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人说的如此真诚,事情折腾到此,赵瑾默了片刻。
二人倒不至于连这点信任都没有。
“不必了。”赵瑾重新拿起了自己身前的书本,“...你有分寸就好。”
终于让人信了自己,谢蘅脸上紧接着便噙起了一大抹笑来。
“谢天谢地。”
“我还说,你要不信,我立马把陈着给你拉过来当面对峙呢。”
赵瑾头也未抬的点评道:“你但凡往日里正经一些,今日都不至于这样。”
谢蘅好笑的摇了摇头,“那不都是先前的事了么?”
“你要说我不正经,欸,你可别忘了,我屋里人还有一个是你送的呢。”
她说着说着戏谑的看了赵瑾一眼,“我若是不正经,这里面,是不是也有你助纣为虐的成分在?”
赵瑾把翻书的手,闻言顿了一下。
在谢蘅看不到的地方,他拿着书的手指,不知觉的加重了几分力道。
“那人是从未接客的清倌,比你找的莺莺燕燕,不知要好多少。”
赵瑾说这话时,明明在解释,可他的心,却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住似的,连呼吸都沉重了几分。
谢蘅被赵瑾的这个口是心非的样子逗笑了。
她将自己周身的懒散收了一收,同时上前了两步,坐在了赵瑾的床上,“好了,我不逗你了。”
把人正在看的书按下,谢蘅冲赵瑾眨了眨眼,“我有个秘密,还没和人说过,想听么?”
赵瑾微微抬了抬自己的下巴,示意谢蘅继续,他听着。
谢蘅眼珠子转了转,“你先心底认可我帅气无比,我便告诉你,怎么样?”
她先前为了救人,损失了666点帅气值,这会儿2000点又差一些,眼看着时间没多久了,可不得找准机会多赚一些。
听完谢蘅的要求,赵瑾身子往后仰了一些,“若我不承认,你便不说了?”
“你便是承认一下,又用不了多少时间,也不吃亏,再听我一个秘密,难道不划算?”敌退我进,谢蘅垂眸看了眼还被人放在一旁的香囊,随即便笑着往赵瑾身前撑着身子凑了凑。
像是为了增加说服力,她继续添着砝码,“这秘密,你听了定然会高兴,听不听?”
赵瑾虚眯了眯自己的双眼,“你怎知我听完会高兴。”
谢蘅挑了挑眉,似笑非笑道:“你想清楚,和你送我的姑娘有关。”
这话说完,谢蘅便意味深长的拉开了二人间的距离。
赵瑾心下有些松动,但他还是觉得有些奇怪,“为何要让我用承认你帅气无比来换?”
谢蘅笑眯眯的解释道,“听人秘密,可不得拿些东西来换取,哪能让你白听。”
“好。”
赵瑾不清楚谢蘅葫芦里卖了什么药,但左右不过是一句话,他便也没再过多纠结,“我承认你帅气无比。”
“现在,你说吧。”
他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准备看看谢蘅究竟能说出点什么东西来。
成功听到自己想听的话,谢蘅也干脆,“我没动你送我那位姑娘。”
她笑道:“连花楼里的姑娘,我都没碰过。”
“所以,我人是正经人。”
“可不随便。”
“你所担心的病,不出意外,我是不会得,如此,你可放心了?”
和人说这些,也是不忍心见赵瑾一个人瞎琢磨。
虽然谢蘅还满喜欢看赵瑾为自己吃味的样子,但一码归一码,明知人在意而憋着不说,这和玩弄感情没什么区别。
赵瑾闻言有些意外的看向谢蘅。
“你说什么?”
“你......”
谢蘅站了起来,笑着打断了赵瑾的话,“我秘密是说了啊,信不信看你。”
“说了这么久,我都渴了。”
“我去喝口水先。”
“你继续看书呗。”
目前谢蘅暂时只能和人说到这个地步,更多的一些东西,她无法估量后果,且时机不对,她只能按下想要挑明的想法。
赵瑾想问谢蘅,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何会说,他从未碰过青楼的姑娘,这里面,可有一些他不知道的事,同时,他先前分明是撞到过他与人......
一时之间,许多想法在赵瑾的脑子里炸开了花。
他大脑一片混乱,但谢蘅却没给他再询问的机会。
人很快离开,赵瑾回过神来时,谢蘅都已经到了外面去了。
话题戛然而止,在这之后不多时,他们的屋子里便有人前来,于是乎,赵瑾也无法再继续询问,只能将疑惑搁置下去。
伍耳大夫来了。
这是赵瑾受伤的第二天。伍耳大夫前来查看他恢复的如何,好进一步做出安排。
这一番查探后,刚好到了用饭的时候,凑巧这当头,彭三泰又有要事禀报。
如此一折腾,等到真用饭时,午时早都过了。
谢蘅让人给赵瑾熬了一些补气血的鸡汤,顺便把之前的小桌子也放在了他的床上,“赫连屿那边,没找到人,你有什么想法和打算没。”
鸡汤冒着香味,但赵瑾的胃口却不大好,他垂眸敛目,“...你与他如何相识,对他又了解多少,可否与我说说。”
“我想想啊。”
借着先前赵瑾看病的功夫,谢蘅特意去厨房又熬了药,这一次,她故意在衣摆上沾了一些,再加上在中药熬制过程中她一直呆在一旁,衣裳上难免也带了一些味道,两相作用下,现在谢蘅自己闻,都只能闻到药的味儿,因此,她倒也不是很怕赵瑾再发现她的异样。
谢蘅快速回忆了一番,“我第一次见他,是在苏园。”
“就宴请你那次,你还有印象没?”
