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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雾小心翼翼的站起身。
眼下他已经是六阶伴生之力的高手,只要不遇到七级变异到九级变异,且拥有一些麻烦词条的恶堕,他都不需要太过于担心。
但小心使得万年船,听着屋外传来的拍球的声音,白雾隐隐感觉到了不对劲。
没有脚步声,但有某种呼痛的呻吟声。就仿佛有人从高处跌落。
甚至就连撞击的声音,也有一种沉闷的质感。
咚!
咚!
听着像是在拍球,又像是别的什么。
白雾带着几分好奇,小心翼翼的地挪移到了杂物室的门旁边,这个时候似乎是体育馆里拍皮球的恶堕注意到了动静。
它没有再继续拍动皮球。
白雾屏住呼吸,感知全开,却没有感觉到任何信息。
“有点邪门……难不成这个地方屏蔽伴生之力的感知么?先看看门外有什么。”
储物间的门是老式防盗门,在门上方有一个猫眼,出于这里极有可能是紫色区域的缘故,白雾选择很谨慎的从猫眼里往外看。
他的眼睛贴着猫眼,让他意外的是……猫眼似乎是被封堵住的,他看不到外面体育馆的景象,猫眼外一片漆黑。
但紧接着眼睛弹出的信息,让他意识到了不对劲。
【你搬进了新的公寓大楼里住着,你很开心的给房子装潢了,还换了一个漂亮的防盗门,但很奇怪的是,你每次从猫眼里望出去,都只能看到一片血红色。你以为门坏了,便又换了一个防盗门。可你再次通过猫眼望出去的时候,发现还是只有一片血红色,不管是早上,还是晚上,甚至午夜时分,只要你从猫眼里望过去,就会看到一片血红色,你猜猜这是为什么?】
砰!
看到眼睛弹出的提示后,白雾没有犹豫,直接一脚踹开了储物间的门,好在这扇门虽然是场景,但却是可以被暴力打开的门。
随着门被踹开,白雾看到了一个没有脑袋,脖子以上光秃秃的人形恶堕,手里抱着一个圆不溜秋的东西。
这只无头恶堕连同门一起被白雾踢飞。
白雾扫了一眼,恶堕手里抱着的,正是一颗人头。脑袋上的眼睛没有眼白,仿佛被怨气覆盖,漆黑一片。
体育馆外的光线明亮,方才白雾在猫眼里只能看到黑色的原因,是因为恶堕抱着脑袋,将脑袋上黑色的眼睛,抵在了猫眼上。
普雷尔之眼的给到的问题也很简单,因为隔壁住着一个红眼病邻居。他睁着猩红的眼睛,二十四小时眼睛贴着故事里的防盗门猫眼上。
白雾没有什么感觉,这只恶堕的等级似乎并不高。
但这个体育馆所属的区域,应该是紫色区域起步,他扫视了一圈,很快发现自己处在了危险当中。
整个体育馆里横七竖八的摆放着不少无头尸体,而篮球场篮球架外,一般用来装篮球的箩筐里,堆满了各色各样的人头。
它们睁大着黑色的眼睛,齐刷刷的盯着白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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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到了我的头了吗?”恶堕手里的脑袋忽然提出了问题。
它从地上爬起来,手里抱着的脑袋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这一瞬间,球框里所有脑袋也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你一定在想,一只五级恶堕,为何会让这座体育馆成为紫色区域,让唯一爱你的眼睛给你一点提示吧,恶堕不会是你唯一要顾虑的,相信你已经深有体会,区域的规则才是最重要的,不要轻易在这个地方说一些不好的话,会一语成谶的。记住,是一语成谶,不是言出法随,只有对你不利的事情会应验。】
五级恶堕,只有一个不具备杀伤力的完美级畸变词条——窃颅者。
看着普雷尔之眼给到的备注,白雾猜测,这间体育馆,甚至有可能是这座学校,有着特殊的规则。
这个地方的恶堕或许并不可怕,但如果鲁莽行事,可能会被奇怪的规则杀死。
基本上可以确定是,塔外的区域危险程度有两部分构成,一个是规则,一个是恶堕,一般来说,蓝色区域可能会因为规则,比紫色区域都危险。
但眼下的紫色区域里,只有一只五级恶堕。这意味这个区域存在着某种极其可怕的规则,可怕到不需要恶堕,也能够让这里变成紫色区域。
“你能帮我找到我的头吗?你看到了我的头吗?”恶堕再次提出问题。
“可以,但你得告诉我你的头长什么样子?你上次见到你的头,是在哪里,大概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没了头的?”
