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巧巧不知道李景勋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她蹙眉思索起来,李景勋耐心引导道:“郡主不用着急,可以先想一想当时的场景,你是通过哪一句话确定他们说的是紫叶姑娘。”
陶巧巧静下心来回忆,说:“一开始我只是听到他们在谈论一个女子,说那女子皮肤白,身材也好,然后……”
陶巧巧停下来,看了楚清河一眼才说:“他们对那女子起了龌龊的心思,有个人说,那女子与远峰郡的楚公子同住一个营帐,关系很好,不要太张扬了。”
李景勋总结道:“所以郡主是因为他们提到楚公子才猜测被谈论的是紫叶姑娘。”
陶巧巧刚要点头,钱绫急切的说:“他们说了紫叶姑娘名字的,我听到了的,郡主你难道忘记了?”
钱绫瞪大眼睛期盼的看着陶巧巧,心脏跳的很快。
陶巧巧对上钱绫的目光,对自己的记忆不太肯定起来,她当时太气愤了,一心只想着要教训那三个人,有一两句话听岔了也是有可能的。
陶巧巧想附和钱绫的话,李景勋却不再纠结这个话题,而是看着钱绫问:“钱姑娘那日是与郡主一起出门的,为何官府的人赶到后,钱姑娘没有陪在郡主身边帮郡主表明身份?”
钱绫察言观色很厉害,之前还只是不安,现在已经能肯定李景勋在故意针对自己,但当时的情况那么混乱,只要陶巧巧不掉链子,就不会有人知道是她把紫叶的事捅出去的,而且李景勋如果真的有证据,就不会把所有人都叫到这里再问自己话了。
钱绫的脑子飞速转了转,最后判定李景勋只是在故意诈自己。
想到这里,钱绫冷静下来,说:“郡主当时并没有什么信物可以证明身份,我人微言轻,也怕说出来的话没人相信,若是与郡主一起被抓进牢里,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所以我去找楚公子求助了。”
“州府府衙比校尉营要近得多,钱姑娘为何要舍近求远?”
“州府府衙虽然比校尉营近很多,但大人与我不熟,楚公子与郡主自幼一起长大,我自是更相信楚公子一些。”
钱绫应对自如,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陶巧巧这两日被这件事扰得不行,她不知道李景勋到底要做什么,鼓足勇气说:“的确是我莽撞行事害紫叶姑娘名声受损的,我愿意向紫叶姑娘磕头赔罪,余生也愿意为紫叶姑娘做任何事弥补她。”
话音刚落,一个带着叹息的声音响起:“分明不是你的错,你为什么硬要把这件事往自己身上揽呢?”
循声望去,方景穿着一身夏衫走进来,天气还算不上热,但他比较胖,手里已经多了一把画着花开富贵图样的折扇,搭配着他乐呵呵的样子,倒是有点奸商的味道。
楚清河从李景勋问话开始,就意识到不对,眼看问话到了最关键的地方,楚清河按捺不住问方景:“方掌柜这话是什么意思?”
方景也不绕弯子,把折扇一收,指着钱绫说:“紫叶姑娘的事,是这个女人故意宣扬出去的,和郡主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被当众指认,钱绫倒是没有惊慌失措,她眼眸微微睁大,而后染上水汽,可怜无辜的说:“这位掌柜,我与紫叶姑娘无冤无仇,根本没有必要害她,你为何要说这样的话害我?可是其中有什么误会?”
方景冷哼一声,说:“当时我就在酒肆与老板谈生意,那三人酒后胡言我也听到了,我本是要叫人把他扭送到州府府衙去的,没想到被郡主抢先了一步,你们的对话我记得一清二楚,那三人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过紫叶姑娘的名字,反倒是你,趁郡主动手打人的时候故意大声嚷嚷,才让此事宣扬了出去。”
钱绫的眼睫轻颤,而后落下泪来,说:“当时情况那么混乱,你怎么知道你没有记错?”
方景翻了个白眼说:“我连四书五经都能倒背如流,就这几句话,我若记不清岂不是太无能了?”
当年方景参加科举,就是凭借过目不忘的好记性在一众考生中脱颖而出,钱绫的怀疑的确站不住脚。
钱绫知道自己踢到了铁板,扑通一声跪下,一个劲儿的喊冤。
“我与紫叶姑娘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我真的不会害她的,我冤枉啊。”
在座的除了陶巧巧,都不是会轻易心软的人,没人理会钱绫,钱绫感觉不妙,便跪着去求陶巧巧:“郡主,你要为绫儿作证啊,绫儿只想在郡主身边当牛做马,报答郡主的恩情,从未想过要害人啊,若是……若是绫儿当时真的说了紫叶姑娘的名字,那也是因为绫儿和郡主一样气愤,想为紫叶姑娘打抱不平,绝不是故意要害紫叶姑娘呀。”
钱绫知道自己无法再抵赖,便用这种借口为自己开脱。
陶巧巧定定的看着她,半晌问了一句:“你真的当街说了紫叶姑娘的名字?”
陶巧巧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也有些冷漠,钱绫这下终于慌了,她转了转眼珠哭道:“郡主,绫儿也是为了你好啊,自从紫叶姑娘和楚公子一起回来后,郡主就成日不开心,楚公子嘴上说着与她没什么,两人却早已共住一个营帐,郡主心中的悲痛无法与人诉说,绫儿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一时猪油蒙了心,这才闯下如此大祸,但绫儿真的没有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求郡主一定要相信绫儿!”
钱绫这也算是亲口承认自己把事情捅出去的,赵曦晨知道自己误会陶巧巧了,愤怒的说:“满口胡言,你若真是为了郡主好,就不该擅作主张,而且在闯了大祸以后,也该第一时间自己站出来认错,而不是让郡主替你担责被人误解。”
钱绫还要为自己辩驳,陶巧巧抬头看向李景勋问:“请问大人,按照昭陵律例,恶意损毁他人名声当如何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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