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宁锡昭这么想着时,忽然眼前出现了一名女子,长发及腰,腰若细柳,容貌在月色和酒精的作用下显得十分妖艳动人。
“锡昭大人。”女人笑笑,眼神妩媚。
宁锡昭冷了脸色:“滚开!被挡路!”
女人听他态度冷淡,神色完全不恼:“锡昭大人,喝得这样醉,是否是因为心慕之人求而不得?”
宁锡昭瞪向女人:“我说了,滚开!”
女人抱着胳膊挑起嘴角,不仅没走,还靠近宁锡昭两步:“锡昭大人不要那么着急嘛,如果我说我能帮锡昭大人得到想要的人儿,你可会对我和气一些?”
宁锡昭听女人这么说,眯着眼睛望向那女人:“你到底是谁?”
女人笑笑:“我是青要山的妖女,你可以叫我乌箩。”
宁锡昭:“我为什么要相信你,而你又为什么要帮我。”
乌箩呵呵一笑:“因为我与锡昭大人一样,爱的人求而不得,所以对锡昭大人的感同身受。锡昭大人若与我合作,那我们就能各有所得,十分圆满。”
“满足胡言!”宁锡昭不想搭理乌箩,觉得是不知何处跑来的疯子,他绕开乌箩,继续踉跄地准备离开。
乌箩笑着说:“锡昭大人,你真的不希望皇后娘娘成为你的女人?!”
宁锡昭停住脚步,转身从背上取出蜃龙脊,直接拉满弦对准了乌箩,三道念力化作羽箭,在夜色中发出瘆人的寒光。
乌箩根本不躲,就正面对着宁锡昭,毫不在意眼前的三支箭会不会在下一秒穿过她的身体:“锡昭大人,你不如先听我说说我的计划,如果你觉得可行,我们就往下谈。如果不行,你再杀了我也不迟。毕竟机会只有一次,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宁锡昭犹豫了一瞬,忽然他感到一阵眩晕,跌入了一片幻境之中。
幻境之内,是一片铺满翠色青草的山坡,细密地小雨淅淅沥沥地落下,天色阴沉昏暗。风中忽而传来哭声,那哭声凄然,却让宁锡昭瞬间听出声音的主人。
他神情瞬间紧张,顺着声音去寻,慢慢走上那青翠的山坡,焦急地寻找着。
而这时,他看到,在一棵盛放的海棠花树下,有一座孤坟。
那海棠花树参天,数万朵花同时绽放,一阵风过,粉白色的花瓣阵阵飘落,美得让人窒息。
当他绕过那树,那坟冢,看向墓碑前哭泣的女子,顿时心被狠狠地攥住。
他看到秦晚跪在碑前,哭得不能自已。她就像那飘零的海棠花,柔弱悲戚地让他心疼不已。
而这时,秦晚慢慢抬起头,她哭得眼圈柔粉,面色凄然。
“皇后娘娘?你怎么……?”宁锡昭关切地问道。
这时秦晚站起身,直接扑到了他的怀里,将她埋在他胸口大声地呜咽起来。
宁锡昭整个人瞬间僵住,伫立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却听秦晚哭着说:“锡昭……陛下薨逝……我该怎么办?”
“什么?!”此时的宁锡昭已经无法判断眼前所有的真假,心脏猛烈跳动着,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秦晚仍旧伏在他怀里,哭声不止,身体也因哭得激烈而轻轻颤动着,柔弱的就像那树上的海棠,此时花瓣默默落下,凄美地让人着迷。
“娘娘放心……我还在……”宁锡昭无法自控地慢慢抱紧怀里的人,她身上有着淡淡的香气,清新的如风似雨,让他意乱情迷。
“锡昭,”秦晚抬起头,泪水盈盈地凝望着他的眼睛,“你会一直陪着我吗?永远不离开我?”
宁锡昭毫不犹豫道:“当然,我当然会一直陪着你!”
秦晚破涕而笑,那笑容吹散了所有阴霾,几缕日光穿透云层落了下来,衬得她像仙子一般。
“太好了,锡昭,谢谢你。”秦晚的声音温柔如水,撩拨着他的心。
宁锡昭凝望着怀中秦晚的笑容,情谊缱绻,让人忍不住地动容,再看她那绯英般的薄唇,诱人地让他彻底失去了所有的理智。
他慢慢低下头,渐渐靠近那唇齿,怀里的人没有躲,甚至他能感受到她的期待。
可就在快要触碰到时,怀中的人霎时变作了一团飞往天际的羽毛,忽然飘散,随风扬起,远去无踪。
“不要!”宁锡昭惊恐地从幻境中猛然清醒,望着周围夜色中的街市,以及面前带着笑意的乌箩,胸膛内的愤怒喷薄而出,他猛地抓起她的胳膊,嘶吼道,“她去哪儿了!她为什么消失了?!”
乌箩笑笑:“锡昭大人,不过是个幻境,你可别当真啊!”
“幻境?!”宁锡昭愣住,感受到周围隆冬凌然的空气,他才忽然明白过来,“原来只是幻境……哈哈……!”
他松开乌箩,自嘲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
乌箩仍旧抱着胳膊,眼角流露出浓重的笑意:“锡昭大人,如果你我合作,那么刚刚的幻境就有可能成真。”
宁锡昭瞪向乌箩:“你说什么?!”
乌箩道:“你想啊,如果宁帝陛下真的薨逝,皇后娘娘在这戎国可就真的是无依无靠了。你觉得,在那种时候,她会想到谁?白子仙?袁英?他们真的可靠吗?这些文武百官哪个不是背后势力盘根错节,皇后娘娘那么聪明,想依靠肯定是她从小培养起来的真心信任之人。而你,锡昭大人,你可是皇后娘娘亲选的未来女婿,她都能把女儿交给你,这就说明她对你的那份信任和喜欢是满朝文武都比不过的。所以……”
没等乌箩说完,宁锡昭一把掐住乌箩的脖子:“妖女,你竟敢怂恿我谋逆?!”
乌箩呵呵笑道:“咳咳,锡昭大人,真没想到,你真的要对宁帝保持忠诚吗?你回头想想,如果当年你的母亲没有认识宁帝,如果宁帝没有为了你们金家的祖业前往溧阳,那么你还会是现在这般孤苦无依的?虽然你母亲是自尽的,但是你想想,到底是谁的贪婪插足了你们金家的事情,才导致你母亲的去世。他不是你的恩人,而是你的仇人才是!”
宁锡昭慢慢松开了乌箩,眼神也变得冷滞。
乌箩接着说道:“锡昭大人,清醒吧。宁帝陛下为了得到支撑他称霸九州的财富,掠夺了你们金家的全部家财,害死了你全部的家人。留下你一条命不过是为了掩盖他的杀人劫财的罪恶,显出他北戎帝王的宽仁。我告诉你,要不是当年皇后娘娘因为对你母亲遭遇的几分怜悯执意将你收留,或许你早就成了路边的乞儿,不知道死在哪个冬天了。”
宁锡昭:“……”
乌箩见宁锡昭表情松动,接着道:“锡昭大人,这些年你真的把自己当做这戎国人了吗?你和皇后娘娘都是大梁子民,只不过是被宁帝陛下从梁国掠夺而来罢了,你可千万不能忘了本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