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章千代田合战

龙造寺家肯定不会接受我的条件，所以此次谈判注定不欢而散。

我作为穿越者，是明白一个道理的。那就是，战场上得不到的，谈判中也不可能得到。想要什么，战场上来拿。

锅岛清房走后，我随即下令加强戒备，防止龙造寺军势夜袭。我可没忘了历史上今山之战大友亲贞被锅岛直茂夜袭，以至碾压优势下翻车了，自己还被砍了脑袋。

第二日清晨，摆开阵势后，大战一触即发。

只见龙造寺隆信依托本阵所在的小土丘列阵，并没有选择和我军隔河列阵。这让我心里一松，如果他卡着小河列阵我倒是不好办了，河水并不深，主要是现在是初春，河水还是非常冰冷的。

龙造寺家的军阵远看呈密集队形呈一个巨大的圆形防御阵线。最外围是弓箭队和铁炮队混杂着排开。

看来这此龙造寺隆信学乖了，没有将配下小豪族的军势放在第一位，而是将所有军势从左到右，一家一家排开，层层叠叠的。最左边是各家小豪族，然后依次是打着九耀半月阵旗的晴气千叶家军势、打着四目结阵旗的锅岛家军势，（锅岛家出自宇多源氏或者藤原少弐，没有定论。这里采用藤原少弐。此时家纹还没有换成大友杏叶，杏叶纹是锅岛直茂为了纪念今山之战而改）而最右边是打着十二日足阵旗的龙造寺家直属军势。

江上武种告诉我这是方圆阵。是一种未曾接敌，先把自己立于不败之地的战法，非常有利于防守。

对比我却不以为然，什么方圆阵，说的好听，不就是铁桶阵么。为了军势不容易崩溃，将军势密集排列成圆形，这样阵型任何一个地方受到的攻击面都会最大限度的变得最小。但是这是适合防守的阵型，防守敌方军势攻击的时候好用，也只利于防守了。想打防守反击都不易。机动性极差。

看来龙造寺隆信在川久保合战是被我打出心理阴影了啊。面对旗鼓相当的军势，只敢摆出一个防御的阵型。

这让我对这位历史上的“肥前之熊”的龙造寺隆信忌惮之心少了很多。也有一点点的小失望。

既然你龙造寺隆信只敢防守，那我就不客气了。随即下令，大军摆出一个利于正面中央突破的阵型-锥形阵。

展开阵议，商议出来的的战法是：以肥前备两个备队为矛头居中，两个备队中间留出十米左右的空挡，留作铁炮队后撤之用，冲锋后合上缺口，但是要留出三米左右的缺口。在肥前备后方正中两个旗本队排列。如果接敌后破不开阵型，将作为楔子陷阵之用。

肥前备左后方是横岳镇贞的军势、再往左后是绫部镇幸；右后方是马场鉴周的军势，再右后方是江上武种。

神代胜利带领的本家直属农兵在旗本队之后用作预备队。而我征集的全军所有的骑兵近500骑，分做两队。一队200余人列于左侧军势后方。剩余300骑，和我的马迴众以及母衣众合为一体，列于马场鉴周后方。准备伺机而动。

而犬冢尚重带领自家军势出城在战场后方大约一里左右进行警戒防御，以防备后方国人集结军势捅我军势的菊花。

整个进攻阵型呈八字形，将正面破阵的锥形阵威力发挥到最大。

锥形阵，追求的是对敌阵的中央突破，像一把剑的尖端破开皮肤一般破开敌阵，前锋以点突进敌阵后，两翼的军阵趁着前锋破开的缺口进一步扩大战果。前锋作为最强韧部分切入敌阵以点带面。后续军势对敌军实行各个包围歼灭。

就像一把剑，剑锋必须锋利，所以用肥前备作为剑锋，肥前备破不开阵，旗本再上。两翼军势随着阵型压上。神代胜利带领的本家直属军势作为剑身，也做预备队。而我后续的骑马队又有着强大的冲击力。

