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这样耳色转浅,耳片边缘舒展下垂的,就是需要立即采摘的,注意采大留小……”姜云站在段木旁一边示范,一边仔细的解释道。
周老太疑惑道:“之前摘伏耳的时候不是大小一起摘吗?这回怎么又采大留小了?”
姜云:“夏天天热,不及时采摘的话转眼就坏了。秋耳则是长大了再采,这样能最大程度的提高产量和质量”
周俏:“这样也好,还能多长长。”
姜云点点头,“秋耳的品质、数量以及个头都会比伏耳大。应该能多收不少。不过今年是头一年,还不算多,明年会更多。”
周俏心中一动,“那我们明年要不要再多种一点?”
姜云叹了口气道:“我倒是想啊,但是我有太多事了,再多种我就照顾不过来了。”
周俏连忙道:“我可以照顾啊!到时候你教我,我来照顾,你就专心去忙你的。”
周老太也道:“我瞧着你都瘦了不少,要是忙不过来,就让你二婶帮你照料种植园,这还算你的产业,回头你给你二婶一份工钱就是。”
姜云摇摇头,“这一批我还在记录数据,我要自己从头种到尾的。”
说着姜云看向周俏,“至于二婶,我们商量着想让你管加工坊的。”
周俏一呆,“我?我不可以吧?我又不认识几个字……还是让大嫂更合适些……”
刘素摇摇头道:“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在家操持家事,做做绣活也就罢了,其他的就没有精力了。你之前也常跟着四郎上晚课,想上手管工坊应该不难。”
姜云也点头,“今年村里还没开始种香菇和木耳,所以工坊的事不多。二婶可以边学边做。您这么聪明,学起来肯定很快的。”
一时间,周俏有些激动,却也有些惶恐。
周老太见状道:“行了,先干活吧,这事回头再说。”
看着种植园里整齐的段木,众人跃跃欲试。
姜云又叮嘱道:“记得一定按我分好的摘,不要乱了,回头我要做记录的。”
众人认真点头,随后蜂拥向段木。
空间里,金霸无语道:“木耳的种植实验不都结束了吗?你还记录干嘛?”又没有多的积分。
姜云:“记录了和之后做对比啊!我想看看到底是不是第二年的产量最高。而且这些都是进行了控制变量实验的,我只有完整的记录了全程,以后才能选出最优的种植方案啊!”
看着越发认真严谨的姜云,金霸觉得,或许选择农学真的很适合她。
……
“云娘,你快来看看,我这样摘对不对。”
第一次尝试采摘种植的木耳,姜花有些慌乱。
“来了。”姜云应了声,便去指导姜花去了。
当初姜杨上门请姜花的丈夫张良来组建运输队,其实被他拒绝了。
因为岭口村离他们那太远,山路难行,往返一趟便要一天一夜。若是应下了,以后最多十天半个月才能回去一趟。
可张良的母亲眼盲,妹妹又体弱,姜花的儿子也才五个月大。这让他如何能放心?
姜杨便让他带着一家老小一块儿来,正好加工坊里有一个小院子,住他们一家也是够了。
张良初时不愿意,毕竟本来姜老头和周老太就对他不认可,若是再举家住过去,怕是更不被二老看得上。
还是姜花和姜杨合力劝说下,他最后才同意的。
而自从姜花回来,周老太表面上对姜花和张良冷淡得很,时常无视他们,但却对姜花的儿子稀罕得很。
加工坊就建在姜家门外的坡下村道旁,周老太每天早上一起来,就要在院门口向下张望,一瞧见加工坊里有人起来活动了,就高兴地等着姜花抱着儿子上门。
若是有时姜花来晚了,她等不住了,就自己去加工坊里抱孩子。
虽然周老太每次上门都只是当着他们的面径直抱走孩子,对他们爱答不理的,可张良和姜花却已经觉得很好了。
尤其是姜花,她觉得这个孩子简直是上天赐给她的福星。
若不是怀孕生子,她娘或许这辈子都不会理她了。
……
种植园门口的空地上,阴凉处摆着一张桌子和几个箩筐,姜岳水坐在桌子旁严阵以待。
姜岳山则在一旁陪姜月玩,被她揪着头发疼得龇牙咧嘴。
周老太她们采摘完一批鲜木耳,便到姜岳水这里称重登记,然后送去加工坊。
加工坊分为三个部分。
南面是姜花他们居住的小院子,小院子里有一个专门存放干货的库房。
北面是烘干房,专门用来烘干新鲜山菌的。
中间则是两间工房,平日里挑拣、分类、打包等都在这里进行。
仔细采摘的木耳被送到这里,按照大小和品质分拣后送入烘干房,等烘干水分后装进大竹筐,送入库房和之前采摘的伏耳一起,等到一起送到码头。
周老太领着两个女儿和两个儿媳妇,在加工坊处理新采收的木耳。
姜老头则和三个儿子,跟着运输队去开路。
岭口村地处群山之中,往东面村口下山是去镇上,那边一路全是陡峭的台阶,很是难走。
往西面沿着山间的小路走,穿过林子,途径多个村庄便是往码头的方向。
西面的山势平坦,因而没有台阶,全是曲折的山间小道,板车根本过去不。
以往姜杨他们往返都只能将挑着干货,绕过后山沿着小路走上近两个时辰,才能进入平坦些的官道。
虽然官道也在山间,常有野兽和山匪出没,但至少可以推着板车前进。
这两个月,张良带着新组建的运输队每日沿着山道往返,用砍刀将路边的灌木一点点清理掉。
村里人得知这事后,也有不少人自发的加入。
姜杨和家里商量后,便给所有参与开路的人准备了一份干粮。
如今眼看着路就要开到官道上了,可姜家的钱粮也在日渐缩水。
晚饭后,一家人凑在一起算账,周老太捂着钱袋子心痛不已,“这路到底还要开几日?再这么开下去,我们家人干脆都去喝西北风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