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你怎么带了这么多吃的!”
叶蔓蔓本来还挺无聊的,一看到他跟火车站偷手机卖手机的人那样把褂子打开,衣服两边都是缝起来的口袋,她立马就乐了。
她掏出来两颗糖,一颗塞他嘴里,一颗自己吃。
“你怎么这么有才?什么时候弄的啊?我都不知道。”
贺忱嘿嘿一笑,“你睡觉的时候我没事干突然想到的,我怕你路上不舒服或者肚子饿。”
“左边是糖果,右边是零嘴,你什么时候想吃随时都能吃到,都是带的你爱吃的。”
他像是有意炫耀自己的成果,摊开褂子让叶蔓蔓凑过去看。
天气热,他里面什么也没穿,褂子一打开就直接是光膀子了。
叶蔓蔓感觉有好多人都在看他们,连忙让他把褂子扣好。
“赶紧把扣子扣上,真的是,你看你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掀衣服也不害臊,别人都在看你呢。”
贺忱也有点后知后觉的感觉不好意思,默默把褂子扣上了。
叶蔓蔓面颊微红,小声的吐槽,“我说你怎么明明有背心和短袖还非要穿这个老掉牙的褂子……”
贺忱又在旁边嘿嘿傻笑,叶蔓蔓忍不住锤了他一下。
今天候车站人不多,这个时间还没到入学高峰期,一般要去外省上大学的人都是八月底去,程鸳就是八月二十八的车,跟她没法一块儿走。
等了一个多小时,叶蔓蔓都靠在贺忱怀里快睡着了,终于等到了要上车的时间。
候车站的人少,但这月台上挤着上车的人还挺多的,而且大都是大包小包。
叶蔓蔓从没见过这种老式的绿皮火车,贺忱也没见过,两人站在最后面等大多数人都上车了才带着行李上去。
贺忱买了两张卧铺的票,这年头基本上只有公家的或者特别有钱的人才会买卧铺,大多数人都是买的坐票或者无座票。
无座票就在过道里要么站着要么蹲着,实在累了就拿张报纸往地上一铺,直接坐地上。
叶蔓蔓跟在贺忱身后,拉着他的衣服亦步亦趋的从狭窄的过道路过那些或站着或坐着的乘客,心中新奇又紧张。
“到了,应该就是这两个铺。”
贺忱突然停下,确认了位置没错之后迅速把行李放到最里面靠窗的那边,还有床底下。
叶蔓蔓从后面探出头来,好奇的看着这种从没见过的“床”。
这种床说是床,但看起来更像是大号加长加宽版的折叠坐垫,只不过上面多了一层软垫和床单。
而且这种卧铺跟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卧铺这节车厢不是单独的只有卧铺,右边是卧铺,左边还有一条很窄的过道,过道上还有人靠着车厢坐着,扭头就能跟对方大眼瞪小眼,多少有些尴尬。
不说这个,就说卧铺本身,两对上下铺中间只有一个小桌子,上面可以用来吃泡面之类的,位置特别小。
这要是真躺在床上睡觉,背对着睡也不是,面对面睡也不是,睁开眼对面就是陌生人,也算是一种极为特殊的体验了。
叶蔓蔓决定如果不是困到要死了,绝对不睡觉。
贺忱个子太高了,人也很壮,在这种又矮又窄的空间里,他必须很谨慎的弯着腰才能避免被上铺的床磕到头,转身还得担心磕到另一边的上铺。
叶蔓蔓光是看着他就替他难受。
“来,坐这儿休息会儿,刚刚在外面候车都没好好休息。”
他艰难的整理了一下床铺,确认没问题了才让她坐上去。
叶蔓蔓一点也不想在这种地方睡觉,所以鞋子也没脱,直接把卧铺当大号的座位坐下休息。
贺忱知道她在想什么,“别担心,我买的是两个下铺,你要是困了就放心的睡,我就在旁边坐着呢。”
他也是一直勾着腰难受坏了,叶蔓蔓一坐下他也立刻坐到了对面的下铺上,两人面对面,腿之间距离很近。
“这里真的位置好小啊……”
叶蔓蔓用脚碰了碰他的,忍不住又四下看了看。
这时又有人过来了。
一个穿着很体面的中年大叔,带着一个同样穿着很时髦的年轻女孩走了过来。
他们看起来不像是搬去外省,更像是去外省办事儿,行李带的很少,年轻女孩更是满脸不耐烦的把手里的行李直接往上铺一扔。
年轻女孩好像看谁都不爽,见到叶蔓蔓的第一眼更是翻了个白眼,“都让你买下铺了,非要说过两天买,现在好了吧,买个上铺,我穿裙子怎么上去?”
中年男人很无奈,“我也没办法啊,下铺卖光了,我早就跟你说了是上铺了,你非要穿裙子,实在不行你找人换一下。”
年轻女孩似乎正有此意。
她撇了一眼叶蔓蔓坐着的下铺,收拾得干干净净的,立刻决定就换这个。
她直接站到叶蔓蔓旁边,神情倨傲,“喂,你听见了吗?我穿裙子不方便,我们换一下,你去上铺。”
叶蔓蔓嗤了一声,“我又不是你妈,干嘛要管你方不方便?要换你跟别人换去。”
秦燕似乎没想过看起来这么好欺负的女生还有这副面孔,脾气还挺冲。
她看了一下叶蔓蔓床底下堆着的行李,似乎联想到了什么,嘲讽的笑了一声。
“呵呵,要钱是吧?”
秦燕直接从兜里掏出来一张大团结扔她床上,“诺,你们农村人就这幅德行,不就是想要钱么,十块钱够不够?够了就赶紧把钱拿了给我让位置。”
她似乎笃定了叶蔓蔓是想要钱,已经准备好往床上坐了。
叶蔓蔓却一脸嫌弃的把那张大团结拿起来扔到她身上,“农村人怎么了?农村人刨你家祖坟了?张嘴闭嘴就是你们农村人,你祖上三代不是农村人?别在这跟我来这一套,我说不换就是不换,你再闹我就去找乘务员。”
轻飘飘的十块钱砸到身上,又迅速的掉在地上。
就没人这么跟她这么呛过,秦燕感觉跟被人删了一耳光似的,脸上的表情尤为精彩。
她没有去捡地上的钱,抬起手就要给叶蔓蔓来一巴掌,这时贺忱突然站了起来。
“同志,你想干什么?”
原本贺忱一直坐在叶蔓蔓对面的下铺,而且没吭过声,秦燕一直以为他只是个陌生乘客就没在意。
可这会儿他突然挡在她跟叶蔓蔓中间,语气里充满了警告的意味,秦燕一下子意识到了不对劲。
她收回手,心中有些警惕,但态度依旧嚣张,“你管我想干什么,你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贺忱皱起眉,拳头捏得咯吱作响,周身陡然升起一股骇人的气势。
“我是她老公。”
------题外话------
人的想法是会变的。
以前我也是想致富的,现在只想脱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