由于本次作战不追求歼灭，只求击溃。所以并没有留下太多的预备队以承担包围歼灭的任务。

大军过河后，迅速按照军议所定的阵势排开。

为了我的恶趣味，我派遣使番前往龙造寺军势中去下最后通牒。若此时愿意接受放弃横武城以东所有国人，此战还可以避免。不出所料地被龙造寺隆信拒绝了。

那就开战吧。我军配往下一挥。

少弐元盛大吼“进攻！”太鼓声随即响起。

随着进攻的太鼓声，大军开始缓慢地向前推进。

选择的进攻点，正是龙造寺家的直属军势，我冒险选择锥形阵的目的，就是要正面攻破龙造寺家的军势，打碎他的信心。让他以后不敢和我进行野战。

此时所有铁炮队已经列于阵型的最前端。

川久保清友并没有在进入三十间的铁炮射击射程之内时，选择选择停下开火，而是继续前进。

对方铁炮手则在刚进去三十间的距离上，便开始了齐射，但是由于距离尚远，没有造成太大的伤亡，只有零星几个足轻和铁炮手倒下。

距离越来越近。我方损失也在加大。川久保清友依然没有选择停下开火。我有些着急了，对方每开火一轮，我金贵的铁炮手就会有人被击中打倒。虽然对方的装填速度比我的铁炮队慢了很多，但是这一段距离也能打出两三轮。

到了十五间的距离，川久保清友终于选择停止前进。我松了一口气，看来他是想以有限伤亡拉进距离，把铁炮的威力发挥到最大限度。

他将200余名铁炮手分为三排。在距离十五间的距离上，第一排铁炮手迅速有条不紊地举枪、瞄准。

“砰、砰、砰”随着沉闷的铁炮巨响，对方在阵型最外围的铁炮足轻和弓箭足轻倒下一片。第一轮齐射目测有近二十几人倒下。

在这个距离上，正好处在火绳枪的最佳射击范围之内。故而对方伤亡极大。

明显地，对方铁炮队和弓箭队有些慌乱。

第一排铁炮手射击后，原地装弹，第三排铁炮手从间隙迅速冲上第一排，列队，举枪。又是一轮铁炮的轰鸣，对方又倒下一大片。整个过程最多也就有十秒多一些。

对方阵型更加慌乱，半天没有将铁炮装填完毕。

又是一轮齐射。

而伴随着铁炮队的前进射击，整个队伍也随着铁炮队的前进而跟进，肥前备的长矛队始终和铁炮队操持十步左右的距离。

等第三排铁炮手射击完毕后，总共射出了近200多发弹丸，目测给对方造成最起码六七十人的损失，这里面也包括后面的足轻。

于是乎，龙造寺家的弓箭足轻和铁炮足轻不出意料地崩溃了。

没人可以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内承受铁炮的三轮连续射击。至少在这个时代这个国家没有。

又有两边军势的铁炮队和弓箭队，也开始向对方倾泄火力。当然对方也有回击。一时间战场上到处都是铁炮射击后青色的硝烟和惨叫声。

在肥前备第三排铁炮射击完成后，原第一排的铁炮手早已经装弹完毕。再次以这个时代前所未有的速度前进，举枪，射击。

这此打击，直接打到了对方的长矛足轻。瞬间严密的阵型开始有些骚动。

由于我的铁炮队每天装填练习次数高达几十次，早已经将早合装填使用的非常熟练。高强度的练习，有了出色的成果。

铁炮射击频率一直保持非常稳定的速度，平均每隔十秒多一点，铁炮声必定响起。

每当铁炮声响起，对方必定有一部分人倒下。随着距离的越来越近，对方倒下死去的士兵尸体已经不允许其侧面士兵走过来填补空缺的地步了。

直面肥前备铁炮手射击的方向，敌方死去的士兵尸体一层叠着一层。没有开始接战。芳，最起码已经死去了三四百人。

直面铁炮队方向的足轻，已经开始惧怕地向左右拥挤，试图躲开铁炮队的正面射击范围。

龙造寺隆信的方圆阵已经有所松动，士气亦开始出现问题。

这个损失比例在这个时代来说已经相当恐怖了。而承受了如此惨重的损失，对方军势还没有崩溃，可见龙造寺家军势之精锐，历史上能屡次三番打败数倍于己的强敌，果然是有它的优势所在。