白雾按照自己的思路回应,同时他也思考着这个区域的古怪,包括选择强行杀掉这只恶堕,会造成什么后果。
他试着后退到体育馆外,但身后仿佛忽然有了一堵无形的墙,他的身体被这道墙挡着,无法往后挪动。
“你看到我的头了吗?”恶堕高高举起了手里的脑袋,再次说话。
那脑袋上的脸,变得有恃无恐起来,仿佛白雾刚才不经意间做了什么,让它处于某种优势状态。
注意到了这一幕,白雾皱起眉头。
“这个人跟电话脸还有紫罗兰有些相似,该是都有着特殊的规则力量。莫非我得回答对他的问题才能离开这里?”
他又看了看箩筐里的一堆脑袋。
“等等,眼睛提到的一语成谶……莫非是这里说出来的话,都必须兑现?或者说会应验?”
白雾猛然想到了什么。
之所以不能动,是因为自己回答了恶堕的问题,在逻辑上来说,自己等于答应了帮助恶堕寻找脑袋。
“所以没有在找到恶堕的脑袋前,我便无法离开体育馆?”
他没有后怕的感觉,正常人的恐惧在白雾这里的表现——就是兴奋。
白雾现在很亢奋。
尤其是恶堕刻意的抱着手里的脑袋,然后询问他有没有看到自己的脑袋。
“假如我的推断是正确的,这个地方在针对自己的厄运方面,带着某种言出法随的效果以及逻辑转换的规则,那方才我算是与死亡擦肩而过。”
箩筐里装着许多人头,恶堕手里也拿着人头当球拍,显然这里经过了某种规则转变,恶堕手里的头不是头,而是球。
它把人头当皮球来拍打。
恶堕刻意举起手里的脑袋,就是在诱导性暗示,这个时候如果顺着恶堕的话回答——你的脑袋在手里拿着,就等同于建立了一个脑袋就是球的逻辑。
一语成谶,也就是对自己不利的言论也会成真,对自己不利的逻辑和规则会出现。
这就会导致自己的脑袋便会从脖子上掉下来,被这个恶堕当球玩。
白雾笑了,这个地方真的就是嘴炮能杀人啊。自己嘴炮了这么久,险些被人用嘴炮给阴了。
“没有看到,我刚才已经问了,你得告诉我你的头在哪里丢的。”
“我的头……不见了。要不……你把你的借我?我找到了……再还给你?”恶堕手里的脑袋,睁大着眼睛。
白雾能够感觉到,对方在诱导自己说错话。
对方有着窃颅者词条,他猜测这个词条也许可以让身体和脑袋分离,而且能够以自身意志,占有窃夺过来的头颅。
但自己并没有这个词条,如果不经意答应了恶堕的要求,脑袋借出去了,必死无疑。
“我不借。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头在什么时候丢的,我或许可以帮你找到,只是或许,不要报期望。”
基于这个地方有着“一语成谶”的可能性,白雾说话也变得谨慎起来。
恶堕有些诧异,这个人似乎察觉到了体育馆的规则?
白雾一边思考,一边拖延道:
“除了丢头的时间地点,最好把发型,单眼皮双眼皮,额头多宽?髋骨如何?双下巴单下巴?鼻子有没有什么特质?长得像郭德纲还是吴亦凡?或者是微笑的胖虎等等特质也告诉我。”
恶堕没有说话,它一只手抱着脑袋,一只手指向了操场的方向。
白雾并不知道那是操场方向,但他忽然想到,这个恶堕之所以在这里,拿着脑袋当球玩,是不是因为它的脑袋也被别人当球玩了?
