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小川眼神颇深。
他没有被吓到。
只是
方才的起手势，要是他没有看错，分明是他们师门的“天绅倒悬”。
他在山上，听师弟们说过，如今武学脉脉相传，被大众渐渐认可，可他也听师弟们说过，他们师门并不是很受推崇。
更何况。
天绅倒悬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练就而成。
那起手势快准狠惧绝，分明是日日研习之功。
想到和师弟们也有数月没有联络，他如今下山回家，更是没有机会再问。
也许，这孩子真的天赋异禀，在数月就能悟出他们一脉精髓也不一定。
对，定是这样没错的。
毕竟，有小南山那位昆玉在前，这样解释，也能说的通透。
柴小川忍不住摸了摸身下的毯子。
他入门稍晚，根骨不佳，在师门只是负责照看师弟们，在武学一脉并无造就。
如今，废了一双腿，更是深感愧对师门，无颜回去。
可要是这孩子愿意，相信师父他老人家定会高兴后继有人的。
“你们把钱掏出来，赔给人家。”
柴小川思绪被打断，他抬头，看到那孩子已经小口小口把窝窝头啃完了。
似乎是吃饱了饭，说话都有力气了不少。
“赔赔钱？”
牛爷想跪下来。
他拿什么赔？
他裤兜比脸干净。
“不然？拿你一条腿赔？”
“不不不！”牛爷赶紧摆手：“这就赔，这就赔，你们赶紧的，把兜里钱全部拿出来。”
吓尿裤子的，哭成死狗的，躺在地上的，全部凑到一块，从裤兜里把全部钱掏出来，牛爷数了数，把纸票钢镚给抹平整了，恭恭敬敬的递了上去。
这可把村民看傻了。
向来就只有牛爷要钱的份，哪有牛爷给钱的份？
但，还不够。
乔钰摸了摸纸票子。
“难道你们没有钱钱宝吗？你们可以扫码，这钱，不够。”
钱钱宝？
牛爷苦笑：“祖宗，这山里没信号，我就算有手机，也没用哇。”
这穷乡僻壤的，他走路都要好几日，弯弯道道的，把他新买的皮鞋都给踩脏了。
乔钰把钱收了。
“对了，牛大哥，你说的认责书，是什么东西？”
“祖宗，老大，你喊我小牛就行。”牛爷彪肥体壮的身板点头哈腰，他咽了一口唾沫，老老实实交代了：“兄弟们也是没办法，跟着上头混口饭吃，不然，咱们也要被打死的。”
要不来账，上头的肯定要打死他们。
办不成事，剁手剁脚都有可能。
谁知道这十里八乡的穷酸地方，有打架这么猛的，要是知道，他们死也不过来。
乔钰手指摩挲钢镚，眉宇微皱。
她缺钱。
她要治疗伤，要出去，要回家，要给自己赎身。
这些钱，不够。
“牛大哥，你刚才说，你老大是做什么来着？”
“我老大就是帮项目工程放贷的，高利贷。”
啊。
乔钰恍然。
她回头，看向鸡棚的方向：“小川哥，我这里有个主意，可以把村民的赔偿要回来。”
她眼神空洞没有焦虑，但柴小川似乎可以看到她眼神里的光。
“老大，你有什么办法？”不会要揍人吧，那可不顶用。
“咱们可以黑吃黑。”
还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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