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2 九州

水潭看着不深，但在下潜十米左右时，水下的空间瞬间发生了变化。

宽广如同海底一般，而且到处都是飘荡的气泡，那些气泡就如水潭中的七彩锦鲤一般流溢着七彩琉璃色泽。

李渔眼睛都笑弯了，她没想到自己还能看到这么梦幻的一幕。

“这面。”

周小昆拉着李渔的衣袖向西北角去了，那一头有太白镇守，但究竟有些什么东西周小昆还不知道，因为如今的太白就如刚开灵智的小精魅一般，还没办法无障碍沟通的。

“师兄，那里头到底有什么？”李渔忍不住问着，眼睛却还是在到处看，一刻都停不下来。

谁中除了那些梦幻的气泡之外，还有许多七彩缤纷的鱼儿，而且水底还有许多颜色各异的扇贝类，便是珊瑚看上去都是极美的。

其实周小昆都很想停下来看看的，但是这样一个秘境看上去虽然美轮美奂，可谁知道有没有什么凶险。

“还不清楚，但应该是一处机缘所在。”

周小昆随手拨开了面前密集的海草，但是很快便看到一群小鱼迎面而来。

小鱼不怕人，但却也没有什么攻击性，似乎还很好奇的在周小昆与李渔二人身边打转，然后又一哄而散，游过去一些后又重新组成了鱼群。

这是深海区无疑了，可原本的水塘，怎么就变成深海了？

周小昆怀着疑惑继续向前，很快就又看到了远处有一条巨大的章鱼正在与一条鲨鱼相互厮杀，周围的海水都被染黑了。

“小心了。”

周小昆拈出一张山水明路符，灵气一催，那符纸便燃烧起来，随着符纸蕴含灵气散开，一丝丝灵气芥子将章鱼喷发出来的迷雾驱散，但似乎也引来了章鱼与鲨鱼的注意力。

巨大的章鱼松开了触手，而失去束缚的鲨鱼便直接向周小昆二人这面冲了过来。

周小昆微微皱眉，手做剑指向前一点，凌厉剑气顺着指尖激射而出，就像是割裂了海水一半，造成了一道真空的地带，直奔鲨鱼头颅而去。

下一刻，那鲨鱼便灰飞烟灭了，就像是从来都没出现在过一般。

“师兄好厉害！”李渔没心没肺的在那鼓掌称赞。

周小昆黑着脸说道：“看不出是幻象吗？”

山水明路符便有可以破除幻象的作用，但是在破除了章鱼配出来的墨汁后，却是没有立刻破开章鱼与鲨鱼的幻象。

当然了，这是因为这张山水明路符本就是周小昆的练手之做，用的是最普通的黄纸符箓，而且本就是品阶很低的破瘴符箓。

可是周小昆绘制符箓的时候用的可是血籇，符箓的品阶本就会提高许多，照理说破除幻象并不是什么问题的。

但是最终没有破除，便只能说施术者的道行深厚了。

可是当章鱼与鲨鱼消失之后，周小昆便再也感觉到一丝灵气波动了。

“全部是幻象吗？”

李渔有些失落，这么美的地方如果只是幻象就太可惜了。

周小昆摇头道：“只有消失的那些是幻象，其他都是真实存在的，不过为了避免万一，还是再试试吧。”

下一刻周小昆便一拍养剑壶，随后养剑壶中的酒水便流溢出来一些，这些全部是沾染了太白剑意的酒水，等同于太白的分身一般。

周小昆再随手一抓，那酒水便逐渐凝结成石质，变成了太白的模样。

剑在手时周小昆便是那气势凌厉的剑修，他见长剑向上一指道：“弱水三千！”

下一刻剑气便在海底肆虐，但是却没有刻意破坏这里的环境，更像是一支侦察队一般查验着这里的状况。

没过多久剑气便全部回到了周小昆手中长剑，他说道：“好了，现在可以确定，除了刚刚的鲨鱼与章鱼，其他都是真实存在的。”

