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们膝行几步,挡在贺燃面前。
“小娥师姐,忤逆师门,伤及师叔,这般种种,要打要骂,弟子们绝无二话,但贺燃师弟只是好心,这件事,还请不要累及旁人。”
“师兄们不必替我求情,要不是我,老大也不会受伤。”
“贺燃!你闭嘴!”
太白山小弟子慌了,他们疼的脸色惨白,却还不忘回护小师弟。
齐文江就这样趴在墙头看着。
他突然想到,方才小昆山的师兄们说的那句话。
‘师门训诫弟子,禁止围观。’
话说的丝毫不留情面,但仔细想来,又何尝不是顾忌太白山弟子的面子。
只有一家人,才会关起来门来教训。
也只有一家人,才会在犯了错的时候,互相担责。
对师兄,敬爱,对师弟,关切。
这是师门规矩
齐文江刚刚发麻的后背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痛痒,这痒,痒到心里。
好似只有那不留情的藤条抽到身上,才能稍稍缓解。
他心里羡慕,羡慕就算是闯了祸,也能拥有人管教教训。
就像当初,在基地,他也是被人管着,教着,日日监督,夜夜叮嘱。
对了。
他们犯了什么错来着?
“队长你没听到吗?师兄们收了钱,把教练给揍了,好像还伤的不轻,不然也不可能大半夜搬出家法。”
什么!
刚才他没听清。
现在,听黄毛说出来,着急问了一句:“那教练呢?教练怎么样?”
刚刚问完,便看楚微尘走了出来。..
齐文江瞬间闭嘴,屏息静气,生怕被发现。
也不知道为什么,即便不是小南山的弟子,在面对这人时,也颇有压力。
实际上,不仅是他。
连方才还在求情的贺燃,也老实的闭上了嘴。
“微尘师兄。”
“微尘师兄。”
“微尘师兄。”
林小娥,苏衡,许言之,这些大师兄大师姐当先躬身一礼。
楚微尘走过来,扫了一眼林小娥手中的藤条。
林小娥双手捧上,他却没有接。
他只是站在那里,不置一言就能让人望而生畏,肃然起敬。
齐文江咽了一口唾沫。
声音大的他都吓了一跳。
场面安静,针落可闻。
那孤高旷远堪比云鹤一般的男子,在月色下,透着秋风扫落叶的肃杀苍茫。
“家法规矩头上悬着,是为了让你们知道,做人行事,尺寸方圆,是训诫,也是警示。”
楚微尘低垂着眸子,看向跪下的弟子:
“妄图用家法求心安,求宽宥,这罚,便堕了威信。”
“都起来。”
小弟子们不敢起,吓的脸都白了。
要是师兄还肯打你,这错,便还可饶恕。
要是连打都不打,那便是大错,不可宽宥,往大了说,是要逐出师门的。
他们心中惧怕,连求饶都不敢求饶,只杵在那里,跪的端端正正。
却不想,楚微尘却不给他们机会。
他捡起地上的剑,递给林小娥:“习武重德,这剑,先弃了吧。”
“微尘师兄!”
小弟子们急了,眼睛通红:“还请师兄受累,弟子们真的知道错了,求师兄赏罚。”
家法规矩头上悬着,是为了让你们知道,做人行事,尺寸方圆
——选自《逆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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