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成帝的语气有些神秘,引得在座众人竖起了耳朵,连太子和公主也有些好奇。
他们虽然听过这首【扶京】,却从来不晓得这曲子背后还有什么故事。
文成帝望向前方,声音悠悠传来:
“相传两千年前,那颗流星还未曾天降,太初古国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大国。”
“时年大渊与邻国战火不断,腹背受敌之际,万般无奈下只好向太初国求援,将当时被誉为天下第一美人的公主进献给了太初国皇帝,而那位公主...”
文成帝捻了捻胡子,缓缓说道:
“名叫,扶京公主。”
座下的众人包括皇子们在内,都露出了思索的表情,因为对这个封号没有印象。
毕竟这已经是两千年前的事情了,现在记载的史册多是扶非出现后,近一千年来大渊自己的独立史,连之前众国相继泯灭的过程都没有详细记载,更别谈天地大变前的史料了。
“爹,筱儿与那公主熟美?”
辕靖公主萧筱听到这形容不乐意了,撅着嘴巴对文成帝问道。
“那自然是扶...筱儿更美。”文成帝对自己这女儿有些无奈。
接着他继续说道:
“扶京公主远嫁太初古国,因为有心人的搅局旅途并不顺利,负责接驾的是当时太初国皇帝的亲子之一,在他的护送下扶京公主经历了几番波折才最终抵达太初国...”
“就在那一天流星划破夜空,太初国上方亮如白昼,北海掀起的滔天巨浪夹杂着无边的灵气,整个太初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谁能想到伟大的太初古国,仅坚持了短短十五年,在自身极度辉煌之时竟从内部分崩离析,成了灾变后第一个覆灭的国家,而扶京公主也未能幸免,罹难在了那场浩劫之中。”
这时萧念河突然打断了文成帝的话,面带疑惑的问道:
“父皇,妖魔乱世应该是在灾变百年后才达到高潮,太初国当时究竟因何倒塌?”
文成帝看了眼萧念河,意味深长的说道:
“一个王朝的毁灭,便是由盛转衰开始,人...也是一样。”
讲完这句话他继续刚才的故事:
“扶京公主倾绝天下,却有着跌宕坎坷的一生。嫁入太初古国后,因为某些原因却并没有得到帝王的宠幸,被其他妃子排挤于冷宫,郁郁寡欢的她富有诗才文养,爱调琴弄画,竟在深宫之中因其才学名扬天下,多少人都想见其一面而不得。”
“于是国破人亡,香消玉殒之际,太初国的一位乐神怜香惜玉心有不舍,便谱了此曲祭奠这朵命运多舛,悲苦却绚丽的乱世之花,她的一生正如那嫁去的太初国,如流星般短暂短暂却让人心向往之。”
讲完这个故事,文成帝停顿了一下补充道:
“朕听说在北境,这首曲子依然被那些太初遗民拿来演奏,以怀念那逝去久远的峥嵘岁月。”
文成帝目光飘忽,虽然他心底很厌恨现在那些暴戾无序的遗民,但是讲起这些壮阔的历史,对当年发生的事物还是颇有感触。
在座其他人也被这种情绪感染,大势来临时,无论你多风华绝代亦或强大无双,很多事情都是不可逆的,后人看史书也只能徒留一声遗憾。
宋植也同样心有戚戚,对这位公主的遭遇感到惋惜,她的人生正是一个时代的缩影。
幸亏我穿越到了一个还算和平的年代,呼!
文成帝等大家消化完故事后,目光这才望向宋植,说道:
“宋植?”
“欸,臣在!”宋植突然反应过来是在叫自己,忙回应道。
文成帝按了按手示意不要紧张,以和蔼的口气开口道:
“朕听闻你才思敏捷,那李侍郎的儿子赋诗能力小有名气,但输给了你,可对?”
宋植一惊,没想到这种事情皇上都了如指掌听入了耳中,谦虚的摆了摆手:
“侥幸,实属侥幸。”
“呵呵...”文成帝捻着山羊胡,笑着说道:
“朕刚才给你们讲了半天故事,宋员外郎能否赋诗一首,来描述一下你现在心里的感受?”
“这...”宋植有些愣住了。
倒不是他不会写诗,恰恰相反,从刚才开始自己脑海里就一直在蹦诗句,宋植一度怀疑是不是那乐理精通还附带了即兴赋诗的技能包。
萧念河见宋植犹犹豫豫的,心一横主动开口道:
“儿臣正有感触,不如就由儿臣来赋诗一首吧。”
文成帝淡漠的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太子抓住这个机会开腔道:
“二弟,孤看还是算了吧,你做的诗都是具有批判性的,恐怕不适合现在这个场合。”
言下之意,你嘴巴太毒,难登大雅之堂。
宋植知道萧念河是好意,只好开口道:“既然陛下想听,那臣就献丑了。”
文成帝欣慰的点了点头,招了招手示意那些乐师离得近些。
屋外的风铃叮咚作响,风起绡动,和煦的阳光透过古老的瓦墙射入,照耀在宋植身前的木案上,,那双狭长的丹凤眼闭合,轻声开口:
“贪得一场镜花水月,终得一场曲终人散...”
说到这宋植眉头微皱,不由感到一阵头痛,这些话并不是他自己脑海中想的,就像是凭空就出现在嘴边,他只能继续说道:
“了却半生痴心妄念,再续一朝花好月圆。”
一首诗毕,宋植猛地睁开了眼睛,长吁了一口气,感觉心脏都在砰砰跳。
怎么回事...
他身旁的吕纯此刻面色凝重,喃喃重复品嚼道:
“贪得一场镜花水月,终得一场曲终人散,了却半生痴心妄念,再续一朝花好月圆...”
“好诗,好诗啊宋...宋大人,只不过....”
他欲言又止,还是开口说道:“似乎在扶京公主凄惨的人生外,宋兄还加如了一些爱恋在其中。”
“有吗?”
宋植一惊,但是转念一想似乎确实如此,接着满脸问号。
莫非是美人泪带给我的后遗症,为什么我会说出这些话?
在宋植自我怀疑的时候,不远处的文成帝此刻正盯着他的身影发怔,心中暗道:
“预言没错,他的样子确实是有感而发,可是这诗的内容...”
文成帝举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眼睛眨个不停。
“为何和语言里完全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