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刻还在拉她,后一刻就失去了意识,谢蘅被迫扶住赵瑾的身体,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喂,你醒醒。”
“别晕啊你,眼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我怎么弄你。”
晕倒后的人真的非常重,谢蘅连忙把人放了下去,看着地上躺着的人,她有些无奈的插着腰左右看了看。
“你说你...”
“......我”
有些话想说又不知从何处说起,以至于一开口谢蘅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擦了擦自己头上滴下的水渍,随即半蹲在地上不大相信的拍了拍赵瑾的脸,“不是吧你,真晕了啊。”
这要在之前,谢蘅绝对二话不说就把人扔在这,可碍于某人今晚还是救了她几次,尽管那几次的相救把她卷入了是非,但摸着良心说,如果没有某人的话,一开始她就会因没能快速反应而皮开肉绽。
谢蘅向来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人。二人第一次见面并不愉快,可事后她也找回了场子。如今某人失去意识,你要她立马离开,她反倒是做不出这样的事了。
使劲拍打对方都没有反应,再一看赵瑾身上先前为了保护自己受的伤,谢蘅犹豫了片刻,方咬牙道:“算我欠你的。”
她想了想,紧接着又指着某人已经紧闭的双眼轻声的威胁道:“你要敢醒来再来找我算账,我再和你说。”
把话说完,谢蘅站起来吸了口气,直到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她这才弯腰抬起赵瑾的手绕过自己的肩膀,将人用力带了起来。
“嚯——”人的重量一靠过来,就压得谢蘅踉跄了一下,她没忍住吐槽道:“吃什么长大的,这么沉。”
这里是秦淮河畔的下游,不比上方繁华,但也不是彻底的没有人烟。
身上受了伤,又在水里泡了这么久,多半是失血过多才会休克。
谢蘅快速的辨别了一下目前所在的方向,待确定后,就开始带着赵瑾朝上游走去。
二人的运气还是不错,走了没多久,就看到了人家。
可还没来得及高兴,似是想起了什么,谢蘅未免又有些踌躇了起来。
她赶忙单手摸了摸自己身上,待摸到东西,开心不过一瞬,结果当看清怀中摸出之物的模样,谢蘅脸上的神情又僵在了原地。
银票已经浸湿,自己身上又只有银票,既然不能用,谢蘅也没和赵瑾客气,随即就搜起了对方的身来。
又是深夜,又是落水,如今阵雨虽停,但却也还飘着毛毛雨,长时间泡在水里,谢蘅此刻浑身都冷得不行,她摸自己还好,摸旁人就显得有些哆哆嗦嗦了起来。
毕竟眼下情况并不大好,虽然身体已经负担不起,可潜意识却促使赵瑾打起了精神。
意识恢复之际,身前传来了一些异样的动静,赵瑾虚弱看了一眼,“你找什么...”
“嗬!”身旁之人突然就说话了,谢蘅被吓了一跳,“你这人怎么醒了也不说一声。”
赵瑾脸上没了血色,可也知道谢蘅这会儿在扶着自己,他将自己身上压着某人的重力不动声色的收了收,语气虚弱道:“...我身上没有什么东西,你想要什么......”
人醒着总比自己拖着半死不活的人好,谢蘅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的屋子,“前面有人家,找点钱去借宿一晚。”
从一开始的交手到后面在水下拖着谢蘅走了老远,赵瑾如今的双手完全是脱力状态,他尝试了一下,发现无法用力后,不得不对谢蘅道:“...腰带里,有一些碎银。”
“好。”
谢蘅二话不说就在人腰上摸了起来。
她这举动做的完全不带任何想法,只是单纯的想要找到碎银而已,可赵瑾活了十六年,这却是第一次如此与女子亲近,他周身下意识的僵硬了一下,谢蘅的动作还算迅速,很快就找到了碎银并离开了赵瑾的腰间,是以并未发现身侧之人的异常。
“找到了。”
碎银一拿到,谢蘅的嘴角下意识就露出了得意的弧度,她拿在手中掂了掂,“应该够了。”
在水下泡了这么久,周身湿透不说,头发还都散了下来,赵瑾有些避嫌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闻言也只轻嗯了一声。
到底共患难了一次,谢蘅没一开始那般抵触赵瑾,她还记得自己身份,想起这茬,谢蘅一双秀眸转了转,此间一边带着人朝屋子走,一边十分冷静说道:“今夜之事,于我名声有碍,他日若有幸再遇,希望你装作不知。”
“好。”
会答应也在谢蘅的预料之中,一番短暂的相处之后,她对某人其实也有了大概的了解。可为了今后能够减少一些麻烦,谢蘅想了想却是面不改色的厚着脸皮对人继续道:“我兄长的事,我不大清楚,他是个没正行的人,若是对你有冒犯的地方,还请多多见谅。”
不提这事还好,谢蘅一提,赵瑾就想起了某人对自己做过的事。他目光深邃了一分,却是没有立马应下谢蘅的话。
没有回应,谢蘅心下有些心虚,说起来那次她也不是故意,谁叫某人溺了水醒来又误会了她,彼时新仇加旧恨,她会那般作弄也是顺水推舟罢了。
再说了,她也就口头占占便宜,其实啥都没有做。
要想混得好,脸皮就得厚,谢蘅努力维持着自己一开始二人见面时沉着冷静的人设,“怎么,可是我话说的不对?”
