易破解,其中的验算往往极其艰涩复杂,一般人即使知道变化规律,计算起来也往往需要花费几分钟到几小时的时间,更丧心病狂的甚至直接设计一个非领域专家根本计算不了的数据当做密码,举个例子来说,我直到现在也没算对过我们研究所那以天体运行轨迹数据为坐标的动态开门密码……
“图形推演理论上确实可行,这么短时间内他们也不可能该变密码推演规律,”格里布看着谢尔东小心翼翼的说:“但我们这里没有辅助推演表,要推算根本不可能的……”
“辅助推演表?”谢尔东满脸不屑:“那都是给懒汉和脑子不够用的笨蛋准备的辅助工具,照着表格查收数据,连只受过训练的猩猩都会做,你们只要告诉我原始密码和推演规律就行……”
“上千种连锁运算呢……”格里布弱弱的补充一句:“而且涉及大量炼金术知识,你……也懂炼金术?”
“我不懂你还不会讲吗!?”谢尔东露出他特有的“你这种智商我没法跟你交流”的不耐神色,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人家学一辈子才能掌握的炼金术,对他而言不过是小儿科。
最后,还是当初主持设计炼金阵安全改革的麦考特画出原始阵图,并耐心讲解每一根线条和图形的推演和变化规律,其中时不时冒出诸如“修普若渐差函数”、“普鲁尔构线图”之类我连听都没听过的词汇,完全听不懂丫们在讲什么……
跟我如同听天书的状态相比,谢尔东倒是皱着眉头支棱着耳朵,一副凝神细思的模样,我则一边警戒着四周的石像鬼一边在心里着急上火:这到底有没有谱啊!东塔楼上那大家伙已经开始慢慢的伸展翅膀活动爪子,随时有可能扑下来把我们撕成碎片啊!
“好了,大致的推演规律就是这样,”因为时间紧迫,麦考特讲的很快,以至于有点儿喘不上气来:“下面我再给你讲一下其中涉及的炼金阵基本规律……”
“不用,”谢尔东一挥手打断人家,从口袋里掏出自己从不离身,用来记录自己那聪明脑袋偶尔灵光爆发时蹿出脑海珍贵灵感的铅笔头和小本本,刷刷刷几笔飞快完成一张图,然后把它递给格里布。
“厄里尼四环棱面阵!”格里布只看一眼便惊叫出声:“这是我刚才画的法阵,我没有留下样稿你怎么会知道?”
“自己算出来的啊!”谢尔东理直气壮的说道:“那些基础公式规律都不用跟我讲了,我自己想想都能总结出来,现在你起开,我画图可比你快多了。”
成功复原格里布的法阵,立刻让谢尔东这孙子信心爆棚,直接推开人家在门板上演算起变更后的解锁法阵来,至于被推到一旁的格里布,则一副倍受打击的样子,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语:“我学了十五年,他只用两分钟……”
我刚想安慰安慰这被谢尔东智商碾压的倒霉孩子,猛然间一声凄厉的尖啸响彻全场,在经过长时间的酝酿之后,盘踞塔顶的巨龙终于完全醒来,一拍龙翼扑跃而下。
此时平台上有两拨人马,一拨是黑狗蒋莎莎一家另一拨就是我们,这时候他们应该也像我们一样,被挡在密码门外,成为了这条巨龙猎食的目标,但他们四个人我们六个人,他们距离远我们距离近,因此毫无疑问的,我们成了这畜生首选的被打击目标……
不知欧洲研究所的人是怎样让笨重的石像龙飞上天的,这家伙就这样展开巨大的龙翼将我们笼罩在阴影里,此时我才发现这条龙个头竟然这么大,大到爪子一挥随手就能把我们集体拍扁……
“好了!”谢尔东那边洋洋自得的一声高叫,敌人给我的巨大压迫感促使我不及细想,立刻抬起一脚朝门踹去,不过我刚好忘记了,那孙子还站在门口……
“嗷!”谢尔东一声怪叫贴在门板上,门则在这一撞的冲击下应声而开,眼见生路打开,我忙不迭的连推带拽,把其他人塞进门洞里,自己也跟着扑了进去。
“轰!”巨龙那长满倒刺的脑袋冲进门洞里,差一点儿咬住刚刚连滚带爬远离门口的我们,米奇手忙脚乱的从随身挎包里掏出一瓶试剂丢过去,瓶子碎裂里面的液体接触空气立刻泛起大量灰色泡沫,又很快凝固成粘稠坚硬如未干水泥一样的半固体,把巨龙的脑袋死死卡在门口,任凭它怎么咆哮怒吼都不得脱身。
“嗬~!嗬~!”惊魂未定的我们看着那动弹不得的狰狞龙头被涌出的泥水封住嘴巴,一起喘着死里逃生的粗气,猛然间我意识到什么,看了看四周问道:“谢,谢尔东呢?”
“呜呜~!”压抑的若有若无的尖叫从龙头侧面传来,原来那孙子被我一脚揣进门之后,一直贴在门板上没掉下来,现在,也被埋泥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