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肮脏的手段太多,在不确定周皇后想要做什么之前,太后不会轻易去捅开那层窗户纸。
若是一般争宠的手段,让一国之后对皇帝下药,传出去,也是败坏了皇室的名声;可不是争宠,而是别有所图,太后也想看看,周皇后能做到什么地步。
总归也能省掉自己不少事。
“你下去吧。”太后挥退那宫女,合上眼睛歇神。
只不过在宫女离开后不到半刻的时间,外头就传来宫人的声音。
“昌平郡主到。”
这一声似乎禀报得慢了,太后听到的时候,云浣雪已经走到殿门口了。
“昌平见过太后娘娘。”久违的皇宫,云浣雪规规矩矩的行了一个礼,抬头看见床上躺着的老人,进来的路上,宫人们都说,太后的身子大好。
可这个好,也只是今日的精神好,比起云浣雪当初离开西山的时候,太后头上原本还有潦数的黑发,现在全都白了,脸上的枯老憔悴看得见,加上原先就坏了底子,云浣雪隐约看到了那种行木将就的气息。
“好孩子,你可回来了,快过来,让哀家瞧瞧。”太后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云浣雪进来的身影,佝偻的身子想从床上撑坐起来。
脸上的神情,是跟桂嬷嬷聊到小宁王时候一样的欢喜。
当初她让云浣雪去的南疆,后来小宁王出事的消息传回来,太后也以为云浣雪跟他一块儿出事了。
没什么能比看到自己担心的人,平安无事更让人高兴的。
“太后身子不便,躺着就好,昌平自己走过来。”恢复了记忆,云浣雪知晓太后对自己的好,都是冲着自己手中的烈焰军,以及对小宁王的关心。
但这些目的,也不能否决掉太后对她的好,起码她之前回京城的日子,都是太后在背后给她撑腰。
看着太后的身体越来越差,云浣雪的心情,到底是沉重的。
“你这孩子,太不懂事了,走了以后就音讯全无,也不知道捎个信,让哀家放心。”云浣雪过来了,太后直接拉着人坐在床边,话里看似是对云浣雪的责怪,实际也是心疼,“看看,都瘦了。”
“太后这可就冤枉昌平了,昌平可不是去玩了,你看看这个。”云浣雪拿出药瓶,正是姜婉给的那一只。
“小宁王平安回来,昌平也没忘了给您找药,这是南疆神医给的,能解百毒,关键时候可以保命,有两颗,您刚好留着。”云浣雪不吝啬好东西,两颗一起给了太后。
直觉姜婉给的这两颗药,太后用得到。
虽然她暂时不知道京中的局势如何,若真的是晋王在背后兴风作浪,以太后对小宁王的私心,无论如何都会想办法撑到把人扶上那个位置的时候。
她把药给了太后,至少也能给太后拖着些时日,也算报答太后那些时日对自己的照顾了。
“这……”太后接过云浣雪递来的瓶子,瓶塞被拔开,瓶子里散发出来的药香味,让太后感觉一片心旷神怡,不用让太医检验,太后也知道是好东西,看着云浣雪的神情,越发的欣喜,“好。好,好孩子,哀家果然没疼错人。”
太后一高兴,就拉着云浣雪问她这一趟路上发生的事,云浣雪没什么隐瞒的,除了自己失忆的那一段,包括连城璧的事,也一一坦白。
“他与你无冤无仇,为何掳走你?”太后听得莫名,除了小宁王他们几个,没人知道云浣雪跟南疆的恩怨,现在南疆归姜婉的责任,云浣雪也不在意告诉太后。
“因为南疆大祭司曾要我去守护南疆,连城璧企图掌控南疆,以为我是继承人,所以把我抓走,可后来发现,大祭司将传承给了真正的继承人,连城璧的幻想才终于破灭,被南庆皇室的人自己解决掉了。”连城璧的喜欢太过虚假,云浣雪提都没有提,“所以我们是跟小宁王一起,平了南疆祸乱才回来的。”
南疆那边被清理掉许多别有用心的人,许多驻扎在那边的探子都被挖出来,云浣雪所说的是事实,连城璧的事,闹的动静不小,就算短时间内京城没听到风声,久了也会知道的。
“那南疆现在的势力,在谁手上?”这才是太后关注的重点。
南疆这些年虽然在东越的境内,有东越兵马驻守,可南疆人排外,东越很难深入南疆了解,按云浣雪说的,他们跟南疆有那么深的渊源,那南疆的势力,有无为自己所用的可能?
“太后问的什么呀,南疆自然还归他们南疆人自己统领,新任大祭司是众望所归,持有南疆信物,哪怕我们帮过他们南疆,他们依旧很排外。”云浣雪笑着说道,她心里却是清楚的,南疆神秘的势力,一直都是各国眼中的香饽饽,太后也不例外。
“原来如此,你们和南疆人互帮互助,也是机缘,幸好没让南庆得逞,否则东越危矣。”想到连城璧差点得逞,太后不禁一阵后怕,长长舒了一口气,她又想到了什么,“昌平,长生如今回来了,你们……”
“太后,昌平现在是陆家的人了,死后也是入陆家的祠堂,过去的事情,就请太后不要再提了。”云浣雪知道太后想说什么,先一步把自己的话说出来。
“年轻人,都喜欢置气,若不是这样,你嫁入陆家这么久,也不可能什么都没发生,昌平,哀家奉劝你一句,你再气也别拿自己的幸福开玩笑。”太后是过来人,怎么会看不出来云浣雪还是处子之身,若不是这样,她也不会到现在还想劝说云浣雪跟小宁王在一起。
“回太后,昌平不是小孩子,不会拿这种事情置气,没有人能一直在原地打转,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南疆这一趟,足以让昌平认清自己的心。”她不是没给过他机会,是他将自己所有的信念,全部摧毁。
“小宁王!”
殿外传来一声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