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蝙蝠女

杰森自然不知道那个女人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东西。

但是修习过心理学的他还是一眼看出了她的想法。

韦恩家的门哪是那么好进的？

杰森重新披上他的西装，回到了庄园里。

“阿尔弗雷德，达米安怎么样了？”

“杰森少爷，达米安少爷只是心理性昏厥，他的身体并无大碍，最多是耗尽体力比较疲惫而已。”

阿尔弗雷德回答道。

迪克则是抱着手臂，“杰森, 你不该这么对他，他还只是个孩子。”

迪克的不满也在杰森意料之中，毕竟蝙蝠侠死后一直是迪克在照顾达米安，可以说他对达米安是亦兄亦父的存在。

他其实也知道达米安的性子是需要改改了，但看到“别人”动手教育达米安，心理还是会自然而然的不爽，就和大多数家长一样。

“事实上，他刚刚成年, 因此他已经不是一个孩子了。还有，在法律上我是他的哥哥，布鲁斯已经死了，那么教育他的义务就在我身上，而你也知道，他这样的性子早晚都会吃大亏不是吗？”

迪克哑口无言，但是十分不爽。

“那你呢？你现在其实是一个逃犯…”

“得了吧，新任市长约书亚?科波特在上任后第一件事就是特赦了阿卡姆疯人院的所有罪犯，你们根本无力阻止不是吗？”

杰森讥讽地说道。

迪克沉默了。

“但我还是不能接受你披上那件战衣。”

话题又回到了最初点。

今早当杰森宣布他要继承蝙蝠侠的名号，披上他的战衣重新出没在黑夜时，不出意外地遭到了迪克和提姆的激烈反对。

尤其是提姆，这孩子因为在刚成为罗宾时就被杰森以阿卡姆骑士的身份绑架了，因此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甚至一度不敢再以罗宾的身份行动。

之后蝙蝠侠为他进行了多次心理治疗，直到最近因为蝙蝠侠之死他才击败了心理创伤, 重新以红罗宾的身份出道。

但杰森面对二人的反对却表现的十分坚决, 声称只有自己才有资格继承蝙蝠侠的名号，因为自己绝不会被击败。

最终三人不欢而散。

而现在, 面对迪克的质疑，杰森也感到有些头疼，他清晰地记得系统中任务完成的条件是获得哥谭市内所有势力的认可。

而迪克无疑就代表了韦恩庄园势力，而且毕竟他也是自己名义上的哥哥，是和蝙蝠侠一样的超级英雄，估计打一顿他也不会服气，真不好处理啊…

杰森转身离去。

哈莉对着迪克比了个中指，蹦蹦跳跳地跟上了杰森的脚步。

“杰森？”杰森正在专心致志地看着手机中新哥谭的调查报告。

报告显示，现在的哥谭基本上已经陷入了无政府状态，所谓的市局其实就代表着企鹅人二世的势力，他的法律也只能流通在其势力范围内。

哥谭被瓜分不只是字面意思。

那些超级罪犯们真真切切地将各自的势力范围清晰地在地图甚至现实中标注了出来。

五片区域甚至被各种奇异的隔离措施分离开来。这五片区域被那些罪犯改造成了符合各自心中理想的模样。

企鹅人二世在哥谭中心的势力范围被人们称为冰山城，其外围是贫民窟，铁皮棚子、烂尾楼、垃圾处理场、浑身脏兮兮的小孩、还有目露凶光的帮派成员构成了冰山城的外围势力。

而真正进入冰山城内部后，则是红灯区、冰山赌场、冰山餐厅、冰山俱乐部…这是一个巨大的销金窟，企鹅人家族总是那么会做生意。

稻草先生的恐惧医院势力范围则又是另一种画风。

他在被阿卡姆骑士焚毁的阿卡姆疯人院旧址上重新建立了一座疯人院。

他将那座诡异的医院称为恐惧医院。

因为稻草先生崇拜恐惧，因此他的势力范围尽是一条狭窄而阴暗的街道上。进入恐惧医院外围的田野，你会看到一个又一个风干的稻草人穿着破旧的草织衣吊在田野中的木杆上，那都是敢于反抗稻草先生统治的人们。

