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请节哀。”
许莺莺上过香后,走到赵曦月面前柔声安慰。
赵曦月的神情比曹尚书更憔悴,她眼底全是睡眠不足的青黑,比上次与宋挽相见的时候又瘦了一圈,下巴尖得厉害。
赵曦月跪在蒲团上往火盆里丢了几张纸钱,没有应声,只微微颔首算做回应。
紫云站在一旁,哭得眼睛红肿,朝许莺莺鞠了一躬,哑着声道:“顾夫人请随奴婢来。”
紫云把许莺莺她们带到一旁的偏厅休息。
今日来曹府吊唁的人挺多的,偏厅里已经坐了不少世家夫人。
曹夫人不在了,赵曦月这个长媳又在灵堂守灵,也没人在这儿坐镇招呼这些人,整个偏厅竟然闹哄哄的如同菜市场。
紫云低声说:“夫人请在这里稍事休息,府上备了饭菜,一会儿做好再来请夫人前去用饭。”
接连两个主子都不在了,府上所有人都过得战战兢兢,紫云之前的锐气被挫了不少,倒是本分了很多。
紫云说完这句话便回了灵堂,刘氏扶着许莺莺进厅找了座位坐下,宋挽安安静静跟在两人身后。
刚刚站定,周遭的议论声便传入耳中。
“……怎么廷尉府还来人了,来也就算了,还带上那个女人,这不是给人添堵么?”
“就是啊,曹家现在最恨的就是行为不端的荡妇,廷尉府这是嫌曹家闹的笑话还不够大,故意带个人来时时刻刻提醒别人曹家发生的事么?”
这些人没有指名道姓,但谁都听得出来,她们说的人是宋挽。
这种话宋挽最近听的太多,心底一点波澜都没有,挺直背脊站着,脸上的表情没有分毫的变化。
刘氏这几日被钱万通闹得心慌,憋闷的很,听到有人这般议论宋挽很是解气,脑袋都抬得高了些,然而下一刻又听见有人说:“曹夫人平日看着那么正经端庄,没想到都是装出来的,年纪这么大一把了,竟然还能找到小自己那么多的野男人。”
“是啊,听说那野男人还读过几天书,是个秀才,他这样的读书人怎么会干出这种让祖上蒙羞的事?”
“你们没听说么,那个奸夫是那位顾夫人的表哥。”
这个声音一出,整个偏厅的议论声诡异的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许莺莺和刘氏身上。
曹夫人这种身份的世家夫人,就算有出墙的心思,也绝不可能亲自去物色野男人,其中必然有人帮忙牵线搭桥,如今奸夫的身份也确定了,与曹府有来往,又与奸夫有联系的人,身上的嫌疑自然是最大的。
许莺莺眼睛上还蒙着布条,对众人的视线毫无所感,刘氏却像是火烧屁股一样,蹭的一下站起来,大声说:“那个臭小子和我们莺莺可没有什么往来,你们不要胡说!”
人群里立刻有个声音反驳:“上次顾夫人的生辰宴不是还请他去廷尉府吃过酒么,这也能说没有往来?”
人太多了,刘氏没找到说话的人是谁,恨声道:“那是他见莺莺做了廷尉夫人,死皮赖脸的要攀交情,我们莺莺可没有这种不知廉耻的表哥!”
刘氏的态度很决绝,但在场的人根本就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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