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蝙蝠晚宴

这栋房子的主人很爱干净，而且做事应该很有条理，家中的布置非常的简练，这一点从厨房中厨具的摆放就可以看出来。

制作早餐的东西摆放在了一起，不需要跨越式的来回移动就可以轻松的在厨房的一角完成早餐的烹饪工作。

法尔科内拧开了咖啡机，很快一种特殊的香醇味道飘散了出来。

他瞥了一眼放在砧板上已经打松去掉精膜的牛肉，拧开了火炉的开关, 在煎盘里放了两块黄油，将牛排放了进去。

滋啦啦的煎炸声以及腾起的油烟让教父的口腔中分泌出更多的唾液，他很认真的用夹子不断翻转煎盘里的牛排，认真的亲自为自己准备一份丰盛的晚餐。

接着，他悠闲的端着盛放着牛排的盘子坐在了餐桌边上，系着一条粉红色带条纹的餐巾, 拿起了刀叉开始享受这份只有六分熟的牛排。

“那件事是你做的？”，索菲亚拿起餐巾沾了沾嘴唇，望向了坐在她对面的法尔科内。

法尔科内放下了餐具, 将口中的食物咽了下去，喝了一口红酒才说道：“不…法尔科内家族的规矩是对等报复，所以扎斯目前是不用死的，这会瞬间激化一切矛盾，那只企鹅会发疯的。”

法尔科内拿起手帕擦了擦嘴，随手丢到一边，“另外，家族那边德拉科那边也有点过线了，他私自囤积倒手麻醉品…见鬼，自从那个叫阿卡姆骑士的混蛋把马罗尼家族的仓库一把火烧了后，麻醉品价格就变得格外昂贵。

他十有八九是和黑面具家族的人搞上了，那群人可没有什么底线。”

法尔科内叹了口气，他不止一次怀念过昔日的哥谭，那时，没有蝙蝠侠, 也没有小丑，只有黑手党和属于他们的荣耀。

“你…算了，我亲自去处理吧。”法尔科内看着自己的女儿，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起身推开了房门。

当法尔科内出门准备坐上他那台黑色的轿车前，两个正在路边行走的赶路人却突然转身快步前来

两个人披的是黑大衣，戴的是黑帽子，帽檐拉得很低。

但他们没有料到法尔科内先生的反应那么机敏。于是他们果断放弃伪装，像箭一样奔向停着的汽车。

法尔科内大声疾呼。

“杜克？维奇？快点！”

就在这个时候，那两个人抽出枪，向他开火了。

第一颗子弹打中了法尔科内的背。他感到像是给铁锤猛击了一下，但他还是挣扎着向汽车走去。接着有两颗子弹接连射中了他，把他打翻了，他倒在大街中央。

那两个枪手紧跟着追了过来，但走得很小心。

他们要彻底结果他。就在此刻，法尔科内的保镖与司机跳下汽车，赫然出现在现场。

枪手向法尔科内又慌忙开了两枪，一枪打中他的胳膊，另一枪打中了他右腿的小腿。虽然这些伤都不在致命处，但流血很多，他身旁积成了一个个小血泊。不过, 这时法尔科内早已失去了知觉。

法尔科内先生的保镖先是听到boss的呼喊，紧接着就听到了两声刺耳的枪响。他们跳下车时，还没有反应过来，甚至连枪都没有抽出来。

那两个刺客本来可以轻而易举地把他们撂倒，但是刺客也着慌了。他们一来认为他是带着枪的，二来觉得耽搁的时间也太久了，就转过拐弯溜走了，留下法尔科内家族的人在大街上守着倒在血泊中的罗马人。

大马路上的人群都闪开了，躲进两边门廊或庭园里，还有的三五成群地挤作一团。

索菲亚披头散发地冲了出来，呆若木鸡，低头凝视看父亲的身体：脸朝下躺在柏油马路上，躺在发黑的血泊当中。

考利昂老头子周围聚集了一群人，当第一辆响着警报器的警车开过来的时候，这一圈人才散开。

然而法尔科内家族的人拦下了警车，谁都知道现在的哥谭警局是企鹅人的势力。

“救护车！救护车！”家族的其他人四散呼救着，而法尔科内家族的小公主却呆呆地凝视着自己的父亲，双目无神。

………………

韦恩庄园内此刻正在进行杰森的接风晚宴。

严格意义上讲，这也是蝙蝠侠走后蝙蝠家族的首次聚首。

端上开胃甜点后，西装老人微微欠身，此时的天气已经很热了，即使房间里有冷循环系统，房间的温度也在二十三四五度，他却穿着整套规矩的服饰，里里外外足足有四件套，头发也梳的一丝不苟，这是位优雅的老人。