“这我就放心了。”

李渔摸了摸胸口，她可是不管自己发育的有多么好，更不管这个举动会不会让师兄眼珠子拔不出来。

周小昆贼兮兮的看了几眼，然后便收回目光继续前行。

大概一盏茶的功夫，李渔便惊讶的叫了出来。

“师兄，宫殿！”

李渔兴奋的直拍打周小昆手臂，另一只手是指着面前巍峨的宫殿。

而此时仙剑太白正是那贝阙珠宫，见到周小昆后太白直接化作了一条小龙不断在周小昆身边转。

周小昆疑惑道：“龙？”

太白点头，看上去很兴奋。

周小昆又说道：“龙宫？”

太白欢快游曳，又跑到周小昆身后顶着周小昆向前走。

走入宫殿大门那一刻，周遭的海水瞬间消失了，脚下是白玉路面，绿植在恰当好处的位置随风飘荡着，头顶是温和的阳光。

这……

周小昆伸出手感受着，风很轻，阳光很暖人，鼻间淡淡的清香是盛开的花朵带来的。

“藏在福地内的洞天福地吗？”

周小昆深吸了一口气之后，便又取出一张符箓来，口中道：“三山五岳帝君敕令，山君土地即刻现身，敕！”

在那本符箓秘籍上面记载着许多符箓背后的典故，这其中有一些是周小昆都知道的传说。

比如关于五岳大帝的传说，以及三山九侯先生的传说。

秘籍中记载，哪怕再低品阶的洞天福地，只要日月尚在，便会存在山水神灵。

这里头说的山水神灵分为两种，一种便是武英王那种由朝廷封正的神灵，虽已经是吃人间烟火的神灵了，可却仍然身在庙堂，受朝廷辖制极大，尤其是礼部。

再便是旧制时的神灵，据说是有上古仙族封正，又或者是身怀大神通而自立。

这其中三山五岳帝君便属于后者，但却并不是《封神榜》中那种仙族封正的神灵，而是自身实力强横到可以与仙族分庭抗礼而自立，又因为大道上有契合之处，所以与仙族处于一个非常和谐的状态。

在三山五岳帝君之下，便是山水土地这些神灵了。

尤其是土地这种神职卑微，甚至都不入品阶的神灵，其实早便与辖境土地合道，只要辖境土地很在，那么土地公便不会消亡，而且也不需要受到朝廷辖制。

只是因为光阴长河的流逝，也因为大战割裂出许多洞天福地，便导致了越来越多朝廷封正的山水神祇出现，而原本三山五岳帝君的封正的神祇虽然不至于消亡，可但凡站稳脚跟的朝廷便是这方天地授意，所以从其啊那些山水神祇也不会暗地里使绊子，只会躲在地下沉眠又或者修行而已。

但是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有三山五岳的敕令，那些旧山水神祇便会听从号令！

其实周小昆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而已，但他却没想到地面之中忽然有淡淡的土黄色气体升起，逐渐在周小昆面前凝结成人形。

这是一个身穿着白色华服的男子，眼眸中有着淡淡的金色光泽一闪而逝。

他的目光有些呆滞，就像是傀儡一般没有神采。

“这是……”

男子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许久之后才开口道：“哦，想起来了，吾名无垢，官身是玲珑阁土地。”

玲珑阁？

周小昆确定自己没听说过这个名字，然后问道：“这里便是玲珑阁吗？”

“剑修？”

俊美无俦的无垢并没有回答周小昆的问题，而是捻动着手指自言自语道：“剑修可一剑破万法，是难缠鬼之一，不能惹。”

这都什么跟什么？

“剑仙在上，小神无垢愿听从差遣。”

无垢躬身行礼，起身后脸上已经挂着淡淡的笑容了，他说道：“此处便是琉璃阁，按照品阶来说，是一处九品洞天。”

