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蘅扫了一圈,师冥看到她的时候,她刚好也看到了对方。人手上还拿着药草,这让谢蘅瞬间就分辨出了师冥的身份。
她随即几个大步抱着人就其走去,“快来看看你家主子是什么情况!”
不消谢蘅提醒,师冥几乎是一看到秦人屿就连忙走向了她。
二人一碰面,谢蘅便忙道:“只喝了一杯绿茶,便脸色突变,随即口吐鲜血,浑身颤栗,应该不是中毒,前后发作不超过一柱香。”
如今谢蘅的身前,可是一大滩鲜血,全来自秦人屿。师冥都没把脉,光看秦人屿这样子,脸色就黑了下去。
下一刻,他把秦人屿从谢蘅的怀里抢到了自己身前,旋即抱着人就转过来身子,“出去!”
“再敢进屋,死。”
眼前之人一身黑衣,身形消瘦,眉眼凌厉,语气虽不大好,但看样子,应该是准备救人无虞。
秦人屿情况特殊,对方不想让自己看到,谢蘅也不强求。
“好。”她点了点头,十分干脆道:“若是需要我帮忙,你开口。”
说完这话,谢蘅便直接提脚转身走了出去。
秦人屿的情况并不好。
谢蘅前脚出门,后脚师冥就把人放在了榻上扒开了他身前的衣裳。
看着眼前的情况,饶是对一些情况司空见惯了的师冥,也没忍住瞳孔缩了一缩。
再说谢蘅,她刚从屋子里出去,就遇到了追上来的一群下人和紧随其后的缇英。
见人着急,她想了想解释道:“你们公子我已交给屋子里的那人。”
“如今对方正在救治。”
师冥的规矩,这里秦人屿的人都知道,听完话的众人愣了一下,可还没等反应,屋内却是突然传出一声道:“缇英!”
语气怒中带急,顾不得与谢蘅交涉,缇英连忙打开屋门,走了进去。
余下众人,谢蘅虽未见过,但至少先前闯进屋门时,都有过一面之缘。
屋内是什么情况,谢蘅眼下不知道,可屋外的众人,这时却有一人走了出来吩咐道:“守住院子,不许任何人前来打扰。”
“是。”
“坤和坤泰,备水,一会儿公子要用。”
“坤和/坤泰领命!”
简单安置好情况,说话之人方看向谢蘅,“谢公子。”
“适才有幸得公子相助,平河在此先谢过公子,主子如今生死不明,请恕.....”
不管对方是想留还是想赶客,谢蘅都打断了对方的话道:“你们不用管我,我在这院子里等一会儿,看可否需要我帮忙。”
“若你家公子无碍,我自会离开。”
平河的本意,其实不大想让谢蘅留在此处,但对方话说到这个份上,他一时不知该拒绝还是应下,恰好这个当头,适才进去的缇英再一次打开了房门,二人四目相对,多年相处下来的默契,让平河瞬间就明白了缇英的意思。
他顾不得再多说什么,几个大步就绕过了谢蘅朝对方走了过去。
能说得上话的人都进了屋,院子里的人没得到吩咐,也不好拿谢蘅怎么办,只能严格遵守平河的吩咐,死死的守住屋门,不让外人进入打扰。
没人管自己,谢蘅也不尴尬,她在院子里安静的等着。不多时,她就看着平河再一次打开了屋门。
这一次,平河依旧没顾得上她,只唤了一人上前,说了几句谢蘅听不懂的方言。
最后,被叫之人点了点头,很快就领了吩咐,前去完成任务。
“碰”的一声,大门再次关闭,快到谢蘅都来不及观察什么。
再之后,就是一个又一个的人,走进了屋子。
这里面,有的人进去了又出来,有的人进去了却不是。
一刻钟、两刻钟、三刻钟......眼看着半时辰都快过了,屋子里还是没点子动静,谢蘅这边未免也有些担忧了起来。
赵瑾在城内找了谢蘅两日,都没有看到她的身影,御史府最近也没见其回去。这日,他正值修沐,傍晚办完事在街上走着走着,头上却掉下了一个东西,落到了他的身前。
是颗酸梅。
赵瑾抬头看去,一张熟悉的脸庞却是突然印入了他的眼帘。
“嘿——”
谢蘅冲赵瑾笑着咧了咧牙,打起了招呼,“寺正这是去哪儿?”
“这天都黑了,要不上来喝两杯?”
正好有事要找谢蘅说,倒是没想到有心找人找不到,无意乱逛却能相遇。
确定了真是某人,赵瑾也没多犹豫,他十分干脆的转身就走进了谢蘅眼下所在的歌舞坊中。
谢蘅在歌坊的阁楼外阳台吹着风看着夜景,一看到赵瑾,她就想起自己还有些事没搞定。把人引了上楼,赵瑾刚出现,她便笑着歪了歪自己的脑袋,“好几日不见,世子可好啊。”
歌舞坊虽主营歌舞,但也不是一点副业都没有,所以,谢蘅能在这临街的阁楼阳台,小憩饮酒,赏来往行人和长安百态。
赵瑾落座,却并未对桌上的美酒佳肴感兴趣,反而看着谢蘅问:“你这几日,到何处去了。”
谢蘅对上赵瑾的目光,“我救了个人来着。”她往人身前凑了凑,“想知道我的英勇事迹吗?”