越深入, 沿途的风景也更加荒废、也越来越复古。

行将坍塌的复斜屋顶鳞次栉比, 构成了参差不齐、光怪陆离的天际线，旁边却升起了一座荒凉的医院, 露出折了一半的屋顶，显得更加阴森可怖。

主大道两旁的房屋好像有东西在居住，但绝大多数的门窗已经被木板钉死了。

顺着没有铺彻青砖的小巷望去，你会看到许多黑洞洞的窗户，不少废弃的简陋小屋形态诡异，已经歪斜偏转到不可思议的危险角度。

废弃的房舍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堆积，肆意拼接的屋子愈发的不协调，看不到尽头的街道两旁越发空虚茫然。

数不清的黑暗房间正在彼此连接，仅仅是看着那些蜘蛛网和爬虫便令人产生发自本能的恐惧与厌恶。那里终年弥漫着紫色的迷雾。

在这道路的尽头，稻草先生在他的宫殿中肆意地祭拜着恐惧。

急冻女的冰封王国将哥谭的一脚封印在了一个满天冰雪的玻璃罩中。

在她的国度，终日弥漫着满天风雪，四季如冬。外围的民众们需要每日每夜裹着厚厚的棉衣，不时会有人死在街头的风雪之中。

巨大的冰冻城堡的最上方是她的实验室，生活在这里的喽啰们都要穿着厚厚的防护服。

解谜人的解谜俱乐部倒还好，只是在那里每个人都需要定时回答广播中解谜人出的谜语，回答不上来的人则会被视难度施加惩罚，最严重的则会被枪毙。

用解谜人的话说，一点脑子都没有的白痴不配在哥谭活着。

在他的地盘，买东西要回答谜语，吃饭要回答谜语，甚至你坐个公交都要他妈的猜一个脑筋急转弯…

遍地的红色问号（他希望与谜语人作出区别）让人看着很反胃就是了。

唯一正常的大概就是法尔科内的地盘吧…

这位昔日的哥谭教父一如既往坚持了哥谭的传统，那里也是与旧日哥谭最为相像的地方…

虽然旧日的哥谭也不怎么美好就是了。

哥谭市现在唯一没有受到他们势力的波及的，大概只有蝙蝠侠遗留的韦恩庄园和小丑遗留的致命游乐园了吧…

蝙蝠家族和管家侠生活在韦恩庄园，笑点则带着小丑的余党盘踞在小丑游乐园默默地舔舐着伤口，在暗中窥视着哥谭市。

杰森正在沉思着下一步的行动，哈莉却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的思绪。

“杰森…那个…额我是说，陪我回家一趟吧…”哈莉非常罕见的失去了往日的活泼，变得异常纠结。

然而正在计划着如何对付这些超级罪犯的杰森一时没有回过神来，“啊啊…什么？”

哈莉脸色一沉，“我想也许我应该回去看看我的妈妈…”

“哦…确实该回去看看了，那你回去看吧…”杰森头也不抬一下。

多大点事啊，成年人回家看看父母还要跟他汇报？哈莉也真是的…

所以说，杰森聪明的脑袋在这种事上却异常迟钝，由此可见，智商这种东西再高，该找不到对象也还是找不到对象…

果然，哈莉的脸瞬间变得无比阴沉，“你不跟我回去吗？”

杰森有些奇怪地抬头瞥了哈莉一眼，“你都多大了？这种事还要我陪着？你是没有腿吗需要我背你？”

