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瞬间,我与楚楚出现在了另一层楼道中,不急观察,我冲向楼梯的另外一侧。
用慌不择路来形容我此时的状态毫不过分。
一层层的楼道,一次次的迈入楼梯又进入新的楼道,身后的震动虽然轻微,但是一直没有停止过。
似乎是我的忽然逃跑,将蜘蛛怪物彻底的激怒了一般,也可能是我的味道,让蜘蛛怪物感觉格外香甜,死亡的阴云像是无形的大手,向着我笼罩而来,就好像曾经在一个个噩梦中,被不知名的恐怖无数次的追赶,任凭我再多么努力,多么不知疲倦,始终逃不开,避不掉。
把自己当成是在如来佛祖手心里的孙猴子,再怎么一个金斗十万八千里,也飞不出那方寸之余的五指之山。
尽管如此,我却仍然没有放弃。
此时此刻,我的内心不得不再次感谢楚楚对我一周的训练,要是我还是当初那般的身体素质,就算楚楚的分量再轻,我也根本跑不出多远。
怎么办?怎么办?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感觉此时的自己像是一个漏了气的风箱一样,尽管再努力的呼吸,似乎吸进的氧气,总能从身体的那处看不见的口子漏了出去。
剧烈的喘息的同时,额头上因为剧烈运动,豆大的汗珠一滴滴的滚落,像是身处桑拿房一样。
被我抱着跑了许久,楚楚似乎是慢慢的好转过来,发现被我抱着时,起初时略微的娇羞,毕竟男女有别,我的这一下突然袭击,根本没有预先排练或是通知到她,另外一个让楚楚内心纠结的地方在于,不是说好了,有危险你先跑么?怎么还带着我一起跑了?带着也就算了,这种姿势算是什么意思?
少女单纯而又杂乱的心思并没有混乱多久,当我额头的汗水滴在楚楚的胸前时,此刻楚楚才发现,我早已经是强弩之末。
尽管如此,在身后催命符疯狂的追赶之下,我的速度反而略显提示。
此时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残留的唯一念想便是,跑,快跑,全力跑,被追到就死定了。
除了眼前一道道似曾相识的走廊,身后的每一次震动,都仿佛能够再一次勾起脑海中,我对于蜘蛛怪物的恐惧一般。
仿佛慢上一步,我就会瞬间化作血水,那时,顾晨,梦境,真相,一切都将离我远去。
随着时间推移,心底竟然出现了另一种声音,似乎在轻声的温柔的关心着我。
累了吧?累了就停下来休息一下,反正蜘蛛怪物的震动还很遥远,只要稍稍的休息一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就在我开始被这一声音所影响,脚步略微放慢时,另一个声音却又提醒到。
绝对不能休息,这一切都是假象,恐怖的怪物正在追击,稍微放松一刻,我将永远被地狱所吞噬。
出发前楚楚的叮嘱仿佛仍在耳旁,有时候死亡或许是一种奢侈。
细思极恐,当真正处在这种巨大的恐惧之中时,或许死亡才是一种比较享受的解脱方式。
可是,我还不能放弃,想到顾晨,想到真相,还有怀中抱着的楚楚,如果我死了,那么这种倔强而又单纯的丫头,一定会为了我这么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牺牲自己,死在我的面前。
不可以,如果真的这样,那么我也太过自私了一些。
当恐怖像是巨手,即将要把我笼罩其中时,绝望的情绪再次蔓延开来。
一定还有希望,一定还有什么办法,对的!所有的绝路都有生机,凡事不论好坏皆有两面性。
只是我现在还没有想到,还没有看到,快想啊!!!
此刻的我,眼中已经充满血丝,在绝望即将逼近,将我与楚楚笼罩之时,我做了一个决定。
“楚楚,你要听我说。我刚刚不小心碰到了蛛网,已经被蜘蛛怪物标记。”
跑动中,我剧烈的喘息,声音也并不平稳,需要用极大的毅力来尽量控制自己的身体,好让说出的话更加清楚的传入楚楚的耳中。
“王姐,并没有告诉我们全部实情,从进入楼道要拉手来看,通往下一层的通道,并不固定。你或许将是我活下去的希望,我们必须要分开了,当我们分开以后,找到线索,或者直接从外墙离开六层,怪物追我时,你一定是安全的。要是我死了,别想着再找我,好好的活下去。”
稍稍放缓了速度,我迅速的将我脑海中的疑点,以及我所分析的关键点,说了出来。不管结果如何,至少在那一刻到来之前,我不会看着一个这么可爱的少女,因我而死在我的面前。
我的内心将是一片的平坦,不论是即将面对的恐惧,还是死亡。
楚楚像是反应了过来我将要做些什么,可是不等她有所动作,下一秒,我将楚楚先一步扔进了楼梯当中。
未敢停留片刻,我紧随着进入其中。
下一秒,一个新的六楼楼道出现在眼前,然而我的眼前,并没有楚楚。
这一刻,我的内心却有着一丝丝的窃喜,至少从这一点证明我的猜测是正确的。
什么36层的无限循环,说好人与人之间的相互信任呢?是谁说过那个年代的人都很朴实与单纯呢?
经历了怪病,被所有的人当瘟疫一般隔离,再加上物资的匮乏,领导的置之不理,再朴实单纯的心思也会开始慢慢改变,能够如此轻易的将我们骗过去,说明王姐的话具有一定的真实性,或许真实度达到了80,90甚至更高,然而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他们隐瞒或者串改了关键的信息,至于真正的目的,此时我的占时没办法考虑。
放下了楚楚,仿佛身体的力量又全部的回来了,到不是说楚楚真的有多少重量。
我内心十分清楚,此刻的我更像是突破了身体极限,重病将死的病人回光返照。
不论是身体的力量与速度,还是脑中对于各种线索的思考速度,都仿佛是进入了另一个层次一般。
一瞬间,我的身体像是做足了助跑准备的运动员,像是被一张无形的弓弩弹射了出去,眼中原本因为速度过快而模糊的走廊,此时却异常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