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头还有两幅面孔。
叶蔓蔓被自己外公这幼稚的行为给逗笑了。
果然人老了就会慢慢变得像孩子一样，她外公正是个典型。
“好啦，外公，我先去看看我妈，您就别忙活了，我不馋嘴。”
她刚刚有注意到柳高远打算拿着苹果去洗来着，但现在她压根不想吃。
柳高远笑嘻嘻的说了句知道了，还是拿着苹果走了。
叶蔓蔓有点无奈的笑了笑，走到了铁门那边。
柳如兰正坐在橘子树下拿着布擦奖杯，那本就金灿灿的奖杯简直快要被她擦得反光了。
“妈，我来看你啦。”
叶蔓蔓喊了她一声，晃了一下手里的纸袋子。
“快来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
柳如兰听到她的声音立马放下奖杯跑了过来。
“蔓蔓……”
她的眼睛一直看着叶蔓蔓，目光温柔得不像话，如果不是她还没办法自由的说出自己想说的话，现在的柳如兰看起来就跟个正常人一模一样。
叶蔓蔓开心的把纸袋子打开，手伸进去拿出来一颗裹着糖霜的山楂球。
“铛铛铛铛，妈，山楂球你喜欢吃不？这可不是糖葫芦哦，这个山楂外面的糖是软的，很甜的，你尝尝看？”
她递到柳如兰嘴边，柳如兰非常乖巧的吃了进去。
叶蔓蔓满脸期待的看着她，她也像是想要展示自己很喜欢吃一样，努力的咀嚼并咽下去。
然而，柳如兰压根不太会掩饰自己的喜好。
这酸甜口的山楂球，她吃得脸都皱起来了，眼角还有点湿润。
“妈，你要是不喜欢吃的话可以吐出来啊……”
叶蔓蔓看着她不吃不了山楂还硬是咽下去，立刻把纸袋子反手放到背后。
“好吃，妈妈喜欢。”
柳如兰不太会吃山楂球，她含了好一会儿那山楂球上的糖霜都化了，结果相当于硬吃了一颗山楂，酸的眼泪都冒出来了。
但她还是硬着头皮一边咽口水一边望着叶蔓蔓。
“蔓蔓买的，妈妈都喜欢。”
她现在已经可以说出来不少完整的短句，但仅限于跟叶蔓蔓交流的时候，而且句子大都围绕着她们两个人。
也不知道柳如兰每天一个人在院子里练习了多久。
叶蔓蔓突然很后悔自己没有先问柳高远就随便把自己心血来潮买的零食拿过来给她吃。
“对不起妈妈，我不知道你吃不了山楂……”
有些人就是不太能吃酸，她还以为柳如兰喜欢吃橘子应该很能吃酸来着，看到别人刚炒好的山楂球她就随手买了一份。
可现在，明明是用来让妈妈开心的东西，反而让妈妈难受了。
“妈妈喜欢。”
看到她低头自责，柳如兰眨了眨眼睛，又拼命咽了下口水才握住她的手。
“蔓蔓不哭，妈妈喜欢吃。”
叶蔓蔓就是第一次搞砸这种事情有点自责，但也没有哭出来，就是眼眶红了点，她能明白柳如兰说的可能是让她别委屈不要哭之类的。
想到自己来的目的，她很快整理好心情，反手拉住柳如兰的手放了肚子上。
“妈，昨天你的小外孙会动了哦，他今天还踢我了，你来摸摸看，看看他会不会跟你打个招呼。”
柳如兰现在已经可以大致控制自己的动作了，但她碰到叶蔓蔓的肚子的时候还是紧张的缩了下手指。
肚子没什么动静，小家伙果然还是很高冷。
柳如兰紧张又茫然的看看她又看看肚子，似乎不明白他怎么不跟自己打招呼。
叶蔓蔓有些无奈，“可能他还在睡觉吧。”
刚说完，肚子里突然有了动静。
现在穿着衣服，肚皮隐隐的凸起来一点点并不明显，但柳如兰的手贴在衣服上，还是特别清晰的感受到了，
她一动不敢动，惊讶的瞪大眼睛。
“动了！”
叶蔓蔓笑着点了下头，“是啊，看来他也很想跟外婆见面。”
柳如兰收回手，高兴得不得了，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好。
叶蔓蔓握住她的手，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表情开始变得很认真。
“所以啊，妈，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哦，等小外孙出来了，一定很想要外婆抱抱，你也想抱他的对不对？”
她语速很慢，力求让柳如兰听得明白。
好在柳如兰精神状态越来越好，她听得明白，甚至还握起了拳头。
“对！”
“妈妈要好起来。”
她怎么可能不想打开这道铁门出去呢？
柳如兰是疯了，但不是傻了。
她心里有个正常的自己正在拼命的想要挣脱桎梏，离开这到铁门出去，拥抱自己的女儿，亲手抱抱自己的外孙。
女儿每天都来看她，鼓励她，这一切就是她最大的力量来源。
叶蔓蔓越来越感觉柳如兰的眼神变得正常了，但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毕竟柳如兰在面对她的时候一直都是很清醒的。
又聊了一些日常的事情后，叶蔓蔓拿着那包山楂球回到了客厅。
柳高远果然还是把苹果洗好了，还特意放在盘子里。
她有些无奈，掏出纸袋子，坐下。
“外公，我妈她是不是不喜欢吃山楂？”
“对啊，你别看她喜欢吃橘子，那是因为她很会挑，以前从来都是挑最甜水分最足的橘子吃，要是太酸了，她都会塞给她哥，反正阳华那小子啥都能吃，不怕酸。”
说完，柳高远注意到了她放在桌上的纸袋子。
“这是什么？”
他拿起来打开一看，里面居然全是山楂球。
“怪不得你问我这个呢，她是不是吃一口就全吐了，哎，你也别难过，你妈不爱吃山楂，外公爱吃，外公最喜欢吃山楂球了。”
柳高远似乎是怕她难过，话一说完就拿出一颗山楂球往嘴里塞。
叶蔓蔓连忙喊住他，“别！外公，你上次说你喜欢吃菠萝，吃了几天的稀饭，这山楂你要是吃了，要吃一个多星期的稀饭！”
柳高远本来就怕糖霜沾手上了不好洗，非常小心的捏着那颗球，她这一嗓子来的突然且大声，他手一抖，那颗山楂球便险险的从嘴边掉了下去。
“……”
柳高远有点尴尬的看着那颗山楂球滚远，幽怨的瞄了她一眼。
“你这丫头……那事儿都过去多久了，咋还提呢……”
“别学你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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