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陌生来电

第22章 陌生来电

黄小奇回到家里，黄爸、黄妈刚刚吃完晚饭，他在杜老师家时给黄妈打电话说了晚饭不回家吃。这会儿黄妈见他回来了忙问有没有吃饭，给他留着饭菜呢。黄小奇摇着头说已经在杜老师家里吃过了，便一起帮着把碗筷收拾好。

黄天能因为截肢的缘故，干不了什么活，这些年都是钟丽操持家务。钟丽一边在晨阳三小教书，一边下班后又要做饭做家务，一整天下来并没有多少休息时间。黄天能时常杵着拐杖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更多的时候是要强的钟丽制止了他的帮忙，说你身体行动不方便，年纪又大了，万一再摔出个好歹，不是给这个家雪上添霜吗？黄天能听不得这个，他想自己已经拖累他们母子太多了，却是找不到一点弥补的办法。

“爸，我来给你做推拿吧！”

因为缺乏运动，黄天能每天须要进行一次推拿疏通经络。

黄爸坐在沙发上发着呆，他表面上的乐观开朗都是强装着给黄小奇和钟丽看的。近几年来他想的反而越来越多，小奇谈了女朋友后他是很高兴的，但又想到自己一个残疾人，人家女孩子会不会介意这个家。小奇马上也快二十四岁了，该是谈婚论嫁的年纪，老两口私下里也会经常谈起。钟丽脸上掩饰很好的担忧只有他看得明白，她也到了五十三岁的年纪，再过两年退休后，家里的经济压力都得压在黄小奇身上。

客厅里，黄小奇在用医院配制的舒筋活络的推拿油给黄爸推背，趟在沙发上的黄爸暗暗叹气。

老两口就这么一个儿子，这么一个儿子还是警察，见习警员的工作辛苦不说，薪水也是极少的。很多家里负担重的警员不是吃不了这个苦，而是生活不允许他们自私的选择。

与黄小奇一齐毕业的警校同学，大部分人实习期未满就选择了退出，原因大同小异，微薄的薪水是压倒他们信念的最后一根稻草。

“爸，这力度合适吗！疼的话你说一声！”

黄天能应付的嗯了一声。

黄小奇觉得今天老爸、老妈怪怪的，两个人显得心事重重，以往的时候一家人总要聊聊他的话题，不是问他与同事相处的怎样，就是问他跟宋芸的事。他每次都不厌其烦的讲一些；黄爸一个人在家总是有闷的时候，十多年的习惯不见得能让一个人彻底适应。他一回到家肯定要陪黄爸聊上一阵子，这个时候黄爸显得特别高兴，今天反而是不出声了。

“爸，是不是有什么事？你今天好像不高兴啊！”

黄爸侧着头道：“哪有什么不高兴的，爸只是在想点事！”他敷衍着回了黄小奇一句，之后再没了下文。

不一会却拍着黄小奇的手说可以了，让他歇一会儿。

犟不过老爸，黄小奇停了手准备收拾东西，手机铃声却响了起来！

滴咧嘟噜……滴咧嘟噜……

他的手机铃声一听便知，走在大街上不怕串铃！

掏出来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零开头的号码？

“喂！你好，哪位？”

对方没有立即回复，也没有一点环境音传出，间隔了差不多十秒，黄小奇再次问了句哪位时，对方终于冷声说道：“黄小奇……”

“什么？你哪位？”

对方再次回答：“黄小奇……”

听到手机里的人声在重复着自己的名字，黄小奇嗤笑了一声：别逗我了啊！是不是你？曹金宝？

曹金宝是黄小奇的发小，两人一同从幼儿园上到高中，一直是关系非常好的铁哥们，这家伙大学毕业后在晨阳市操持起了自家的传统生意，平常是有钱又有闲，不是邀黄小奇唱K就是钓鱼。可黄小奇哪有这个空闲，见习期间隔两天就有一个通班，得24小时随时待命。这不！已经放了他几次鸽子，怪不得这家伙有事没事给他搞怪。

电话那头依然是沉默的，似乎要把恶作剧进行到底。

“我是黄小奇，不要玩这么幼稚的东西了行不行？”

这时却响起了嘟嘟的断线提示……

“零开头的号码？不像曹金宝的作风，如果是他，肯定掐在自己挂断之前表明身份，再肆无忌惮嘲笑自己一番！”

黄小奇想不通到底有谁有这个闲工夫拿他开涮，似乎还真有个木子花，可前天给她打电话却没人接。

零开头的手机号码不常见吧？是网站生成的伪装号码吗？

跟老爸说了声，他回到了房间。打开了差不多有两年没用的电脑，机器的开机速度缓慢得像一位迟暮的老人，这是他七年前省吃俭用买的组件拼装的台式机，唯一的优点是零部件耐用。在一点就是便宜。

用了五分钟的强制启动，显示屏上终于有了桌面图案。黄小奇打开了常用的“宇通”搜索引擎，宇通的广告语可谓脍炙人口：已为您连接宇宙通用知识库，请输入您需要查找的词条！

黄小奇立即输入了该号码，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交互图形，在漫长的等待中有种恍恍惚惚的错觉，他仿佛睡了一觉，做了一个梦……

“儿子，你怎么趴在书桌上睡觉……”

模模糊糊中他听到黄妈的呼唤，感觉到有人在搀扶自己，他迷迷糊糊应了一声，随着起身往床边挪去。

“小奇……一股子酒精味？你喝酒了？”

黄妈的声音渐渐远去，又感觉依然在耳边呼唤着。

不知道是谁的声音，他已经分辨不出来了，听起来似曾相识，像电话里的冷漠的称呼他的人声，又像宋芸这个宝贝的娇嗔轻语……

如墨般流淌的黑夜下，雨滴也如同墨染，一座锈蚀的钢铁牢笼矗立在十字街上，呜咽的哀嚎从空洞的窗口传出，远处一群人衣衫褴褛，排着队，点着灯笼……噼里啪啦的雨点往他们身上淋去，激起一阵阵青烟，人群中接二连三皮开肉绽、血污横流，他们一步步向牢笼走去，同时回头看向黄小奇，露出没有表情的骷髅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