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啊,你说什么呢?”李蕊阳娇羞,郁闷,把观察镜弟了过去,“就那边,卡子不远,树下那个。”
高凌风一看,“嗯,人还挺帅的。不过,他在这里干吗?”
“我哪知道?估计年轻人爱闹热,看戏吧?”
“嗯……不对,他在打电话,文明学朝他走去了……”
“是吗?我看看……”
“……”
这边,江泉的确在给文明学打电话。
“文老板,让我上吧,我有把握跟张亮谈一谈。”
文明学扭头看着江泉,阴沉着脸,“谈什么谈?他已经疯了,刚死了一个,你还想去送死?”
“张亮不是个凡人,打死专家,只是为了弄个掩体。现在,他掩体已成,不需要杀人了。”
“你……”
“请相信我,文老板。我再不去,张亮的女儿就会脱水而死了,那会是他最绝望的事情,保不准会提前引爆。也许,你们只顾眼前的情形,但忽略了他现在需要的是什么。”
文明学愣了一下,朝着卡子走过去,“他不是最需要杀死一个仇人的女儿和弟弟吗?难道还需要别的?”
“不!他需要女儿活下去,需要得到最后的尊严和尊重,需要一场生命终结前的倾诉。而我可以满足他,现在也只有我能!”
烈日下,江泉那张略显得有些年少稚气的脸,冷峻了起来。
面对大佬,一点不怯。
“因为勇气,自信,担当,道义!因为你们再叫谈判专家来的话,已经来不及了。张亮的女儿,随时可能脱水而亡。现在的温度,至少接近四十度了。”
这厉害不是吹的,因为说的都是真的。
卡子里的武装警戒、文明学以及一众大佬,齐刷刷的看向江泉。
这少年,镇定中一股隐然的豪气。
文明学不禁更有几分喜欢这小子,深吸几口气,点点头,“好小子,你有这样的胆识,那就权且一试。”
说罢,他对身边的战装大佬低沉小声道:“通知高凌风相关情况,要他全力保障小江的安危,不得胡乱开武器。张亮若是有开武器嫌疑,立马击毙。”
“是!”
战装大佬马上走到一边,用对讲和高凌风发生联系。
江泉心里倒是倒一惊,果然陵城领导来了,而且在射击位上,这倒是一种缘分。
但文明学马上把江泉叫到身边,低声道:“如果发现张亮不对劲,一定要就地卧倒,翻滚,哪怕翻进里面的池子都行。小江,命只有一次!”
此时,在大佬的眼里,读到的只有关切。
江泉感觉挺舒适,平静道:“文老板,我自有分寸,马上准备水和速食的食物给我。还有,我要全权代表你们,可以吗?”
说着,他还看了看其他的大佬。
其他的大佬们,自然以文明学马首是瞻。
文明学不假思索,拍拍江泉的肩膀。
“行!”
“我的决定,便是整个案件的最终决定?”
“可!”
“在我没有和他发生接触以前,以及发生接触的时候,你们任何人不要发出杂音,可行?”
“行!”
于是,这边文明学马上安排准备东西,江泉也拿过整个案件资料来,迅速的翻阅一下。
几位大佬都围在他身边,眼巴巴的看着,内心充满了期待,又十分怀疑。
文明学不说,他这是除了下令不惜一切代价乱狙之外,几乎没办法了。对于江泉,他还真抱有一些希望。
其他的大佬,说实话,怀疑腹诽居多,甚至觉得这就是个傻小子,愣头青,爱出风头罢了。恐怕……命搭上了都有可能,反而是耽误时间。
张亮是什么人物啊?这些人心里都清楚,资料上都写着呢!
他在战队的时候,跟高老的孙子高凌风,合称并肩武器王。
而射击位上,高凌风和李蕊阳师徒俩都惊呆了。
李蕊阳忍不住低声娇骂:“这小兔崽子疯了吗?白白去送命?他以为他真是无所不能啊?还想救下张亮的女儿,简直是疯了!”
高凌风神情严峻之极,瞄准了张亮,深吸几口气,冷静如铁:“蕊阳,安静点。你的这个小室友既然主动挑大梁,我相信他,至少有一半以上的把握。”
“可是……他还年轻啊,不到十八岁。这么小的年纪,能比得到谈判专家的经验吗?”
“未必。自古英雄出少年。”
“这么信他?”
高凌风点头,沉默了一会儿,才低沉道:“但愿他能救下丫丫,孩子始终是无辜的。”
“丫丫?你认识那个小女孩?”
高凌风压抑着内心的痛苦,点点头,“张亮是我的战友,手法不输于我。你说,我能不认识?”
“啊?”李蕊阳完全惊呆了,简直无法想象师傅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
好一会儿,她才道:“如果万不得已,向战友开武器,你能扣动扳机吗?”
高凌风表情如铁,默默的点了点头,好久才说:“军令如山,顾全大局,是我们的职责。所以,现在只能奢望你的小室友能成功。
救回丫丫之后,张亮如果受擒则罢,不受,只能如此。丫丫,我将当自己的女儿抚养长大。”
“可是……”
李蕊阳真是郁闷,没说出来。
师傅都没结婚呢,咋带孩子啊?
但她知道,师傅的决定,一向不可更改的。
现在,只能看江泉的了。
观察镜里,江泉已经行动了,更让师徒二人大开眼界。
李蕊阳忍俊不禁。
高凌风都快笑了,骂赞:“我热他个瘟,真是个人才!”
现场,太阳伞底下,文明学一众大老本来神情紧绷,但此时有人差点笑出了声。
烈日之下,闷热的风在吹着。
全场所有其他的人员,无论战人、治安还救护人员,都关注着江泉的一举一动,都几乎快忍不住了。
因为……
江泉一口气喝掉一瓶矿泉水,然后新开一瓶,淋了头。
那一头碎发搓一下,全打湿了。
然后把自己几乎脱了个精光,只穿着一条裤子,鞋子都脱了。
站在烈日下,那高大修长的身板,精肉条条,阳刚气性。
没见过光着身子去谈判的专家,他是史上独一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