“你是不是曾经说过什么,诸如你如果输了,就把脑袋砍下来给人当球踢?”
白雾现在很考究,他就怕这规则跟某些杠精一样断章取义,所以就连举例子和猜测,也只用第二人称。
这句话只是猜测,但让他意外的是,这只恶堕竟然露出了悲愤的表情:
“把你的头给我!把你的头给我!我把球还给你,你把头还给我好不好?”
“首先,我的头是我的,不是你的,没有还一说,其次,不给,没门,滚一边去。”
恶堕从悲愤中瞬间切换为某种怨毒,他黑色的眼睛盯着白雾。但很显然,他似乎意识到了,眼前这个人好像弄清楚了规则。
如果不让这个人说出一些自己坑害自己的话,他便没办法窃夺对方的头颅。
不过白雾处境也不妙,似乎不帮这个恶堕找到头,就无法离开这里。
头颅就在体育馆外面,但他偏偏离不开这里。
可以肯定的是,物理击杀对这个恶堕即便有效果,目前他也办不到。
“你叫什么名字?你告诉我你的名字,我集齐足够多的线索后,会告诉你怎么找到你的头。”白雾忽然问道。
“傅森文。”
还挺配合,白雾又指着傅森文手里的头说道:
“你可以叫傅森文,那么他呢?他是不是傅森文,这颗头是不是傅森文的头?”
傅森文手里的脑袋再次露出悲愤的表情:
“这不是我的头!我要我的头……还我的头!”
白雾不理会对方的胡搅蛮缠,继续说道:
“你以为这不是你的头,因为你的头代表着你的意志,那么是否意味着他的头代表着他的意志?现在是他在请求我,找回他的头,还是你在请求我找回你的头?我得提醒你,我只答应了你的请求,但没有答应他的请求。”
这个问题忽然问住了傅森文,它下意识的说道:
“是我……要找回我的头。”
“你是谁?是回答我问题且要求我找回头颅的人?”
“是的。”
“你就是傅森文?”
“我就是傅森文……我要找回我的头!你把头给我!我把球给你!”傅森文的状态有些不正常。
像是被白雾的问题问的有点晕。
“也就是说回答我这个问题的,就是傅森文?”
傅森文觉得应该是对的,但又觉得哪里不对。
“是的……”
“这句话从这颗头里说出来,是不是代表着傅森文的头亲口对我说,傅森文要求我找到他的头?”
“是的……”
“所以傅森文的头,在谁手里?”
“傅森文的头在……我手里……”
“这是你说的,不是我说的。恭喜你,你已经找到了。”
感受着身后的压力消失,白雾二话不说,一溜烟直接拔腿就跑。
等到这位傅森文从懵逼中反应过来的时候,白雾的身影已经消失。
他手里的头,明明是别人的,怎么就变成了自己的呢?自己的头,明明还在还在外面被人当球踢才对……
这只恶堕不是碎片守护者,白雾对杀他也没有兴趣,通过这只恶堕,他大概懂了这个学校有多可怕。
谨言慎行的重心在于慎行,但在这个区域,得谨言。
因为一切从自己口中说出来的不利于自己的言论,皆会应验。
这未必是唯一的规则,学校里或许还藏着许多稀奇古怪的规则。
体育馆外便是足球场,白雾远远望去,便看到了一群恶堕正在踢着一颗脑袋——
【你并不完满的解决了一个校园怪谈——永不满足的集头人。你可以前往操场上,与恶堕们展开一场友谊赛,赢下那颗头颅,或者你也可以将这个放一边,先做做别的?】
这些学生为什么要把体育馆里傅森文的恶堕脑袋当球踢?真就是因为傅森文说了那句话?
“算了,先不管了。”
白雾没有选择前往操场踢球,傅森文的脑袋或许有特殊用处,不过都被踢了七百年了,也不差这一会儿。
对于这种网球王子画风的杀人足球,白雾有观赏的兴趣,却没有参与的兴趣。
此时此刻站在体育馆外,白雾决定用老办法,简单的探测一下这所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