没想到是在那里,赵瑾缓缓点了点头。
“那会儿你走了,他的猫又跑到了我那儿,我两就撞上了。”
“但那次只能算是有一面之缘,不过,他很大方,我都没帮他啥,他见三七在我那儿,竟主动帮我付了账。”
听谢蘅说起赫连屿出现的时机,赵瑾心微微一沉。
谢蘅继续道:“后来有一次,我爹铁了心要送我去学宫,我□□出门,不小心扑到了路过的他,他身子骨又弱,我当时也是吓了一跳,再然后,知道他就住我家隔壁,心想着他帮我付过一次账,礼尚往来,再加上扑到了他心下正过意不去,我便主动约了他。”
这确实是谢蘅的性子。
说到这,谢蘅慢慢品味出一些情况来。
她皱了皱眉,“不对......”
“先前我并未觉得有何端倪,这会儿这么说,一想他来大魏的目的,再一想到到我二人苏园那次,他也在场,这一切,仿佛便像是算计好了的似的......”
余下的话,谢蘅没有再说,她看了赵瑾一眼,心情颇有些复杂。
赵瑾叹了口气,“今后与人来往,多留一个心眼。”
这种从头到尾被算计的感觉,着实有些糟糕。
“那现在呢?”谢蘅看着赵瑾,“你要抓他么?”
西秦的皇子可以来大魏么?
自是可以。
两国并未交恶,尽管彼此心中都清楚,眼下的稳定只是暂时,可一朝没有宣战,便一日没有对他国皇子动武的理由。
相反,若是贸贸然动手,反而十分容易成为西秦挑起战争的借口。
再者,赫连屿生母,毕竟是大魏长公主,他私下偷偷来魏,道是想见生母,也完全说的过去,合乎情理,这事即便传到了当今圣人耳中,也只会以礼相待,不会对他如何。
而赫连屿想抓赵瑾以身换蛊,毕竟只是私事,赵瑾没有理由因此动用大魏的力量与之抗衡。
谢蘅的这个问,算是问到了赵瑾的难处上。
他此间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道:“我想见见他。”
“他现在便是想抓你的时候,你......”
赵瑾心情沉重道:“不可能因为他想抓,我便一直躲。”
“那若是他当真借机抓了你,你难不成,还真的帮他把蛊虫换到自己身上?”
谢蘅稍稍拔高了些许自己的声调,“他的命是命,你的命,便不是命?”
见谢蘅担心自己,赵瑾心下一暖,他冲她投去了一个放心的目光,“我有分寸,不会做傻事。”
谢蘅能理解赵瑾为何想见见赫连屿,只不过,理解是一回事,可再多的理解,都抵不过眼下的担心。
但这毕竟是长公主的家事,她没有任何理由和身份,可以去干预赵瑾的想法。
四目相对,谢蘅磨了磨牙,“见可以。”
“我也得去。”
“你不能丢下我。”
赵瑾眼中没忍住浮出了几分笑意,“好。”
“不丢下你。”
谢蘅狐疑的看了赵瑾一眼,“答应的这么爽快,莫不会有猫腻吧。”
“那你不去?”
谢蘅立马否定道:“那可不行。”
她扫了赵瑾一眼,顿时就放心了,“就你眼下这样,想甩其实也甩不掉我。”
“指不定到时还得需要我保护。”
二人谈话间,谁也没提如何去找赫连屿,但却比谁都明白,他们现在的情况,赫连屿那边,定然是有所察觉。
即便是那日事发突然,瞬移符打了赫连屿一个措手不及,可赫连屿既然能设局让赵瑾过去,便不可能不知道他们曾经落脚的客栈。
还别说,这间客栈,他们呆了不止一日。
若不是赵瑾不便移动,为了安全着想,谢蘅其实早就想换个地方。
现在两日过去,但凡赫连屿有些本事,必然能发现这客栈的异样。
这个道理,谢蘅懂,赵瑾也明白。
谢蘅没提让赵瑾离开,是想着他们手里有青州三万人马的虎符,还有自己的人手,而赫连屿毕竟身份特殊,这种事也见不得光,人手还不多,再加上赵瑾伤的那般重,他也不确定这里面是个什么情况,所以至少短期内,不会贸然动手。
至于赵瑾没提离开的事,他的想法不难猜。
若不是一开始就存了想再见赫连屿的想法,想在此处恭候他的大驾,他不可能一点都不提换住处的事。
这么一想,谢蘅不得不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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