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皮书是刘素亲做的,姜云自然是十分喜欢的。
但是学习系统激活之后,姜云想的都是该如何找机会去空间里刷积分,竟连翻看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当姜杨问她“这个字怎么读?”的时候,她是慌的。
只是连她自己都没想到的是,一页书看下来,她还真认得几个字。
姜杨也很惊讶,这才一天下来,姜云就认得好几个字了。
虽说都是一些简单的字,但是对于从来没有读书习字,只是在山下镇上偶然认识几个字的姜杨来说,这无疑是让他心动不已的。
感受到姜杨惊讶的目光,姜云被打击的支离破碎的心瞬间愈合了。
想到金霸说的话,姜云折了两根树枝和姜杨一起在地上练习这几个字,直到将它们牢牢记在脑海里。
这是姜云第一次主动去学习,和在系统里看视频被动学习感觉很不一样,说不上来,感觉还不赖。
但是对于十四岁的姜杨来说,这几个字却使他更加抓心挠肺,他真的很想知道《三字经》讲的是什么啊……
……
午饭后,姜杨帮着周俏在厨房收拾,刘素进来取了药包和陶罐准备去后院用小炉子熬药。
周俏见状连忙拦下,“大嫂,放着一会儿我来吧,苗娘说你早上身子不是很爽利,你快去好好歇着吧。”
刘素扯了扯有些苍白的嘴角,谢绝了她的好意,“我想多为松郎做点事。”
闻言,周俏也不好再强求,余光瞥见一旁的姜杨跃跃欲试,便道:“那让四郎去帮你吧。”
刘素刚要开口回绝,就听周俏接着道:“四郎常跟在苏先生身后帮忙,最是知道怎么熬药性最好了。”
刘素看了一眼连连点头的姜杨,不知想到什么,微微颔首道:“有劳四郎了。”
……
不知道是不是姜杨的错觉,他总觉得今天的刘素和平时很不一样。
怎么说呢……就很奇怪。
很长一段时间里,刘素都一副病恹恹,没什么生气,对很多事都不是很在意的态度,所以让人很有距离感。
可是这会儿,只是熬药而已,刘素的表情虔诚得像是在做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
不过姜杨也没多想,只是觉得大哥大嫂的感情真好。
好像这么长时间以来,他确实都没听到大哥大嫂吵过架。
大哥对大嫂总是细心呵护,而大嫂也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
这么一想,姜杨就不是那么紧张了,鼓起勇气开口道:“大嫂……”
刘素添柴火的手一顿,紧张道:“怎么了?是火太大了吗?”
“啊?哦,不是,是……我想请大嫂教我识字。”
刘素愣了一下,她从来不知道姜杨有这个想法。
如果在之前她知道姜杨有这个想法,她会毫不犹豫地应下,可是现在……
拒绝了姜杨后,刘素去给姜松喂药。
之后烧了热水帮姜松擦洗,又替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
将换洗下来的衣裳拿去小溪边浆洗干净晾好后,又将整个院子里里外外打扫了一个遍,连后院菜圃里的杂草都给除了个干净。
以往她身体不好的时候,别说操持家务了,连床都下不了。
近来她的身子好了许多,每日也不过是帮忙缝补衣裳、添柴、扫地,做些轻省的活。
像今日这般忙前忙后,着实吓了周俏一跳。
怕她累倒,周俏几次想要帮忙,但都被她拒绝了。
而做完这一切的刘素几乎感觉自己身体所有力气都掏空了,只是她心里憋着一股劲,愣是咬牙挺着,面色又因为劳作微微泛红,看起来反而气色好多了。
周老太暗道:果然人还是得多活动,成天的卧床,没病也要生出病来了。
这不,上午还像随时能被风吹倒似的,这会儿忙了一通,反而生龙活虎了。早知道这样能把她骂醒,她应该早点开口。
一家人谁也没有察觉到刘素的异常,只有姜杨。
想到刘素拒绝他时候说的话和神态,姜杨莫名觉得有些不安。
想了想,姜杨还是去找了周俏。
周俏见他神色不对,意外道:“大嫂不肯教你?”
姜杨点点头,又摇头,“大嫂说她身子不好,教了今日,不知还能不能教得了明日。我听着有些奇怪,大嫂还说若她和大哥有个不好的,请我多照看着云娘些……二嫂,今日可是出了什么事?”
周俏听着心惊,回忆了一下道:“没出什么事啊……早上郭姨来家了,还拿了一篮子鸡蛋来,后来我去溪边洗衣裳,回来的时候苗娘只说大嫂身子不太爽朗回房躺着了,下午我看她一通忙活,看起来倒像是要大好的样子……”
她还以为刘素这是因为姜松受伤刺激的,要振作起来了呢……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姜杨敏锐道:“一篮子鸡蛋?”
姜松伤了之后,村里也不是没有关系好的上门探望的,便是有提鸡蛋来的,也不过三五个。
今年大家都遭了风灾,日子都艰难,而上门探望多是讲究一个心意,谁会拎着一篮子鸡蛋上门?
想到沈夏至那些混不吝的话,姜杨脸色一沉,觉得郭老太怕是另有图谋。
周俏却没想那么多,她觉得郭老太当初可以二话不说就借一贯钱给姜松治伤,今日提一篮子鸡蛋上门也比较正常的……吧?毕竟两个老太太这么多年的交情在那。
而且听说沈百年在外面朋友不少,每年农闲的时候总能比别人好找到活计,日子过得也确实比村里其他人要轻松不少。
姜杨对此没有发表任何言论,直接去把姜苗找了来。
刘素和周老太吵架那会儿,姜苗就站在门外,把两人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而刘素之所以会知道郭老太的来意,也是因为姜苗听到了一些话,告诉刘素的。
可是因为被周老太训斥了,这会儿她不敢再多嘴告诉其他人。
在两人的逼问下,这才支支吾吾地坦白。
待得知周老太那些话之后,姜杨皱了皱眉,觉得周老太说话确实难听了些,但也没想到刘素会因此而有了轻生的念头。
一旁的周俏却是脸色一变。
姜杨最先注意到,“二嫂,怎么了?”
“大哥之前话里话外地叮嘱我,大嫂思虑太重,怕她会干傻事,让我在家的时候多照看她一些……”
但是她盯了两日,觉得刘素只是身子虚,话少,还有点爱哭,其他没什么异常。便觉得姜松是关心则乱了。
可这会儿她却想起了姜云受伤那日,刘素手里抓着的剪刀……
“会不会大嫂是在裁布?”姜杨问道。
不等周俏开口,姜苗便摇头道:“不会的,裁布要大桌子,咱家只有堂屋有大桌子,大嫂的屋里只有一张床,根本没有地方裁布。”
而且他们家哪还有大块的布可以裁?顶多裁两块帕子。
可便是要做个帕子,刘素屋里那么暗,不点灯的话怕是连穿针都难。
姜松也想到了这一点,眉头皱得更深了。
周俏又道:“我隐约还看到她把剪刀藏在了枕头底下。”
此话一出三人心中皆是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