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岳斯的战略计划完成之前,必须把他消灭掉,这是唯一能够破解岳斯面壁计划的方法。
这毫无疑问,体现了岳斯制定并推行的计划的战略价值,凡是敌人恐惧的,便是你所要着重推行的。
为了阻止与破坏岳斯的计划,ETO几乎动用了他们所有的力量,一场场的刺杀将要对岳斯进行展开,甚至都在进行的过程当中,而对于他们呢,只是一个人分配了一个面壁者来破解他们的计划。
之前为什么没有对ETO在动用资源在刺杀岳斯的事情上用上绝对的形容,那是因为有三个人成为了面壁者,用来对付他们,不然ETO是真正意义上地倾尽所有的力量来对付岳斯。
这就是嘲讽的地方,同位面壁者,他们的存在对于三体人来说不过是癣疥之疾,十几块钱一支的药膏抹上去就好,岳斯才是他们的膏肓之疾,需要消耗大量精力着重对待,采用外科手术的方法“切除”掉他。
并且看岳斯在这一个多月以来的表现,面对三体人的入侵,他应该早有预案了,甚至在面壁计划提出并正式推行之前,就有相关的分析研究与战略制定,面壁计划只是恰逢其会而已。
因为信息的不对等,这三位面壁者分析出了一些与事实相去甚远的东西。
随后,岳斯进入了房间当中,从老许手中接过两个手提箱,然后老许从外面把门带上,让四位面壁者共处一室,接下来的对话是发生在面壁者之间的。
那两个手提箱通体银白,四角有黑色的包边,看起来颇为沉重。
“在我开启这个装置之前,什么话都不要与我说。”岳斯将两个手提箱放在房间中央的桌子上,然后对着其余的三位面壁者说到。
想要问些什么的面壁者将自己的话语咽下,然后看着岳斯的操作,岳斯将手掌放在一个手提箱之上,微型扫描仪扫描他的皮下静脉的分布,验证通过之后,岳斯又通过输入密码的方式打开了手提箱。
这时,三位面壁者才明白,手提箱并不是装着某件东西的容器,而是它便是某件设备的一部分,是它的外壳,那是一个拥有着复杂结构的装置,将手提箱内部的空间填充得满满当当的。
装置的中心是一个碗口大小的不明零件,半透明的材质,正向外散发着蓝色的辉光,其余的部分全部由金属板遮挡,使人无法窥探它的细节。
“契伦科夫辐射?”
弗里德里克·泰勒和曼努尔·雷迪亚兹这段时间接触了不少的核项目,对于这种电磁辐射的存在并不陌生——是一种类似于物体在超音速时产生的音爆现象,契伦科夫辐射便是物体在介质中运动超过光速所产生的现象。
在很早的章节之前,有读者问我懂不懂超光速,因为年代久远,那个章评找不到了,如果能够坚持看到这里的话,这里就是我的回复。
“低温小型核聚变反应堆。”岳斯说到:“这一句已经足够了。”
说完之后,而是打开了另外一个手提箱,扯出两根导线,与聚变反应堆连接起来,在能量供应之下,另一个手提箱中装着的设备启动,一个球状的能量场生成扩张,将整个房间包裹了起来。
“这是我们使用的,能够屏蔽智子窥探的装置,能量护盾产生之后,便能屏蔽智子的窥探。”岳斯落座,对着其余三个人说到:“这,就是三体人命令ETO不顾一切地想要除掉我的原因。”
“你们究竟走到了哪一步!”比尔·希恩斯震惊地说到,智子的窥探,是人类所无法阻止的,人们只能靠着思维的迷宫来封闭真正的想法,这才有了面壁计划的诞生。
“不是我们,这只是一个意外,一种美好的意外。”岳斯说到:“地外生命,不止是三体人,它们只是距离我们很近而已,广袤的宇宙当中,文明已经数不胜数,战争每时每刻都在发生,来自不同文明之间的战争……宇宙远远比我们要想象得危险!”
“这种技术,便是我们接触过的一个外星文明的馈赠,它向我们展示了宇宙之浩大与人类之渺小,以及这个宇宙残酷的真相。”
“终结战争的那种武器,也是外星文明的馈赠,对吗?”弗里德里克·泰勒忽然问道:“那种拥有着匪夷所思破坏能力的武器——城市残骸的清理工作至今还未完成。”
他的身份与立场让他问出了这个问题,这也是第三次世界大战战败方一直以来的疑问,他们向无数的科学家进行了咨询,但是那些人类精英也不明白那种武器的原理。
“引力炸弹?”岳斯一挑眉毛,说到:“算是吧,失去了那个外星文明的帮助,我们是无法独立生产的,地球的工业基础远远达不到那种水平,哪怕是在实验室中小批量生产也做不到,甚至连那种武器的数学模型的建立也只完成了一半。”
“我们使用的,是仅有的两枚,关键的武器就是要用在正确的地方,不是吗?”
闻言,弗里德里克·泰勒和比尔·希恩斯松了一口气,那种超级武器为他们带来的阴影至今未曾消散,弗里德里克·泰勒曾经想要靠着面壁者的权力打探那种武器的真相,但是经过审核之后,他的申请被行星防御理事会一票否决了,因为那超出了面壁计划所能涉及的范围。
只是,对于岳斯的话,他们没有全信——能被选中成为面壁者的,所想所言,远远没有那么简单。
谁相信岳斯那只有两枚的话,谁就是傻子。
“两位,人类内部之间的战争已经结束了,不是吗?”作为没有参加战争的第三方,曼努尔·雷迪亚兹居中调和,劝解着自诩为来自于“文明世界”的两位面壁者。
在某些场合弗里德里克·泰勒和比尔·希恩斯明确地表现出对于他的排斥,以及对岳斯的敌视,在人类面对外敌入侵的情况下,这是一种非常糟糕的做法。
曼努尔·雷迪亚兹说到:“我们如今需要了解的是,我们生活的这个宇宙的真相!它的真实面貌!”
