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哥谭的阴影（二）

一个头发已经有些花白的中年男人疲惫地站在蝙蝠灯前，戈登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

他依靠着烈酒麻醉着自己的精神，可哪怕可以清晰地感受着自己的身体正在逐渐崩溃，他也根本不敢闭上眼哪怕一秒钟。

那样，他就不必看到那个梦魇般的身影了。

小丑曾折磨他，他打残了自己的女儿，拍下了她的照片, 将自己脱光衣服，用项圈和鞭子侮辱他，强迫他在小丑的邪恶游乐园中走过一圈又一圈。

但戈登没有屈服。

至少他认为自己没有。

戈登又一次灌了一口烈酒，从那之后，他就一次又一次的梦到那个可怕的梦魇。

经过精神治疗，他一度以为自己痊愈了, 可最近在梦里见到那个身影的频率越来越频繁，演变到今天，甚至只要闭上眼睛就能看到那个罪恶的身影, 他甚至在对自己说话！

那声音现在仿佛依然在自己耳边回响着...

“戈登？”蝙蝠侠低沉的声音响起。

“啊...噢噢，是我，戈登，我在。”戈登如梦初醒，摇了摇头驱散了自己的奇怪念头。

“戈登，为什么打开蝙蝠灯？你现在应该在医院疗养。”蝙蝠侠对戈登其实非常关心，毕竟，这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了，他不能再失去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个！

“我很好...打开蝙蝠灯是因为小丑当年的帮派再次出现了。你知道那件可怕的事情...”

“是的，但你应该注意身体，而不是担心小丑。”

“不不，我不担心小丑，一点也不。虽然不太容易，但我还是克服了它，继续过我的人生, 我们都是如此...”

戈登突然捂住了头, 表情有些痛苦。

“你还好吗？戈登？”蝙蝠侠上前两步, 似乎想检查一下戈登的身体状况。

可戈登却连连后退，一手捂住头疼欲裂的额头，另一只手胡乱在空中挥舞着，拒绝蝙蝠侠的好意。

“呃...呼...呃啊啊啊啊！”

戈登显得无比的痛苦，他感觉自己似乎拥有了另一个视角，在那个视角里，一切都是灰色的。

抬起自己的双手，那双手却显得那么的熟悉又陌生，那双苍白而又枯瘦的手...

“我在哪？我是谁？为什么我会穿着紫色的西装？”戈登一遍又一遍地问着自己，同时，他的耳边一个尖锐的声音也在用着奇怪的语调重复着这个问题。

抬起头，对面是一个普通的椅子，一个少年正垂着头，他被死死地绑在椅子上。

“杰...杰森？”戈登想要救他，可当他走到杰森身边时，身体却不由自主地举起了撬棍，那仿佛是一种本能一样根本无法克制。

“小丑？”少年似乎听到了脚步声, 他努力地抬起头嘲讽地看着戈登, “你只会这些把戏吗？”哪怕被绑在椅子上, 那个桀骜的少年仍然露出了嘲讽地笑容, “那你确实是个名副其实的‘小丑’哈哈哈~”

我不是！戈登张开嘴巴，他想告诉罗宾自己是蝙蝠侠的朋友。

可话到嘴边却变了，“那就让我们走着瞧吧！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

随着撬棍挥下，地上流淌着鲜红血水，在这个苍白的世界里鲜亮的让人毛骨悚然，它就像挥之不去的附骨之疽一样缠绕着自己，顺着自己的双腿逐渐蔓延，戈登疯狂的挣扎着，但最终在那邪恶的笑容中，他还是被淹没了。

“你还好吗？戈登？戈登！”

当戈登再次睁开眼时，他正躺在蝙蝠侠的怀里。

“没事..没事，我好的很！”痛苦的揉了揉眉心，就在蝙蝠侠稍微放下心来的瞬间，戈登的胸针前射出了一道黄绿色的气体。

蝙蝠侠痛苦的倒在了地上。

“我从来没有感到这么好过！哈哈哈哈..呃哈哈哈哈哈！”

随着疯狂的大笑声，戈登痛苦的捂着头四处乱撞，甚至倒在地上抽出般的扭动着躯体。

在蝙蝠侠模糊的视线中，戈登慢条斯理的拿出手帕抹了抹脸庞，在厚厚的肉色妆容下，那皮肤苍白无比。

“戈登？你就是最近出现的那个小丑？”

“噢~我亲爱的小蝙蝠，我不是‘那个小丑’，我就是小丑！”

戈登露出了一个小丑式的夸张笑容，“那个软弱的笨蛋甚至不知道我跟他共享一个身体。”

小丑得意地对着蝙蝠侠张开双臂，夸耀着自己的诡计。

“谎言的恶作剧背后，是我多年前的一个天才想法。我调教老戈登的那几个礼拜，我利用他进行伟大的实验主题，你知道的，雨果那个老笨蛋的白痴实验室是我在给他提供资金！虽然他搞砸了一切，但我还是从他废物的实验成功中找到了些有用的东西，比如...”

“这个！”小丑哼着小曲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疤痕，“运用尖端的遗传学技术，将我的DNA、我的记忆编码到微型芯片上，然后植入他的脑袋里...再配合血清和小丑毒素...蹬蹬！小丑登场！哈哈哈哈~”

“这么多年来，我的记忆一直安然舒适的沉睡在戈登的潜意识之中，起初我控制戈登的时间有限，他没有察觉我做了什么，当我重新组织小丑帮时，他还以为自己又做噩梦了。

如果他的家人想他，我会打给他的老婆，‘嗨，亲爱的，我会晚点下班’哈哈哈哈哈~这个傻子！”

“而现在，情况将永远改变，我会永远操控这具身体，小丑先生的重生！宝贝！而你，就是我欢迎派对最好的礼物！”

“噢噢，对了，你的小蝙蝠身上也有这玩意噢~起初，我费尽心思想打动那个男孩的心，但他却勇敢的抗拒我！说真的，你应该为他感到骄傲...布鲁斯，就像孩子偷看了圣诞礼物，我承认，这确实有些扫兴，在黑色披风和蝙蝠面具下，我所珍视的另一半竟然是个为了父母的死而哭泣的小男孩！一个家庭破碎的富二代？你知道吗？如果你的人生没有这么悲惨，可能会比较幽默...管他呢！现在我只想放声大笑！啊哈哈哈哈哈...”

可他还没来得及笑完，刚刚还倒在地上的蝙蝠侠已经愤怒地扑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