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都不过是身不由己

小樱桃看着单一刀，眼睛红了：“一刀，我们曾经一起经历过患难，生死与共，我不相信你对我们一点感情都没有。”

“告诉他们，到底是谁在背后指使你，九儿说能保住你的命，她一定可以做到的。”

凤九儿虽然年纪不大，甚至，比他们都要小，但，她在大家的心里，就是一个说话算话的人。

她说了能保单一刀一命，就一定可以，只要单一刀将背后的人说出来，他的人生还可以有转弯的余地。

“一刀……”

“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单一刀站在所有人之中，刚才接了七公主一招，已经很清楚，自己今日根本没有离开的机会。

他忽然卸下浑身护体罡气，映着惨白的月光，朗声笑了起来：“小樱桃，我欺骗了你们这么久，你还觉得我对你们真的有感情吗？”

呵，这个傻不拉几的小丫头，人可以进帝国学院，为什么却还能天真到这地步？

这么天真，在龙蛇混杂的帝国学院，怎么活得下去？

“一刀，我知道你是有的，你只是身不由己而已！”

小樱桃想要过去，却被邢子舟一把拉住。

小樱桃太傻了，也许单一刀对他们确实有那么一点情分，但，叛徒终究是叛徒，是不值得信任的。

“子舟，你为什么要拦着我？我只是想要过去跟他说几句话而已！”

小樱桃挣扎了下，没想到，根本挣不脱半分。

她现在看着单一刀，心特别特别痛，因为在单一刀的眼里，她看不到半点光泽，单一刀自己都已经将自己彻底放弃了！

“一刀……”

单一刀的目光却已经从小樱桃身上收回，他盯着凤九儿，看的很认真。

九儿只是冷冷回视着他，薄唇紧抿，不说话。

“九儿，你劝劝他！”小樱桃眼底蒙着一层水雾光泽，她咬着唇，声音有几分沙哑：“他只是身不由己，他一定不是故意的！”

“如果可以选择，他一定不愿意背叛大家，他和我们一样，都只是想做个简简单单的人！”

“九儿，你劝劝他，你劝他好不好？他会听你的！”

没有人知道小樱桃为什么会哭得那么难过，或许大家在一起这一段日子，她真的已经将所有人当成是自己的家人了。

小丫头渐渐哭起来的声音，让龙四军四二队整个队伍的人，心头止不住一阵酸楚。

可是，单一刀的问题，还是得要单一刀自己来选择，这种事情，谁也没办法帮他，更加无法替他做出决定。

树上那抹修长的身影轻飘飘落下，战洛日身形如龙，视线冷若冰山：“拿下。”

她对单一刀没有太多的感情，身为一国公主，在面对背叛国家的人时，也不能将太多的私情。

那一声“拿下”，让原本僵硬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森寒了起来。

单一刀大掌一紧，面对逼近的霍岩和慕牧，微退了半步。

他的目光，终究是穿过人群，落在凤九儿身上。

“我是真的喜欢你，但其实我知道，我根本没有资格靠近你。”

“九儿，对不起。”

猛地，他掌心蓄力，在慕牧发现不妥快步逼近之前，他那一掌已经落在自己的天灵盖上。

“一刀！”小樱桃尖叫了声，挣脱邢子舟的禁锢，跑了过去。

慕牧先一步来到单一刀跟前，在他倒下之际，将他扶着坐在地上。

凤九儿快步靠近，盯着倒在地上，七窍流血的单一刀，虽然还是面无表情，但，掌心被自己的指甲掐得渗出猩红的血丝。

她说过可以保他一命的，可最终，他还是放弃了活下去的机会。

也许，他自己根本就没有选择，背后千丝万缕的关系，谁说得清？

单一刀的目光变得黯淡，渐渐一点光泽都没有，他只是看着凤九儿，唇一直在颤抖，似乎想要说话，但，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九儿，他好像有话要跟你说。”慕牧抬头看了凤九儿一眼。

九儿蹲了下去，一直不愿意开口说话，是因为知道，一开口，情绪一定会倾泻如洪水。

她，不能心软，不能崩溃，更加不能放弃原则！

执起单一刀无力的手，她五指收紧，却还是不开口。

也许单一刀明白，她不是冷情，而是，她和他都一样，身不由己。

“如果可以，我一定……不会伤害你。”单一刀一开口，鲜血就从他嘴角不断涌出。

那双黯淡无光的眼眸，渐渐变得死灰，变得没有一点点声息。

凤九儿点点头，没说什么。

小樱桃站在一旁，已经哭成了泪人儿：“一刀……”

单一刀眼里，却始终只有凤九儿的存在：“你真的……很特别，我也没想到……你这么美，你……真的好美……”

九儿还是一句话不说，只是冷冷看着他。

这模样，就连小樱桃看着都觉得心酸不已，为什么她就不能给一刀说几句好听的话？一刀已经快不行了！

单一刀咳了两声，咳出来的全都是鲜血。

但他根本不在意，紧紧反握着凤九儿的手，力气彻底被抽光，就连声音都几乎要出不了口。

他轻轻拽了拽九儿的手，凤九儿立即低头凑近，单一刀最后那口气，只维持到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之后，他手一松，大掌从九儿的手中滑了下去。

那片无声飘零的落叶，恰恰落在他瞬间变得枯槁的脸上，一切，终究是归于了尘土。

“一刀！”

小樱桃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竟然一阵郁气攻心，一口气缓不过来，身子软软地倒了下去。

“小樱桃！”邢子舟一把将她扶住，才发现她双目紧闭，已经晕了过去。

单一刀死了，宁死不愿意说出背后的人是谁。

临死之前在凤九儿耳边说的那句话，谁也不知道他到底说了什么，凤九儿的脸色始终是一层未变，所以，大家也猜不到她到底听了些什么。

单一刀如此慎重，拼尽最后一口气，只为跟她说这么一句话，这话，必然是很重要的。

但九儿不说，谁也不会过问，只是，心里都有个疑问，单一刀临终前那句话，到底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