弗里德里克·泰勒和比尔·希恩斯收回了发散的思绪,做出认真聆听的姿态。
岳斯摊开双手,说到:“宇宙的真相,是非常残酷的!”
“和平是不存在于这个宇宙当中的,一个文明在发现另外一个文明之后,首先想到的便是消灭对方,交流互助,不同文明联合起来形成联盟,只是天方夜谭,或者是科技达到了一定的程度的文明才能够做到真正的和平,但是那种文明远远不是我们现在能够理解的——幸好三体文明的科技水平并没有领先我们太多,不然,我们根本没有坐在这里聊天的机会,甚至还有四百年的发展时间。”
“但是,三体人依然害怕着我们,害怕着我们出现技术大爆炸,反超过它们,然后对三体文明进行反攻——它们了解这个世界的真相。”
“幸运的是,地球位于偏远的蛮荒地带的星球,我们这里属于时间的末端,孕育而出的文明稀少且落后,其余的强大的外星文明很少将目光投射向我们这边……如果你们玩过游戏的话,就能明白,我们和三体人之间只是新手村玩家的菜鸡互啄,真正的高端玩家的操作是我们根本想象不到的。”
岳斯说着,从身上拿出一个巴掌大的笔记本,从上面撕下来一页,然后卷成了圆锥或者喇叭,指着那个圆锥的喇叭口向后一点点的地方说到:“这,便是我们的宇宙,这,便是地球在宇宙中所处的位置……”
然后,岳斯将手挪到了靠近圆锥尖头的那一端:“假设,在宇宙的这个位置存在着一个文明,它们的技术领先程度是我们无法想象的,就算它们一开始只是海底淤泥里的虫子,但随着不断的进化与发展,所达到的文明程度,对我们来说犹如神明一般。”
“人类如果想要继续繁衍下去,想要将自己的文明传承下去,那么所要面对的敌人将会是无穷无尽的,和平永远不会出现在我们身上!”
“甚至,有外星文明路过了地球,看到我们的文明,觉得我们非常碍眼,觉得我们在将来会威胁到他们的文明,或者就像看到路边蚂蚁的小孩子,上脚就要去踩的一样,他们随手一发歼星武器,就将地球彻底地抹去了。”
岳斯说完之后,留给三人思考的时间,等到他们消化了其中的信息,才继续开口说到:“三体人,从来不是人类真正的敌人,它们还不配,人类所要面对的,是整个宇宙,隐藏在宇宙中那无数的文明,无数想要除掉竞争者的文明。”
“任重,而道远!”
之后,岳斯又对着比尔·希恩斯说到:“还记得,我在五周前回答你问题时说过的话吗,人类的基础物理研究虽然被锁死了,但是,现有的技术储备,足够人类再向前发展两百年的,只要打败了三体人,一切问题都将不再是问题了。”
“所以,我希望你能够在你的研究项目上继续进行下去,能够完成那个构想,直接将知识上传到人类的大脑当中的构想,文明的升级不在于少数的精英,而是整体的提升!”
岳斯想要说的东西就这么多,但是其余三个面壁者还有一肚子的问题想要问:“那个与你们接触过的外星文明呢?”
“准确地说,是外星文明的遗骸。”岳斯说到:“它就像一道投影,你能看到它,却无法触摸捕捉到它,就是通过对它的观察,我们才能获得了很多超前的技术——根据推测,它是一种更高维度的存在,我们连接触都无法对其进行接触。”
“但是,如此强大的存在,依然无法避免死亡的到来,它处于一种死亡的状态,漫无目的地漂流在宇宙当中,直至在极低的概率下与地球产生了接触,如同中微子一样穿过地球,向着宇宙的尽头飘去,在那有限的时间里,我们获得了很多。”
其余三位面壁者都是一种心有所悟的感觉,明白了宇宙之浩大,人类之渺小,“念天地之悠悠,独沧然而涕下”便足以描绘他们此时的心境。
自诩为高等生命的人类在高等文明的科技之下和虫子差不多,智子曾公开嘲讽人类只是虫子;而拥有着极高技术的文明,即便它们是淤泥里生活的虫子,它们依然是神。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们将带领地球科技进行快速地升级,然后逐步放出我们所掌握的技术。”岳看着比尔·希恩斯说到:“这需要你的研究,只有这样,我们才能迎头赶上,才能让更多的人拥有足够的基础,来学习研究那超越时代的技术!”
“我不知道三体人会是怎样,但我知道人类。”随着自己的话语,弗里德里克·泰勒开始做出一些手势,那些手势毫无意义,却能呼应他的语言,增强话语中的气势:“这句话是地球三体组织麦克·伊文斯说过的话,也成为他们的座右铭,我认同这句话。”
“我借用了这段话——我不知道三体人或者什么别的外星人最后能否侵略地球,但是,我知道,一旦外星人与地球产生了实际上的接触,那么资本家就会为了掌握对于地球来说稀缺的资源而出卖人类。”
曼努尔·雷迪亚兹接着弗里德里克·泰勒的话说到:“只要利益足够,资本家会卖出绞死自己的绳子。”
某些人,占据人类整体极小部分的人,他们为了保持自身的地位,将会阻挠技术的进步,在坐的众人都能看到,这是可以预见的必然。
对于某些人来说,自身的优越感比金钱本身更重要,他们需要有人永远地被他们压榨,即便那将会导致人类在与三体人的战争中一败涂地,导致人类的灭亡。
“我曾经是他们的一部分,我知道他们的想法。”弗里德里克·泰勒悲哀地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