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你不是好姐姐了?”
顾岩廷冷着脸问,最先在脑海涌现的念头便是有人对宋挽说了什么。
宋挽已经在哭了。
豆大的泪珠不住的滚落,全砸在顾岩廷手上,还是烫的。
她摇着头含糊不清的说:“没人说我,我本来就不是好姐姐。”
宋挽哭得停不下来,眼睛没一会儿便有点肿了,顾岩廷也不想一直捂着她,试图跟她谈条件:“你声音说小一点儿,我就放开你,好不好?”
宋挽乖巧点头,顾岩廷放开她,就这么会儿,他掌心就全湿了,他又打了盆冷水来给宋挽擦脸,宋挽闷闷的说:“宋家还在的时候,所有人都对我很好,宋家没了以后,我想过很多次要寻短见,却没想过找办法把二伯娘和瑟瑟她们救回来,我对不起大家对我的好。”
她鲜少出府,跟人接触不多,胆子也小,宋家一被抄家,她就吓破了胆,觉得自己渺小极了,比蝼蚁还不如,满脑子都是自己脏了,不配活在这个世上,如今回想起来才知道当时的自己有多短见可笑。
她明明还有那么多事没做,怎么能因为这种事就去寻短见呢?
天气热,宋挽哭得额头都出汗了,顾岩廷找了一把蒲扇坐在旁边帮她扇风。
他没想到宋挽会在这件事上有这么强烈的愧疚和自我谴责,当初宋家女眷被流放各地,明面上是朝廷仁慈,法外开恩,但所有人心里都清楚,这些女眷多半是会死的。
自己寻死也好,被折辱致死也好,从她们被充妓那一刻起,就没人把她们当人看了。
宋挽能活下来,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奇迹,至于宋秋瑟,顾岩廷觉得她现在已经不能算是活着了。
谁也没有想到宋家会遭此横祸,能有勇气背负骂名活下来,已经很值得钦佩的一件事。
顾岩廷看着宋挽说:“这不怪你。”
宋挽听不进去,摇头固执的说:“怪我,如果我能早点找到瑟瑟,也许她就不会受这么多罪,更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宋挽陷入了死胡同,顾岩廷顺着她的话问:“你要怎么去救她?那个时候你能从瀚京去睦州吗?”
别说去睦州,没有顾岩廷带着她,她连宋府的门都出不去。
宋挽蹙眉不接这个话题,顾岩廷继续说:“按照你这种推断,宋清风也活着,他却满脑子只想着报仇,不想救自己的妹妹,难道也要受到谴责?”
宋挽立刻瞪大眼睛维护宋清风:“我哥没有做错什么,如果没有他,宋家就会一直蒙受不白之冤,我和瑟瑟也不能过上安稳的生活。”
“如果没有你,她回来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宋家的香火也会因此断绝,”说到这里,顾岩廷顿了顿,帮宋挽将一缕散落的秀发拨到耳后,放软语气说,“阿挽,你做得已经够好了,不要再责怪自己了。”
顾岩廷难得温柔,宋挽眨巴眨巴眼睛,说:“顾岩廷,你好像在哄我开心。”
宋挽的语气像是发现了什么新鲜的东西,顾岩廷勾了勾唇,鼻间溢出一声“嗯”,说:“你笑起来的样子比哭好看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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