迪克穿着休闲装，坐在圆桌上。这位蝙蝠大少因为继承蝙蝠侠披风的事和杰森闹得很不愉快，但他毕竟是蝙蝠家族的“长子”，本性也比较温柔善良，因此对于杰森的接风晚宴他还是善意地参加了。

提姆则显得异常拘谨，带着黑框眼镜，个子稍矮的他此时显得有些木讷，虽然他并不是布鲁斯的养子，但作为蝙蝠家族的一员他仍然有资格坐在这。

芭芭拉小姐带着金丝眼镜显得非常精干，即使半身瘫痪，但岁月的历练让她刚刚脱去稚嫩的青涩，由内而外散发着一种成熟的美态，从内心到身体的成熟就像是一颗诱人的果实吸引着蜂蝶。

达米安则穿着一身蝙蝠睡衣，脸上还贴着创可贴，撅着嘴侧着脸看上去在生闷气。

但杰森很满意这场家族晚宴，当然如果哈莉在身边就更好了。

其实剥开坚硬的外壳，他始终是一个普通人，一样会有普通人的情绪，甚至是恐惧。他只是把自己的内心藏的很严实，让人看不穿，看不透，这却不代表他没有！

渊博的知识和阅历除了带给他无与伦比的经验还有现在的强大之外，有时候他也会感觉到孤独。

孤独不会一直缠着他，只有在某个瞬间，会突然间的爆发，那种致命的空寂会让整个世界都变成灰色的。

毕竟人类是社会性动物，他需要找到在自己阿卡姆骑士身份外的那一份平衡，也就是…家庭。

杰森则不同于他们所有人。

他穿着一套黑色的西装，就像布鲁斯曾经打扮的那样。

虽然他仍旧年轻，但他的阅历比这里所有人加起来都要丰富。

精力、阅历、知识、修养以及所有的东西纠缠在一起提炼出醉人的芬芳，属于男人的芬芳。

他的头发略显散乱，但并不杂乱，身上昂贵的西装出自韦恩庄园的特供，犀牛皮的鞋子暗藏着低调的奢华，这样的男人足以迷倒许多年轻的女孩。

杰森优雅地叉起一枚番茄乌梅放入口中。

阿尔弗雷德亲自下厨制作的开胃水果，刚刚入口时会有一种凉凉的，有些坚硬的质感，可是当唇齿交合的时候，又显得不是那么的坚硬，有一些韧性，但是非常的脆。

当牙齿刺破了水果的表面，一股淡淡的水果特有的甜味充斥着他的口腔，他微微闭上眼睛，享受着口腔中令人神往的田园味道不断的扩散。

钟楼傍晚的第一声钟声响起回荡在整个城市的上空，韦恩庄园前落下一群漆黑的蝙蝠。

布鲁斯的位置仍然空着。

恍惚间，杰森似乎看到布鲁斯坐在桌前主位举杯示意。

漫长的岁月流过，人们走出了自己的房间，也许这个时候他们才能够发现，自己又少了一些朋友。

年少时岁月是我们的伙伴，它和我们一起成长，在忽快忽慢的进度中好奇的探索世界。

年轻时岁月是我们的竞争对手，我们总要在有限的时间里，获得更多的知识，更多的经验它会变成一个可怜虫，因为它不得不哭着亲手杀死相处了无数个日日夜夜的同伴，然后装作冷漠的离开。

它是冷酷无情的，也是长情温柔的，它总是给我们惊喜，也会给我们悲伤。

布鲁斯的离去带给杰森的触动比小丑的死亡更多，也更直接，直击在他的心灵上，给了他一拳，打的他胸口发闷。

他和布鲁斯已经好几年没有见面了，人都是很现实很可怕的动物，不管你承认不承认，你总会在和时间的追逐中忘记那些很少出现在的东西，或者人。

但他仍然记得布鲁斯和他相处时的每一句话。

是布鲁斯铸造了他。

杰森缓缓扫视了桌前的众人，站了起来。他举起酒杯，“敬布鲁斯！”

