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怠慢,一步一步皆万分缜密。
又恐有疏漏,更是细细查验,力求完善。
这就极耗心神了。
十二月寒风呼啸,乔钰发着烧,在院子里研磨捣药,整整两天两夜未曾合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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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实在是受不住,只能倚在屋子里的床榻下,将就几个时辰。
这床,还是前朝宫里头的工匠打造的。
床下小榻,专门给主子守夜的奴才用,防止主子夜里起身,也好伺候。
并不是不能睡床。
只是,床上绑着一位,乔钰承袭君子之礼,万万不敢僭越,但她也怂。
怕自己睡着了,楚微尘跑了出去,就用牛皮绳子,把两人手腕绑在一起,一个床上,一个床下,一动她就知道。
屋子里,弥漫着浓浓药味。
楚微尘躺在床上,盯着木雕窗棂外的夜色,突然,手腕动了动。
勒的死紧的地方浮出青痕,一阵痛麻。
楚微尘狠狠的看了眼翻来覆去的人,想揍她。
他用空着的一只手拽了拽绳子,牛皮绳绷紧,勒的床下人痛哼一声。
楚微尘满意了。
不想看她。
闭上眼,正准备小寐,却发现痛哼声持久不断。
隐忍间夹杂痛楚,那是身体主人睡的昏沉下,本能发出的信号。
楚微尘侧过身子,看下眼床榻。
透着月色,乔钰脸色惨白,裹着被子哼哼。
她是能忍的。
烧成这样,又受着筋骨重伤,都没喊痛一句,也是烧迷糊了,才哼哼几句。
“乔小六。”楚微尘喊。
没动静。
“乔胤臻。”
没反应。
少年摸上她的脸。
指尖触及滑嫩的肌肤,一片滚烫。
烧糊涂了。
他再看她的被子。
这被子,倒是厚,只是床板在地上,地上阴凉,冷的发抖。
活该。
楚微尘心里不舒坦。
不想理她。
只是这声音实在烦躁。
吵的他头疼。
他起身,把人拽上来。
床铺绵软,锦被丝滑,乔家太子爷精贵,寝用之物都是细细挑选,很让人享受。
更别说,被窝里,还残留少年暖床的余温,让冻的发抖的人,本能想要靠过去。
但乔钰骨子里极为霸道。
楚微尘睡着的身下,很是暖和,但旁边那丁点地方,就凉的很了。
那哪行。
她拱,她踹,她蹬!
直接把楚微尘,一脚给踹到了床底下!
“乔!小!六!”
少年玉姿半敞,被寒风一吹,直接懵了。
床榻坚硬,床铺冰冷,楚微尘咬咬牙,气的只能躺下。
嘶——
床好硬
乔小六,你放肆!
素来雅正端方,严谨守礼的少年,心里痛骂。
楚微尘病了。
一大早起来,受寒了。
乔钰还有点懵。
“大师兄你”
从床上起来,这床位颠倒,让她还没反应过来。
楚微尘美如秋山的眸子刮了她一眼。
乔钰识相的闭嘴了。
“失礼了。”
她开口,却是万分疏离和客气,快速的起身,又把楚微尘绑了起来。
“大师兄且将就几日罢,只要老爷子病好,小六会亲自回师门请罪。”
楚微尘盯着手腕,冷冷开口。
“小南山没你这样的弟子。”
“是,微尘师兄。”
入师门,便称大师兄。
不入师门,便已表字相称。
楚微尘看着她,目光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