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吃不准,那就是不会这么想了!”
程咬金向前走了两步,抓住了王烈的肩头。
“兄弟,其实,咱家老爹人真的不错,是你错怪他了……”
说来说去,原来是想让王烈原谅自己的父亲。
可是,王烈该怎么原谅……
毕竟过去的日子摆在那里。
噩梦一样,阴影一般,甩都甩不掉。
“儿啊,千错万错,都是老爹的错……”
王老爷眼中噙泪,从门外走了进来。
程咬金刚才说的那些话,把他都说哭了。
“你哪有错,主要是我不争气,给您丢脸了……”
王烈阴阳怪气地说。
道理大家都懂。
但是,事情真的摊在自己身上了。
未必能多么的豁达。
特别是父子亲情。
越在乎,越让人难以转过这个弯……
“王烈,你还有完没完啊,你知道铁牛哥是怎么碰到王老爷的吗?”
杨芸实在看不过,激动地喊了起来。
“他光着上身,脊背上背满了酸枣刺,一路走,一路磕头,要到永安县替你求情,他要替你去死!要不是铁牛哥硬拦了下来,他现在还不知怎么样呢……”
“少爷,您真的误会老爷了。”
杨芸的话还没说完,翠云跟着说:“奴家是您的贴身丫鬟,服侍您是应该的,可是您知道那三年里,奴家每次送给您的吃的、喝的、用的,都是从哪里来的吗?都是老爷精挑细选给您准备的啊!”
“您知道吗,其实那些粥、那些药,大多数都是老爷自己熬的,他知道刘庭玉不喜欢你,怕下人们做事不用心,这才亲自动手……大都是忙了一天,后半夜给您熬的……”
说到动情处,翠云哽咽了起来。
“以前您寻花问柳、打架斗殴,总是给家里惹事,是真的不争气,可老爷,他却从来都没有放弃过你!”
“儿啊……”
王老爷瘦小的身子,颤抖不已。
泪水像断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王烈望着他哭红的眼睛,看着他那张常年操劳,布满皱纹的脸……
冰封的心忽然融化了。
“爹,爹……”
他和父亲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
怡红院。
看到流苏从外面走了回来。
钱邵立刻迎了上去。
“怎么样,小傻子答应了吗?”
“你说呢?”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柳林镇遭了马贼。
怡红院的姑娘们就不愿意给钱邵好脸色了。
“那就是答应了,有你流苏出马,那小傻子果然很听话。”
钱邵笑了笑,摸出五十两银子丢给了流苏。
“哟,钱邵可真大方,谢谢您赏赐流苏这么多银子……”
流苏翻个白眼,却把那五两银子放在了桌上。
“嫌少吗?”
钱邵有种被人当众打脸的感觉。
“流苏累了,钱公子愿意玩,继续吧。”
丢下这句话,流苏摇摆着身子,上了楼梯。
钱邵的眼睛眯了眯。
跳着脚喊:“五百两,本公子要你陪我玩!”
“不好意思,本姑娘涨价了,少于一千两,免谈……”
话音落尽,流苏已经不见了。
“王烈,王烈,该死的王烈!”
钱邵望着空荡荡的楼梯。
疯狂大骂。
现在整个柳林镇的人都把王烈当英雄、当大人物看。
就连怡红院这些下贱的女人,也把他当个宝。
钱邵实在看不过眼。
忍无可忍!
想当年,王烈在他面前那就是一滩狗屎、一团泥巴。
自己踩上一脚都觉得臭。
多捏几下,都觉得脏手……
不行,柳林镇不能他妈的姓王!
钱邵打定了主意。
他打算趁着今晚花魁娘子请王烈吃饭的机会。
好好地羞辱羞辱他。
杀尽他的威风,找回自己的面子!
傍晚时分,王家连放了一百挂鞭炮。
紧接着,大摆宴席。
众人相互劝酒,人人脸上洋溢着喜色。
等到夜色已深。
家丁们把火红的大灯笼挂起来的时候。
王烈这才记起和花魁娘子的约会。
“不喝了,不喝了。”
他冲着程咬金摆了摆手,离开了宴席。
“少爷这是……”
翠云看在眼里,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
功夫不大,王烈摇摇晃晃地出了王家宅院,来到了怡红院门前。
“来了,王公子果然还是来了……”
流苏远远望见,眼里突然泛起了泪花。
她这是喜极而涕。
“我去迎迎他!”
丢下这句话,流苏小跑着下了楼。
以前流苏陪着王烈玩,很多时候只是觉得他总受人欺负,十分的可怜。
现在不一样了。
王烈帮柳林镇打败了山贼,成了全镇人心里的大英雄。
他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
自己一个青楼女子能和他多亲近。
那是多大的福分啊……
“花魁娘子为何无动于衷?”
钱邵望着容貌艳丽的花魁娘子问。
流苏离开后。
厅堂里可就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奴家的为人钱公子最清楚,一看财,二,还是看财。”
碧瑶红润的朱唇,微微动了动。
作为花魁娘子,她自有一番韵味。
“哈哈,碧瑶姑娘果然有操守,真是佩服,佩服!”
钱邵冲着碧瑶竖起了大拇指。
为了参加这顿酒宴,钱邵可是花了八百两银子。
碧瑶的贪财,并不是嘴上说说而已。
“还吃什么啊,我早就吃饱了,大家聊聊天就好……”
王烈的声音传了进来。
“王公子这边请。”
很快,流苏就把王烈扶进了座位里。
并且挪了挪凳子。
紧挨着他坐了下来。
“哎吆,怎么还多了个人啊?”
王烈看到钱邵,一脸的厌恶。
“钱公子是奴家请来陪酒的。”
碧瑶挤出了一丝笑。
她一直在观察着王烈。
按照以往留给她的印象,王烈根本就做不出那样的大事……
“王烈,看样子,你不欢迎我啊?”
钱邵摆出了以往的架势。
他想给王烈来个下马威。
“怎么可能呢,来的都是客,大家开心,开心最重要……”
王烈傻笑着说。
他真的喝多了。
“就是,就是,开心最重要,王公子,您既然不想吃东西了,要不然,奴家陪您去休息吧?”
流苏在一旁说。
“时间还早呢,着什么急啊,王烈,还记得咱们打的那个赌吗?”
钱邵冲着王烈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