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真的还派了援兵吗?”
回到住的地方,憋了一路的陶巧巧终于忍不住问出来。
宋挽没有看她,说:“两军交战是一件非常劳民伤财的事,一般情况下,朝廷是不愿意打仗的。”
陶巧巧点头,她也不喜欢打仗,要是所有人都能一直过着安稳宁静的生活就好了。
“派兵支援也是同样的道理,没有人喜欢用宰牛刀去杀鸡。”
所以在没有明确情况的前提下,朝廷是不会兴师动众再派援兵的。
陶巧巧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追上宋挽,压低声音说:“那你刚刚是在骗薛大人,万一他知道了……”
宋挽平静的说:“等他知道,仗都打完了。”
这种事,薛定海就算是有怀疑,也找不到门路打听,况且宋挽说的也不全是假的,战事胶着久了,越西敌军的数量一再增加,增援是必然的,至于增援的统帅,贺南州的确也是很好的人选。
陶巧巧眼眸微睁,想明白宋挽打的主意以后,向宋挽竖起大拇指,夸赞道:“阿挽,你真厉害!”
宋挽没有因为她的夸赞而欢喜激动,柔声说:“在昭陵,男女的地位是不一样的,女子的一言一行都会被规矩约束,我们的力量不及男子,也不能入朝为官,所以在遇到问题的时候,我们要尽量避免与人发生正面冲突,在保全自己的情况下,利用一切有利条件来达成目的。”
陶巧巧一个劲儿的点头,说:“我明白了,以后我一定会像你一样,沉住气,绝不冲动行事。”
每个人的性格不一样,陶巧巧现在答应得好好的,等真正遇到事情不一定忍得住。
宋挽没有纠结这个话题,转而道:“明天一早,你带着远峰郡来的男丁去州府府衙,让薛定海派人带他们去开山采石。”
“好。”
陶巧巧爽快答应,而后抱了宋挽一下,感叹着说:“阿挽,真高兴能认识你。”
如果不是因为宋挽在这里,陶巧巧这个时候恐怕还沉浸在丧父的悲痛之中,根本不可能振作起来帮忙做事。
宋挽理解失去至亲的那种痛苦,轻轻拍了拍陶巧巧的肩膀,低声说:“陶郡守在天有灵看到你成长成现在这样,一定会替你高兴的。”
“可惜,那个时候我太不懂事了,总是让他担心,都没有让他看到过我这一面。”
陶巧巧的语气有些遗憾,不过她没有让沉浸在这样的情绪中,放开宋挽后退几步,露出灿烂明媚的笑容说:“等仗打完,我一定要摘一筐又大又甜的枣子给阿挽你好好尝尝,我们远峰郡的枣子可好吃了!”
陶巧巧说完飞快地转身回屋。
第二天一大早,陶巧巧就按照宋挽的吩咐带人去了州府府衙,宋挽也没闲着,给阿炤和乐安喂完奶,也坐马车出门去了街上。
宋挽对祁州城已经有些熟悉了,出门后没有闲逛,直奔城中的几处木匠铺子。
开山取石容易,但要把这么多石头运送到远峰郡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宋挽想让人赶制些马车运送石头,但是得到的答案让宋挽有些失望。
一辆马车的造价太高了,而且这些木匠铺现有的材料也做不了那么多车,就算车身有了,马匹也是不够的。
木匠知道这笔买卖是难得的大单子,不想错过,忍不住多问了一句:“夫人要做这么多辆马车做什么?”
“运石头,”宋挽毫不犹豫地回答,见木匠的表情有些古怪,解释道,“家夫在远峰郡打仗,我想做点力所能及的事。”
木匠了然,猜到宋挽不是一般人,想了想说:“用马车运石头委实有些浪费,夫人不如改用人力推车,远峰郡和祁州中间隔着一座北衡山,马车在山道行走不便,还不如人力推车快捷,而且人力推车只需要一个轮子,这样可以节省很多材料。”
这话让宋挽眼前一亮,她问:“那就用人力推车,材料不够我可以想办法,人手我也可以找,反正越快做好越好。”
说着话,宋挽直接解下荷包,将里面的银子都放进木匠手里。
“这是定金,等做完以后我再给你剩下的钱。”
银子沉甸甸的,分量很足,木匠急切地说:“夫人,老朽还没报价呢。”
宋挽说:“老先生好心为我出主意,我不与您讨价还价,您受累了。”
宋挽说完郑重地冲木匠鞠了一躬,木匠浑浊的眼睛闪烁着亮光,感叹着说:“夫人虽是女儿身,气节礼数不输男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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