额。

这么客气的？

周小昆还在想自己要不要向土地爷示好，却没想到对方如此恭敬，他便也还礼道：“在下周好人，见过土地公了。”

“剑仙折煞小神了。”

无垢嘴上是这样说的，但是却坦然受了对方一礼，然后说道：“三百年前我沉睡时琉璃阁还在桃花福地内，如今？”

“还在。”

周小昆笑着说道：“我们是在山腹水潭内找到此处的，岦阳王朝上京附近。”

“这便对了。”

无垢点了点头，然后说道：“阁主飞升之前说过，在他飞升之后首次来到玲珑阁的，便会是玲珑阁的主人。”

“可否详细说说？”周小昆随手一翻，从纳空中取出一壶酒递了过去。

这就也是从昆山修那里收缴来的，是一种山上宗门酿制的神仙酒，不仅用了许多天材地宝，而且灵气盎然。

“是有些想酒喝了。”

无垢接过了酒壶，轻轻喝了一口后，便开始说起这玲珑阁了。

在上古时期，玲珑阁还未曾与主世界割裂，而是中土神州山巅一般的宗门。

像是玲珑阁这种山巅宗门，自然是能够窥探天机的，也自然知道末法时代即将到来，但却不是无法阻止，可却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只不过无垢所说的上古时代，并不是周小昆理解的那般。

因为主世界的崩裂，导致许多洞天福地出现。

便如周小昆所在的世界，也如桃花福地。

而传承的断层，便导致了历史的缺失，所以人们所知道的一些常识类的东西，其实都是不准确的。

按照阿良的说法，末法时代是在秦王统一六国前后到来的。

可是按照无垢的说法，在数万年前，那些大修士就已经在准备如何迎接末法时代了。

也就是说，阿良所说的末法时代，只不过是一方天下的末法时代，并非是那场所有修士眼中的浩劫。

而且在无垢听周小昆说了地球的大小时，他便确定了地球根本就不是主世界，而且他还意味深长的句那未必是个球。

总之。

按照无垢的说话，从前的天下有四座。

有文庙为主导的九州天下，道家主事的三清天下，佛家至上的菩提佛国，以及上古妖物横行的大荒。

而当初耳朵九州天下何其大，一州之地便有如今地球十倍大小，而中土神州更是等于其他八州加起来还要大上一些。

如此可见，周小昆所在的世界多么的渺小。

而周小昆也能够确定了，他所在的世界，是被文庙支配的九州天下，破裂的九州天下。

说过了这些序曲一般的事情后，无垢继续刚刚琉璃阁的话题。

为了迎接末法时代，文庙召集各大宗门主事者前往稷下学宫议事，当时应该是有了一个初步的计划，但是计划还没有执行，大荒之门便被人打开，上古妖物席卷了九州天下。

历经千年的战争，大荒妖物终于被打退了，可是九州天下也满目疮痍了。

可是这时候文庙那位老夫子站了出来，他说要打，打大荒。

然后九州天下踏入大荒，又展开了长达千年的战争。

最后结果如何没有人知道，因为根本就没有记录，但是玲珑阁主却留下一些话语。

大致的意思是末法时代这场浩劫是无法躲避的，但是经过长达两千余年的战争，九州天下仍然可以迎来真正的万法复苏。

说到这里无垢停顿下来，认真思索片刻后说道：“阁主的意思是，大荒妖物追求的是大自由，但是他们所谓的大自由，便是没有任何规矩，修士可以肆意妄为的汲取天地灵气，可以将一切弱者踩在脚下，在他们眼中山河破碎只不过是心情不好摔个杯子一样简单。而从前的九州天下，圣人们却是为练气士们定力了许多规矩，这其中最重要的一条便是不可肆意汲取天地灵气，而且当修士境界达到破空境界之后，便必须要飞升至天外天。”

“天外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