中间令我诧异的是，龙造寺隆信竟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任凭铁炮队一轮接一轮地轰击。哪怕方圆阵机动力不够。但是这样承受着高频率铁炮打击，你隆信是对自己手下足轻的士气有多大的信心？真的不怕军势士气崩溃么。

铁炮声一直没停。母衣众中的各家质子，脸上均是挂着极度震惊的表情。一个个在马上站直身子，奋力向前方战场张望。对于这一点，我非常满意，只有震撼住了他们，后续他们才不会也不敢生出别样的心思。

终于，铁炮手前进射击到了五间的距离。随后，铁炮队全体站定，收缩阵型成五列。原地后退射击。而肥前备，一直踏着坚定的脚步向前推进。

在留给长枪队冲锋的最后两间距离，铁炮手最后射出几轮弹丸后，肥前备终于和对方接上了阵。

这时。龙造寺军势的方圆阵。已经被铁炮队打乱了阵型。就跟一个圆饼被咬了一小口一样。

由于铁炮队持续性的火力输出，战场上硝烟弥漫，视线已经有些看不清前方战场了。

隐约看到长枪队斜举长枪，在刚刚够三间的距离上，狠狠地用力将手中长枪往下抽了下去，未曾抬起，第二排的长矛手向前一步，又抽了下去。

如此反复。一轮一轮的拍打。不时有对方足轻被打伤倒地。

铁炮声刚刚停歇，随即响起的是长枪队的喊杀声和长枪碰撞的哗啦哗啦声音。

长枪队的进攻可谓是热刀切黄油。没有任何一点阻力，便如一个钉子一般轻而易举地杀进了龙造寺家的军阵。

就如同剥洋葱。长枪队一层一层又一层地将龙造寺家足轻用长枪抽倒在地。

而长枪队有足轻被打倒，则下一排的人迅速补位，最前排总是保持着最优战力。

持续时间不长，终于。肥前备全部都已经楔进了龙造寺军势的方圆阵中，而肥前备左翼两翼的马场鉴周和横岳镇贞队也早已经接上阵了。

此时。龙造寺军势中我盼望已久的崩溃到来了。肥前备每前进一步。龙造寺军势就后退一步。

随后远远看到从龙造寺的本阵，冲出一小队精锐武士。向着肥前备长矛队的方向冲过来。阵线为之稳定。

看到这里。我果断下令将本阵代表旗本武士队的军旗向前倾斜至极限。并敲响进攻太鼓。意思是告诉旗本武士队。一直向前进攻，不回头！

等待多时的旗本队随即嗷嗷地冲进敌阵中大砍大杀。

随着旗本队的加入。龙造寺隆信好不也容易稳定的阵线。又开始崩溃了。

而长枪队在旗本队的配合进攻下，攻势更是势如破竹。

龙造寺军势正面已经开始崩溃。旗本队队进入战场后，对龙造寺隆信来说，局势直接到了最差的地步。又一次被正面如突破，周遭阵线已经开始动摇。

除非是隆信还有预备队。我的骑马队，就是为这个时刻准备的。但是我估计，此时他已经没有后手了。

进攻矛头正面根本没有敢于交手的人。随即我又用代表其队伍的军旗传达命令。命肥前备一二队向左右两翼进攻，将突破的口子进一步撕裂。

终于。龙造寺军势撑不住了。因为旗本队正面杀穿了其军势。正在向着隆信的本阵杀去。

伴随着隆信撤兵的法螺。龙造寺家本阵旗帜。迅速向横武城方向撤退。由于军势是在战斗中，本阵一退，士气便直接崩溃了。

一时间，整个阵型迅速崩溃。全部跟着龙造寺的阵旗向远方逃去。

现在可是在交战中。如此溃兵能撤走的能有多少呢？

至此。和龙造寺隆信的二次交锋，再次完胜。

随即我下令神代胜利带领军势追击。

正在交战中的军势迅速结束战斗，打扫战场。

一切安排就绪后。

我骑在马上嘴角一钩。

龙造寺隆信啊，“肥前之熊”啊。

却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