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鞑的话说的像是恩赐。
宋挽板着脸,毫不犹豫地拒绝:“比起做宠物,我还是更喜欢做人,我的夫君是个很好的人,他不会用世俗的眼光看待我。”
“是吗?”赤鞑笑起来,不是轻蔑嘲讽,而是兴致勃勃的想要探究什么,“我现在倒是有些期待你夫君到底是什么人了。”
宋挽抿唇没再说话,心脏一点点悬起来。
赤鞑应该已经在心里制定好了什么计划了,她要做什么才能不让他的计划得逞?就此自尽么?
她可以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但死后赤鞑会怎么处置她的尸体?
如果还是有人因为她的尸体丧生,那她的死还有意义吗?
而且她就这样放弃了自己的生命的话,瑟瑟要怎么办?
宋挽一时陷入迷茫之中。
不过赤鞑没有给她太多的时间犹豫纠结,第二天一早就带着她坐船到了河对面。
这里已经有百来名骑兵等着了,不知是看到赤鞑亲自来此还是因为别的,所有人的身体都是紧绷着的,处在随时都要进攻的状态。
有人牵了一匹马给赤鞑,赤鞑上马后朝宋挽伸出手。
宋挽现在的身体其实是不大能骑马的,但她知道这种情况下,自己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利,便乖乖把手伸出去。
赤鞑把宋挽拉到自己面前,将她整个人轻轻松松圈在怀里。
宋挽被掳劫这么久,还从没跟赤鞑有什么过分亲昵的举动,不过知道赤鞑不好女色,宋挽不是很紧张。
赤鞑倒是有不太一样的体验。
他不好女色,唯一的发泄物只有那个被毁了容的女人。
那个女人的身形也娇小,但她太瘦了,浑身上下只剩骨头,而且皮囊也相当不讨喜,和宋挽截然不同,而且宋挽身上还有一股隐隐的奶香味儿。
赤鞑不自觉凑近了些,低嗅宋挽脖颈间的味道。
策马疾驰了约莫半个时辰,远峰郡的城楼远远的出现在眼前,赤鞑停下来,放宋挽下马。
赤鞑坐在马上说:“现在你可以回你的国家了。”
他说的轻松,好像真的要放宋挽回去。
荒漠里没什么遮挡物,冬日的风很大,风吹乱了宋挽的头发,卷起地上的沙石,她甚至觉得自己有点站不稳。
见她傻呆呆的站着不动,有人挥了一下鞭子威吓:“快走!”
宋挽便扶着肚子乖乖往前走。
身子太重,她走的很慢,还在琢磨赤鞑的用意。
现在还是白天,赤鞑亲自带人过河,若是中了埋伏,可不是那么好撤退的,他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
不过这片荒漠连个土堆都找不到,要想伏击并不容易。
宋挽继续往前走,视线里的远峰郡城楼慢慢变大,她的眼眶有点热,当初从这里离开的时候,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像现在这样回来。
与此同时,城楼之上,负责盯梢的士兵来到贺平安身边说:“千户,越西那些畜生又派孕妇来了,要去通知郡守大人和顾校尉吗?”
顾岩廷这些时日在这里的表现已经在营里传开了,之前好多只听过他名号的人,都下意识的信赖起他来。
贺平安虽然也觉得顾岩廷有真本事,但并不想唯唯诺诺的事事都要靠顾岩廷来解决。
他看着远处的人影沉沉道:“不用,先看看今天他们又要玩什么花样。”
宋挽也不知道赤鞑到底要自己做什么,身体太笨重,走了一会儿宋挽的呼吸就乱了,腰也开始发酸,她改为一手托着肚子一手扶着腰。
好不容易走到离城门还有百来米的时候,城楼上的人突然射了一件过来。
这个距离已经在弩车的射程之内,对方用的普通的弓弩,那一箭和宋挽还离着好几米的距离。
明显不是想要宋挽的命,只是警告她不要再往前走了。
宋挽停下来,这个时候远峰郡里应该已经戒严不许普通百姓擅自出入,一个孕妇平白出现在这里,肯定是有古怪的,城楼上的将士不想让她靠近是应该的。
宋挽停下来,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一声爆炸声。
爆炸的威力不算很大,但也有不少碎石被炸得飞溅开来。
宋挽的背和腿被那些碎石砸中,疼得厉害,回头,赤鞑骑坐在马背上,手里还举着弓弩,很明显的是在威胁宋挽继续往前走。
进退不得。
宋挽犹豫了片刻,便继续朝城楼方向走去。
城楼上那些士兵只是威吓不许她靠近,但赤鞑可能真的会杀了她。
“千户,那些越西敌军肯定不会放过那个孕妇的!”
城楼上的士兵忍不住拔高声音提醒贺平安,不忍眼睁睁的看着宋挽被害。
贺平安握紧手里的弓,唇抿成锋刃。
这些越西敌军真是越来越猖獗了,光天化日都敢来这里挑衅。
若是他们敢进入射程范围之内,城楼上的将士一定会让他们血债血偿!
贺平安没再射箭吓宋挽,宋挽又往前走了一会儿,赤鞑射箭让她停下。
这个时候她距离城门口只有五六十米的距离了。
这个距离其实已经算得上很近了。
但她回不去。
城楼上那些士兵不会给她开门,赤鞑也不会这么轻易的让她活着回去。
今天有太阳,随时时间流逝,照在身上暖烘烘的,连风也变得和煦起来。
宋挽站了一会儿便有些受不住了,想坐下休息一下,刚有所动作,又是一箭射到她旁边,炸起来的飞沙差点迷了眼。
宋挽扶着肚子没再乱动,咬牙忍着腰间的不适。
日头一点点升高,营里很快有人来给楼上的士兵放饭,贺平安多要了两个馒头,从自己衣服上撕了布条包起来,用箭射到宋挽面前。
他的箭术是极好的,馒头就落在离宋挽几步远的地方,然而还没等宋挽打开看到里面是什么东西,赤鞑的箭便射了过来。
赤鞑的箭术也是很厉害的,那箭不偏不倚正好射中那两个被包着的馒头,也不知道箭镞上到底用了什么东西,一下子就炸了。
有人忍不住开骂:“狗日的,真是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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