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暗了,前厅已经点上油灯,许莺莺一个人坐在厅里,身形被昏黄的灯光照得很是瘦削柔弱。
宋挽让青萼先回了宁康苑,独自一人来到前厅。
刚进去许莺莺便起身说:“阿挽,你回来了。”
门房说宋挽出门没多久许莺莺就来了,一个人在这儿等了这么久,她倒是一点恼意都没有。
宋挽颔首回应,问:“姑母还在府上,夫人怎么不请她掌眼?”
许莺莺柔声说:“这衣服还是要上身试了才能看出效果,我左右也没什么事做,等一等也无妨。”
不知是上次在木匠店里谈了话,还是这两天没有休息好,再见到许莺莺,宋挽感觉有些不舒服,许莺莺已经将做好的嫁衣拿出来。
衣服用料极好,色泽艳丽似火,宋挽却不觉得喜庆,只觉得看到了满目的血腥,甚至连鼻尖都闻到了血腥味儿。
不过宋挽没有表现出来,除了外衫配合的试衣服,柔声问:“今天一早便在下雨,夫人怎么挑在今天出门?”
许莺莺弯下腰帮宋挽系腰带,说:“吃过午饭就没下了,我想着早些来看看,若是有问题也能赶紧改好,免得耽误正事,阿挽不也出门了么。”
许莺莺一口一个阿挽叫着,亲热的很,好像之前所有的不快都没有发生过。
宋挽心头涌起浮躁,说:“我之前不是说过不做朋友么,夫人何以还这样唤我?”
衣服很合身,许莺莺满意的舒展眉头,听到宋挽的话,掀眸多看了她一眼,而后道:“那我还是唤你宋姑娘,我瞧着这嫁衣没什么不妥之处,你自己可要再检查一番?”
宋挽把自己的衣服穿上,让下人去管家那里支钱,这才细细检查起里衣和中衣。
撇开人品不谈,许莺莺的衣服做得是极好的,针脚平整细密,便是和内务府的绣女相比也不遑多让。
宋挽挑不出毛病,叠好衣服对许莺莺说:“夫人的手工极好,物超所值。”
下人将剩下的银两拿来给许莺莺,许莺莺收了,又从袖袋中拿出一串铃铛递给宋挽:“这是宋姑娘上次向我索要之物,此物我收下后未曾戴出去过,宋姑娘也看看有没有损坏吧。”
那铃铛左右还串着兽骨,的确是吟娘送的那串。
宋挽接过看了看,说:“未有损坏,有劳夫人保管数日。”
许莺莺弯眸笑起,说:“没有损坏就好,我只是将它随意放在屋中,并未如何精心保管,算不上劳烦,宋姑娘客气了。”
许莺莺应对自如,这会儿看起来倒是比宋挽还要沉得住气些。
宋挽将嫁衣放到一边,见天已经全黑了,问:“天已经黑了,夫人可要用过晚饭再走?”
明面上是客气,实则是下了逐客令。
许莺莺果然说:“侯爷还在家中等我,我还是回去吃,就不再叨扰了。”
许莺莺说完往外走去,宋挽也没做虚情假意的挽留,走到门口的时候,许莺莺回头看向宋挽,幽幽的说了一句:“宋姑娘,希望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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