哈莉没有再说话，愤怒地一脚踢到杰森的小腿上，踢的他倒吸一口冷气，“法克鱿！”哈莉对着杰森也比了一个中指，接着气冲冲地离开了。

“神经病啊…”杰森嘀咕道。

芭芭拉最近有点失眠，阿尔弗雷德告诉她，杰森要回来时，她就有一种预感，蝙蝠家族内部肯定要出事了。蝙蝠侠这样的聪明的人都在杰森手上吃过亏，何况是他的罗宾？

就在辗转反侧之间，管家敲了敲门，站在门外告诉她杰森深夜来访。

而且看样子似乎面色并不是很好（其实是被哈莉搞的），询问芭芭拉要不要把杰森拒之门外，或是让他白天再来。

芭芭拉想了想，还是说道，“让他进来吧”。

说着她披了一件外套摇着轮椅前行，从抽屉里拿了一把手枪收在外套内衬的口袋里，简单的把头发弄了一下，慢慢地滑下楼梯等待着杰森到来。

自从被小丑闯入家门后，不管是谁来敲门，她总会随身带着武器，哪怕现在她已经不再是那个身手矫健的蝙蝠女了。

杰森来的很快，大脚步下皮靴的鞋跟和大理石地面撞击的声音在夜里非常的响亮，芭芭拉捧着一杯热花茶，她吹散了茶汤上漂浮着的花瓣，抿了一小口，连看也不看杰森一眼。

杰森也不以为意，蝙蝠家族的人除了布鲁斯外大多都对自己抱有敌意和偏见。

芭芭拉问道：“这么晚过来是来绑架我的吗？”，她小小的讽刺了一下这位绑架提姆的阿卡姆骑士，毕竟她和提姆情同姐弟。

杰森没有坐下，而是看着她清秀的面容，“我要成为蝙蝠侠，希望你能支持我。”

芭芭拉一愣，将茶杯放在面前的茶几上，偏着头朝着杰森看去，她这个时候才发现杰森十分疲惫，像是很久没睡的样子。

“芭芭拉…姐姐，你的事情我很抱歉…毕竟那时蝙蝠侠的罗宾还是迪克。”杰森低声说。

是的，他和芭芭拉?戈登早就认识了。

在他还在蝙蝠侠手下训练的日子里，芭芭拉时常会来到韦恩庄园修养，有时还会为杰森的训练提一些意见，严格来讲杰森应该叫她姐姐。

杰森的话让芭芭拉脸色十分复杂，在过去，杰森从来都是直呼她的名字，在芭芭拉的记忆中杰森几乎从未对人道歉过，这是位和蝙蝠侠一样偏执的人。

她缓缓转身，有些奇怪的看着杰森，杰森的表情有些复杂，好一会才挤出一丝笑容，轻叹了一口气。

芭芭拉转动轮椅，上前轻轻地抱了杰森一下，“你上次做的太过分了，你们不应该那样对提姆，这是不对的。”

“我知道…”杰森坐在芭芭拉对面的沙发上。

“我曾坚持认为我过去做的都是对的…但今天我见到了达米安。”

芭芭拉脸色变得很奇怪，“你们已经见面了？”她几乎能想象到这两位大少爷见面会是个什么场面…在她的想象中这两位大爷见面只炸掉一栋建筑都谢天谢地了。

“是的”，杰森点了点头，“这小子知道我回来了第一件事就是开着跑车试图撞我…”

“噢上帝…他做出这种混账事我一点都不奇怪…”芭芭拉扶住额头。

“不用担心，接下来一段时间内他应该会乖巧很多…”杰森轻描淡写地说道。

“我教了教他该如何尊敬兄长，看他的反应应该是学会了…吧？”

杰森喝了一口花茶，“你知道吗？在那小子愤怒地朝我袭来时，我突然有种十分熟悉的感觉…就好像那画面我曾在哪里看到过一样…”

芭芭拉全神贯注地听杰森诉说着，“在战斗中，我甚至因此恍惚了一个瞬间…在招架住他攻击的那一刻…我看清了他的面容…年轻、愤怒、叛逆、自以为是、桀骜…那不就是我自己吗…”

杰森苦涩的笑了笑，“那天晚上，布鲁斯在天台看着我的攻击时，大概也是一样的心情吧。就在那一刻，我突然理解了布鲁斯的心情。”

杰森抬头看向客厅里布鲁斯和芭芭拉与吉姆?戈登的合照，“那时起我就不生他的气了。”

“想必布鲁斯眼睁睁地看着我在阿卡姆疯人院以最快速度学会暗杀、抢劫、爆破、各种交通工具、各种枪械使用方法、学会与黑帮交流和黑吃黑、反抢劫、谈判等等哥谭操作，心情也是和我看着达米安领那个女人回家一样，有种自己的孩子学坏了的感觉吧…”

“不…怎么想你当年做的都比达米安做的严重多了好不好…”芭芭拉在心中暗暗吐槽道。

杰森也只是稍微感慨一下，很快他就转回了正题。

“芭芭拉，哥谭市需要一个蝙蝠侠，而我，需要你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