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刚说完,李红梅和她儿子铁军的脸色就变了不少。
果然,很快就有人拿出一张糖纸疑惑的问道。
“是不是这种糖纸?”
她手心里放着一张彩色的透明糖纸,在昏黄的灯光下还反光,好看极了。
叶蔓蔓惊喜的点了点头,“没错,这就是我买的糖,姐姐你知道谁吃过吗?”
她翘首以盼的模样娇俏可人,那名被她喊姐姐的年轻妇女晒得有些黑了的脸颊红了一大片,然后迅速指认道。
“我当然知道,就是她跟我炫耀的,说自己给儿子买了不少糖果,我好说歹说她才给我一张糖纸,刚刚那刘铁军还在吃糖,兜里肯定还有。”
她指着李红梅和刘铁军,说的话也是犹如一颗炮弹扔进了平静的谷种,惊起了千重浪。
“我去,还真是自家人偷的?亏不亏心啊?亏人家贺忱对他们一家那么孝顺!”
“开眼了,开眼了,看来平常她说的对贺忱多好估计也是假的,这人家刚结婚就撬锁偷人媳妇儿的钱和糖,几百块啊,那可不是小数目,要坐牢哦,啧啧。”
“笑死了,还说是刘栋梁打的兔子,我刚刚就想说了,就刘栋梁这德行还能打到兔子,这山里的兔子一个个贼精贼精的,看都看不到,他连个地都刨不好的人还打得到兔子。”
议论声不绝于耳,面对大家复杂的眼神和辱骂,李红梅涨红了脸,正想着法子该怎么反驳,没想到她儿子刘铁军突然跑过去推了那指认他们的女人一把。
“你胡说!这糖是我妈去镇上给我买的!”
他个子不高但块头很大,肥硕的身子撞过去力道非常大,直接把那女人撞地上坐着了。
见状,那女人的老公立马冲出来给了刘铁军一拳。
“你这小偷的儿子,还敢过来欺负我媳妇儿!刘栋梁你给我滚出来,有本事打一架,没用的东西,还偷自家侄子,我呸!”
男人扶起自己媳妇儿,说着就要进去找刘栋梁干架。
刘栋梁被他提着衣领子出来的时候已经挨了一个拳头,此时站在广场最前面愣是一句话没敢说。
因为不止贺忱和那女人的老公目光不善,所有分到和没分到猪肉的村民们都朝他们一家投来了厌恶的目光。
一人一句小偷,直把刘栋梁和李红梅说得抬不起头。
偏偏他们儿子刘铁军还在地上坐着哭,一边哭一边嚎。
“呜呜啊!我不是小偷,表哥的东西本来就是我的!这个糖本来就是应该给我吃的!全家的东西都是要留给我一个人的。”
“我妈说过全家的钱都要交给她来管,表哥媳妇不听话她活该!没打她就不错了。”
“表哥打的兔子本来就应该给我吃,我还在上学,我要补身体,我妈只是去拿过来而已,你们这些坏人凭什么说我们是小偷!我爸妈不是小偷!”
他一直哭喊,反而把李红梅刘栋梁偷东西的事情坐实了。
李红梅原本还想着别的法子,现在也没机会了,一人一口唾沫都要把她淹死了。
她现在可后悔死了,早知道就不贪那只兔子了,也不该贪那丫头片子的包袱,要是没动那丫头的东西,也不会这样!
谁知道这糖整个村子就她一个人买过,真是败家,这种糖一看就贵!也不知道嫁过来拿出来些孝敬孝敬她。
要是她早给过他们家糖了,也不会这样被人发现……
都怪她!
早知道就不答应那杨秀梅了,说什么叶蔓蔓是个好拿捏的丫头,嫁过去肯定能管的死死的,跟着贺忱一块儿照顾她。
该死的杨秀梅。
全是骗人的!
“好了,李红梅,赶紧把人媳妇儿的钱和东西都还给人家,人家家里的彩礼嫁妆你也要管着,真是不知道怎么想的,你又不是人亲妈。”
大队长发话了,看着李红梅一家的表情也非常不友好,很显然因为他们这事儿不高兴。
一旦有人说出去了,整个清水生产大队就评不上先进大队了,他这阵子就全白忙活了。
李红梅被大队长这样说,臊得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但是她怎么翻也只翻得出两百一十块,就这钱还是扎在袜子里,拿出来一股味儿。
叶蔓蔓看到这一幕直接哭了,眼泪跟不要钱似的簌簌往下掉。
“我不要她放在脚里踩的钱,好臭!贺忱你拿去洗洗,洗干净,呜呜呜~”
“而且我不见了两百二十块,你为什么只还我两百一十块,兔子被你们吃了就算了,以前克扣贺忱那么多年钱也罢了,现在还要克扣我的嫁妆,呜呜~大队长,她们太欺负人了。”
她的眼睛都要哭肿了,白嫩的手捧在脸上,好像被欺负过了头哭得快背过气去了。
看在贺忱眼里那可真是又心疼又愤怒,他捏着钱的手指指骨都泛白了,一双眸子盯着李红梅,犹如一只蓄势待发的猛兽。
李红梅打了个寒噤,颤抖着反驳道。
“不是,我没有,我拿的时候就只有这么多,天地良心!我一分钱没动啊,还有这糖,我还给你!你可别再诬赖我!”
她把装糖的罐子从兜里掏出来迅速还给贺忱,贺忱摇了摇,打开一看,里面赫然只剩小半罐了。
叶蔓蔓听着这声儿就知道糖没多少了,她心下更加生气,哭得也就更加伤心。
“大队长,我不活了,这千防万防,谁能防得住家贼啊,您看我这才刚结婚就被偷了所有钱,这还是我闹到您这儿才说清,以后要是再出现这种事,人家长了心眼儿不给我们发现,我和贺忱可就没法过日子了。”
她的声音都有些哑了,声音里还带着明显的担忧,仿佛未来都没有希望了。
贺忱一听,生怕她嘴上这么说心里也这么想,万一不跟他过了他可没地儿说去。
于是他连忙说道。
“大队长,趁着今天这事儿我也想跟您说个事儿,我想请您帮着督促一下他们一家尽快从我们家搬出去,他们在村上也有房子,我这个房子也是我爸留给我结婚用的。”
见大队长没有反对的意思,贺忱又看了他们一眼,沉声道。
“今天这个情况您也看见了,再这样下去住家里都不安心,而且我这些年赚的钱全给他们家了,我不欠他们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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