赵瑾抿了抿唇,终于开口回道:“此事与你无关。”
看来还是气得不清。
她试探的问:“你想杀他么?”
当着人妹妹的面说要杀其亲人,似乎有些不妥,赵瑾没有回应,却也没有否认。
他看了眼近在眼前的屋门,开口道:“到了。”
“等等。”这事没解决,后面她出门都是问题,谢蘅按住了赵瑾欲敲门的手,她看着她,一双黑眸在黑夜中格外的明亮,“你要如何,才能放他一马?”
赵瑾一默,“男人有男人的解决方法,你不必掺和。”
“可你想杀他。”谢蘅说出了赵瑾心下一开始的打算,她继续压着对方的手没有放开,“他再不对,始终是我兄长,我不可能让你杀他自己见死不救。”
谢蘅又道:“这样,你说一个解决的法子,如何才能放他一马,若是可行,只要不过分,我便替他应下,或者我替他做都行。”
赵瑾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被某人压着的手,目光微动,“谁做的,谁承担,我用不到你替他做。”
这意思,似乎还是不大想退步。
谢蘅可不想今后出门都提心吊胆,次次都扮演女子身份,不然在姑苏,这身份出现的频率一高,她女扮男装的事便十分容易兜不住,“不行。”
她态度坚决又执拗的站在了赵瑾眼前,“我不知道他如何得罪的你,但他的性格我清楚,绝不会做杀人放火的事,一般也不会主动招惹旁人。”
“敢问他究竟做了何事,惹你如此愤愤。”
做的那些事,赵瑾这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再说,二人会有摩擦,也确实是他先误会的对方,经谢蘅这么一提,赵瑾的神情有些精彩了起来。
“不能说?”谢蘅眨了眨眼,索性佯装不知的猜测了起来,“他是打了你?”
“骂了你?”
“还是杀了你的什么人?亦或是夺你所爱?”
赵瑾目光微沉,没有回应。
谢蘅看起来了然道:“他既没做杀人放火的事,何事需要置人于死地?”
“我今夜因你无辜被牵扯进来,遭此一遭罪,眼下还要和你大半夜孤男寡女一起借宿,如此损失名誉清白,我且没要你负责,难道还不够抵我兄长对你做的事?”
不可否认,谢蘅这话还是说的有一番道理。
今夜之事,若换成任何一名大魏女子经历,都必然无颜面对。运气好些的,对方是个良人,也愿意负责,嫁了也就没啥,可运气不好,遇到不开明的父母,要么是绞了头发做姑子,要么便是直接沉塘。
伴随着谢蘅的话落,看着身前之人,赵瑾连忙避嫌的扭过了自己的头。
“好。”
“...我不杀他。”
成功的听到了自己想听的话,谢蘅面上一喜,“你答应了?”
其实还是不大甘心,但话既然鬼使神差的说了,赵瑾也不是耍赖之人,他“嗯”了一声,算是承认。
解决了一件麻烦事,谢蘅的心情十分不错,“这位公子,无论我兄长与你发生了何等不愉快,下次若我有幸遇到他,我定叮嘱他登门拜访,前来和你化解矛盾,不知公子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只答应了不杀,但没说不折磨,谢蘅十分敏锐的抓住了对方话中的漏洞,遂紧接着一番话,先将后话给说了。
你看,人主动登门道歉,礼数都周到了,你总不至于还小心眼要把人往死里折磨吧。
“......”
赵瑾倒是没料到谢蘅会突然来这么一段话。
事实上,他还真打算私下找到人,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结果谢蘅说的如此真诚,且眼带期待的看着他,倒弄得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复是好。
“我......”
“谁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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