除了芭芭拉外，所有人都站了起来，高举起手中的酒杯，“敬布鲁斯！”

杰森将那杯酒一饮而尽，接着平静地宣布道，“在晚宴开始前，我有件事想要宣布。”

迪克的目光骤然变得凌厉他已经猜到了杰森的想法。

果不其然，杰森说道，“我要继承蝙蝠侠的披风，以蝙蝠侠的身份再次出现在哥谭的黑夜中。”

“我不同意！”达米安第一个拍桌子反对道。

他的脸上还贴着一个创可贴，显然被揍得不轻。

当杰森的目光转移到他身上时，他下意识地有些心虚，但骄傲的性格反而使他又挺了挺胸膛。

“噢？可是我记得你承诺过以后会乖乖听我的话。”杰森戏谑地说道。

达米安脖子一缩，昨天被杰森气晕后，骄傲的小少爷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要求与杰森重赛。

于是他们比试了围棋、格斗、篮球、击剑、电竞、掰手腕等十几种形式的比赛，达米安全部输了。

而比赛的赌注就是，达米安之后不许反驳杰森的话并保证乖乖听话。

达米安闭上了嘴，直到现在他都不敢相信杰森在各种形式下全部胜过了自己。

达米安少爷作为天才的自尊心遭到了沉重的打击。

他乖乖闭上了嘴继续开始生闷气。

“我也不同意。”迪克缓缓站了起来，缓慢但坚决的看着杰森的眼睛，作为蝙蝠家族的大少，他无疑比达米安沉稳多了。

提姆扶了扶眼镜，同样点了点头，显然他支持迪克，但碍于杰森余威犹在（作为阿卡姆骑士刚出道时就袭击并轻松击败绑架了他），他并没有直接站出来反对。

“你太激进了！如果让你穿上那个战衣，蝙蝠侠将再也无法保证他的正义性，法律与人民将无法再信任他！”迪克说道。

“那么我不杀人，只是打晕罪犯交给哥谭警局处理？”

迪克点了点头，显然他赞同这种蝙蝠侠式处理方法。

“拜托，迪克，用你那马戏团脑子好好思考一下！现在整个哥谭都知道警察局是企鹅的地盘！你的意思是我们把那些罪犯打晕了，然后送到企鹅人的手里？

那他做梦都能笑醒了！过不了几天整个哥谭地下世界都会只有一个声音！你怎么不直接加入科波特家族？”

杰森今晚的情绪明显有些亢奋，说话的声音也变得越来越大。

迪克一时说不出话来。

半响，他憋出一句，“好吧…这一点我是错了，但一定有…”

杰森却不耐烦地挥着手打断了他。

芭芭拉见气氛有些僵硬，于是企图活跃一下气氛。

不过此时此刻，芭芭拉看着杰森那平静到没有一丝波澜的眼神时，心脏猛烈的跳动了两下，耸了耸肩又退了回去。

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不是身份地位上的差距，而是另一种威严，以及一丝丝令人心悸的东西。

杰森对芭芭拉的理解表示了一下感谢，转过头来看着迪克，继续问道，“你说你错了？那么你究竟错在了哪里？”

迪克犹豫了一下，“我太过理想主义化了…”

杰森却摇了摇头，“不，你错的不是这些，所以你还没有明白我为什么会站在这里宣布成为蝙蝠侠。”

“你错在你没有弄清楚实力的对比，就盲目的作出判断！”

“你错在你本身拥有极大的优势，可是你不仅没有运用起来，还被你忽略掉！”

“你错在你还不够聪明，却想着要做更多的事情！”

杰森愤怒地嘶吼着，无数的鲜血，无数的死亡让阿卡姆骑士成为了漂浮在哥谭上空的幽灵，他愤怒的咆哮着，让每一个罪犯都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迪克在他的注视下慢慢低下了头。

“我再说一遍，我要继承蝙蝠侠的披风！谁赞成？谁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