原以为赵瑾会不感兴趣,没想到这人听完,却看着谢蘅默了一瞬说道:“你说。”
“诶?”这个回答有些出乎谢蘅的预料,她愣了一下,颇有些好笑道:“世子竟然对我这些闲事好奇?”
赵瑾回:“不妨听听。”
真要谢蘅炫耀显摆一下自己怎么救的人,她反倒有些不好意思。
“也不是什么大事。”她给人倒了杯酒,“就是有人生命垂危,我尽我所能,把人从阎王爷手中拉了回来而已,和世子做的事比起来,不值一提。”
那日,秦人屿生命垂危,最后急需有人输血给他,弥补他在救治过程中气血的亏损。
而输血这个行为,在大魏几乎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谢蘅都不知道负责秦人屿的大夫是从何处听到或者想到的这个法子。
至于如何输血,一来道具确实有些简陋,二来还要求输血之人必然得是万能血型,谢蘅也不知道对方如何发明的方法验证血型相同,但总的来说,她只被取了一滴血,就被发现她的血型和秦人屿的是相同的。
本来,既然是生血,营养液应该能派上用场才是。可就在谢蘅准备用的时候,系统却适时的出了声,阻止了她这个决定。
因此,秦人屿能救回来,过程暂且不说,但最后完全是靠谢蘅给人输了好一些鲜血,才力挽的狂澜。
再说谢蘅,她那几日正值初葵,身体本也有些虚弱,又献了好一些血,身体那是虚的不行,即便有营养液,她的精神都萎靡了一段时间,还别说营养液的作用主要还是生血。于她而言,经期生血,那无异于是血崩状态。
所以,这失去的血是快速的回了,但下面的情况,却有些抑制不住了。是以赵瑾才会在这几日都没有看到谢蘅的身影。
非是她不想出来,完全是她的情况,根本就不适合出来。
眼前之人明显不想多说,赵瑾也就不强人所难,他垂眸看了眼自己眼前还泛着涟漪的酒杯里的酒水,“我有事要谢你。”
“嗯?”谢蘅眨了两下眼,“谢我?”
她有些不敢相信的确认道:“你要谢我?”
“嗯。”赵瑾点了点头,解释道:“我娘服用了你的药,身体有了很大的变化。”
谢蘅眼前一亮,忙问道:“是好了么?”
说起来,她的药也给了那么久了,上次见面,她还忘了问效果来着。
这虽然也是赵瑾所期待的,但结果却并不是这样,在谢蘅希望的目光之下,他缓缓否定了这个说法,“没有。”
谢蘅有些狐疑的皱了皱眉,赵瑾随即又道:“但这些年,我娘身体虚弱的原因,却是靠着你的药,找了出来。”
“是什么?”谢蘅问。
说起这个,赵瑾双眼便沉了沉,“蛊。”
“一种蛊虫。”
谢蘅被惊讶到了,“蛊?”
“为何会中了这么些年,才察觉到?”
“此蛊乃西秦皇室所有,寻常人根本无从入手,遑论发现。”
若不是谢蘅的营养液有生血之效,刺激了长期蛰伏在樾阳体内的蛊虫,致使其活动露出马脚,樾阳最终受不住吐血,恐怕,此物能在樾阳体内待到其离世,都不会被人发现。
长公主曾经和亲西秦,这个谢蘅倒是听人说过。
再是惊讶,她也不得不收了收自己的情绪,转而问道:“那长公主现在怎么样了?”
“她身子好些了吗?”
赵瑾一顿,“蛊虫被窦大夫暂时抑制,还需想办法把其弄出。”
“可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谢蘅又问。
虽然贸贸然开口求人不大好,但赵瑾犹豫了一下,还是抬头看向了谢蘅,“你的药,可还有多?”
“我想向你,买上一瓶。”
“药有的。”谢蘅没有多想,她马上从空间里兑出了一瓶来,然后再从怀里摸出,递了过去,“这里还有一瓶,你且拿着。”
“不够再来找我,我再想办法便是。”
灵药就在眼前,赵瑾没有立马将其揣进怀里,反而对谢蘅点了点头,“多谢。”
“此情我记下,今后有任何事,你与我说。”
本来给赵瑾营养液的目的,就是为了救人,如今证明药有用,谢蘅也是开心不已,“这可是你说的啊。”
桌子四周都有凳子,谢蘅从赵瑾的对面说着说着就凑到了人身旁的凳子上,她嘿嘿笑了笑,“我凑巧就有一事找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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